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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論文中的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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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論文中的悖論 標籤:雨中的樹

  醫學論文中除了剽竊、抄襲、作假等等,還有一個悖論問題,主要是論證方法學方面的錯誤,造成了似是而非的結論。尤其是在“學位晉陞”或“拜金主義”影響下,醫學論文中的悖論有上升趨勢。悖論本身就是一門科學。本文僅舉六方面的悖論加以論述。

  因果相關

  一項病理報告表明:北美印第安紅種人大腸癌中,O型血者佔77。7%,A型血者佔20。2%,B型血者佔2。1%,AB型血者佔0%。能不能得出結論:大腸癌與血型密切相關呢?不能。

  醫學研究的設計是十分重要的,必須經得住推敲。常用的對照組、雙盲法、數理統計等等一般來說是可用的。上述結論不能成立的原因是,沒有“非大腸癌組”中的血型分佈數據。其實兩者的血型分佈結果基本一致,所以大腸癌與血型不相關。

  另一個問題是:即使某兩個事物密切相關,也不能做出因果關係的結論。一項研究表明:吸煙組、二手吸煙組和非吸煙組的肺癌發病率有顯著差異,屬於密切相關,但不能說是因果關係。數學家們證明:相關性論述聯繫到因果關係時很容易造成誤解,並且認為,現代廣告尤其是許多電視廣告,常常是以這種誤解為其根基的。

  數理統計

  兩個醫院接受一項新葯試驗,採用了雙盲法。甲醫院新葯組900人中603人有效,佔67。0%,297人無效,佔33。0%;對照組1400人中863人有效,佔61。6%,537人無效,佔38。4%。統計學處理,X2=6。802,P<;;;;0。01。乙醫院新葯組1100人中502人有效,佔45。6%,598人無效,佔39。4%;對照組700人中276人有效,佔39。4%,424人無效,佔60。6%。統計學處理,X2=6。717,P<;;;;0。01。新葯研究單位十分高興。

  當他們把兩組數據一合併,奇迹出現了。新葯組2000人中1105人有效,佔55。25%,895人無效,佔44。75%;對照組2100人中1139人有效,佔54。2%,961人無效,佔45。8%。統計學處理,X2=0。423,P>;;;;0。5(不僅僅P>;;;;0。05)。

  這個悖論說明:要設計一種試驗,使其統計分析結果總是可信,這是多麼困難啊!

  假如新葯研究單位把試驗結果分成兩份分別發表,就有欺騙病人之嫌。

  中立原理

  概率論的“理由不充足原理”:“如果我們沒有充足原理說明某事的真偽,我們就選對等的概率來定每一事物的真實性。”經濟學家約翰·凱恩斯在著名的《概率論》一書中把它更名為“中立原理”。它在科學、倫理學、統計學、經濟學、哲學、心理學等等多種領域中的應用歷史長久。一個硬幣落地,國徽面和字面出現的概率各為1/2。但是,“中立原理”常常出現悖論。例如:法國天文學家、大數學家拉普拉斯曾經用“中立原理”給出了一個古怪的關於太陽會升起的概率的方程,他聲稱這個概率是(d+1)/(d+2),其中d是過去太陽升起的天數,並計算出太陽在第二天升起的概率是1/。拉普拉斯聲稱“這個公式可以應用於所有我們不認識的事物上,或是在我們已知,但由於我們不知道的事物而陷入泥潭的事物上。”

  錯誤應用“中立原理”,致使它聲名狼藉。而醫學論證中應用“中立原理”,常常會導致錯誤結論。例如性比值問題。現在許多農村規定:每對夫妻頭生男孩后終止生育,頭生女孩后可生第二胎。這是不是會出現人群中男多女少的性比值失常呢?這是一種錯覺。人對男孩的偏向期望並不能改變性比值。64對夫妻生32個男孩、32個女孩;第二胎32個中,男16女16,並不會因為第二胎而增加男孩的比值。

  但是,這種以為夫妻數量越大,男女孩子比率的極限是1:1的結論本身卻是“中立原理”的產物,是錯誤的。國內外大量的人口統計表明:男嬰和女嬰的出生比率是51。2:48。8。生理學研究證實:X精子和Y精子進入卵細胞的機會不同,造成了男嬰的出生比率大於女嬰。而最早發現這個現象的不是生理學家,而是法國研究概率論的數學家拉普拉斯。這就是概率論中的“大數定律”。

  白化病受累概率

  擲硬幣5次都是數字面,問:第6次出現數字面的概率是不是比國徽面小呢?許多人想:“連續6次都是數字面的概率很小,出現國徽面的可能比出現數字面大得多。”這是個悖論。因為硬幣是沒有記憶力的。第6次與前面5次毫無關係,出現數字面和國徽面的概率各是1/2。這與直覺完全相悖。

  兩個非白化病又無受累親屬者(AB)結婚,所生頭生孩子受累概率為1/4萬;當一方是白化病同胞(AC)時,概率上升為1/600;當一方是白化病人(AD)時,概率上升為1/200。請問:當頭生孩子受累時,在三種情況下次生孩子受累概率各是多少?

  有些人認為:概率不變。因為頭生孩子受累本身僅是概率發生的實際情況,是種巧合(小概率事件)。事實上,這個問題與上述悖論正好相反》頭生孩子受累排除了父母都不是雜合子的情況(佔99%),於是概率就大大上升:AB為1/4,AC為1/4,AD為1/2。有趣的是,AB都肯定是雜合子,與AC完全相同了。

  假如頭生孩子未受累,次生孩子受累概率各是多少呢?計算較複雜,AB為3/16萬,AC為1/800,AD為1/400。但如果父母基因型是已知的,對於任何一個子女的概率預測都不受已生子代類型所左右。這就是上述的硬幣悖論。

  腸化生治療

  腸化生不管發生在胃體還是胃竇,都屬於胃的癌前狀態,尤其是不完全型腸化與胃癌發生關係密切。於是許多臨床醫生就試圖篩選出治療腸化生的藥物,也就有許多對腸化生有明顯療效的論文發表,其中不乏有治療前後病理活檢的對比。看來證據確鑿,但問題是論證方法是錯誤的。

  胃粘膜上皮細胞破壞后,再生的上皮成為腸型上皮稱為腸上皮化生,簡稱腸化生或腸化,包括被覆上皮腸化與胃腺腸化。這些腸化上皮不可能逆轉為胃型上皮。因為它們已經失去再分化能力。只有胃腺頸部未分化細胞(幹細胞)才有這種能力。腸化生是點狀、灶狀或區域性的。第一次胃鏡鉗取的腸化生組織已經離開胃粘膜。第二次胃鏡鉗取的胃粘膜組織有無腸化生與第一次活檢無關。如果無腸化生,說明該處原來就沒有腸化生,決不能證明治療后,原來的腸化生發生逆轉為胃型上皮。所以,所謂的療效就是空穴來風,更不用說那些經過“病例篩選”的所謂論文。

  非驢非馬的病理診斷

  在醫學界,病理診斷歷來被視為疾病診斷的“金標準”,尤其是針對各種癌症。腫瘤是什麼細胞來源、良性還是惡性、腫瘤原發灶在哪裡、腫瘤惡性到什麼程度等等問題,都必須依靠病理診斷。因此精確的病理診斷是臨床醫生進行有效治療的基本前提。

  人體所有的細胞來自一個受精卵細胞。在基因的指導下,不斷地分化,最後形成一個完整的機體。其中大多數細胞是已分化細胞,少數細胞保留分化能力,進行人體的新陳代謝。在不斷的分化中,少數細胞發生異常突變。正常的機體細胞免疫功能可以清除異常突變細胞。一旦機體細胞免疫功能下降,異常突變細胞不受控制地增長,形成腫瘤。

  腫瘤細胞往往有部分分化,這就是所謂的“細胞分化來源”。以往就憑顯微鏡下的形態學特點來診斷腫瘤是什麼細胞來源。這就是腫瘤的名稱來源。

  隨着免疫病理的迅速發展,出現了一些非驢非馬的病理診斷:成骨性黑色素瘤、actin陽性的梭形細胞瘤、伴有內分泌分化與黑色素分化的肝母細胞瘤等等。同種細胞來源的腫瘤也有良惡交界的非良馬非劣馬的中介;不同種細胞分化的腫瘤是非驢非馬的中介。臨床醫生往往是形式邏輯思維,A就是A,B就是B。對這種非驢非馬的病理診斷難以接受。但客觀世界卻偏偏這樣。因為某個異常突變細胞可有兩種以上的分化產物,在一代代腫瘤細胞分裂產物中,還可以發生不同的分化傾向。

  可以預測:這種雙重性、三重性腫瘤將越來越多地被發現,還會有多重性腫瘤的發現。病理分類正面臨一場危機。

  綜上所述,閱讀和參考醫學論文時,應該仔細考察該論文是否有悖論。否則,常常會謬種流傳,誤人子弟。

  201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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