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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媽媽回家(三)

手機:M版  分類:現代散文  編輯:pp958

  (三)

  一路上,我傷心的很少說話,只是不住的掉眼淚。心裡老想着母親不可能這麼快就離開我們,一定是醫生弄錯了吧?!從平時她的身體來看,她再活個一、二十年沒有一點問題。可她竟然憋下我們走了,永遠地走了!從此這個世界上再也看不見我母親了,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再也沒有疼我愛我關心我經常給我捎東西來的母親了!

  這時,姐夫與弟弟又分別打來電話,與我商量如何辦理母親的後事。我讓他們在漢中趕緊找輛車,等我來之後將母親拉回家。

  因為在晚上,天空又下着小雨,那個女司機開的特別慢。我催促了好幾次,讓她稍微開快點,可她依然開得很優雅。就這樣慢悠悠的跑了快兩個小時才到漢中。最氣憤的是,進了城之後,女司機居然不熟悉路,因此又走了很多彎路。等到市醫院已是11點30多了。我趕緊給她付清車費,讓她自己返回,並叮囑她路上要小心點。我和老婆就徒步直奔醫院。

  剛進了醫院門診樓大廳,就看見哭紅了眼的姐夫和弟弟在醫院窗口結算費用。我急忙走過去,簡單地問了一下情況,又稍等了幾分鐘,就和他們來到了三樓。又向前走了十多米,來到骨科門前的樓道。

  當時我很納悶,母親的病那麼緊急,應該在急診室或搶救室治療,可怎麼弄到三樓來了?我弟弟說,剛來的時候,一切都是按醫院正常程序進行的,即先去排隊挂號、交費,再到相應的科室(內科、骨傷科)檢查、拍片,然後給打針、輸液,再辦理住院手續等。母親流失了很多血,雖然醫生也說要給她輸血,可從她的身上已抽不出一滴血來!因此,醫院無法給母親輸血。醫生還私下給姐夫和弟弟透露了情況,由於母親小腹內器官幾乎全部損壞,導致大出血,骨盆粉碎性骨折,幾乎沒有生的希望!母親出現第二次昏迷,醫生雖又搶救了近一個小時,但終因失血過多回天無力,連一口飯都沒來得及吃的母親就走了!

  樓道的人不是很多,既有躺在病床上輸液的病人,也有陪伴的家屬和醫護人員。我看見過道的一個病床上,分明躺着的就是母親。因為可以直接從那些舊衣物和被子看出來。我走近一看,母親直直地睡着,身上裹着一床舊薄被子,還用白色的塑料繩子緊緊地捆着,母親的臉是用帶來的舊衣服蓋住的。我對姐夫和弟弟說,你們怎麼這樣對待媽呢?萬一她還活着呢?我立即揭開蓋在母親臉上的衣服,只見她臉色嘎白,雙眼緊閉,口微微張着,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似的……

  我一下子哭出聲來,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老婆和姐夫、弟弟也都傷心地哭了……過了一會兒,我們冷靜了下來,還得趕緊將母親運回家去辦理後事。否則,在醫院時間長了,人家要讓拉去火花。

  好在姐夫與弟弟在等我來漢中的那段時間裡,雖然與醫院發生了點爭執,但還是聯繫好了車輛,即必須用醫院找的人拉,其他誰拉都不行,價錢是800元,一分都不少。我們一起將活動病床與母親推到電梯里,下到一樓后,再把母親抬到司機拿的擔架上,然後把活動病床給醫院還了。這時,我發現母親背底下是潮濕且還是熱呼呼的。我們上了車,連夜朝回趕去。

  在路上,望着躺在車裡一動不動的母親,我傷心地哭了好幾次……

  在車上,我們繼續與在家的姐姐、父親聯繫,讓他們在家趕緊找一些幫忙的人,等我們到了好幫忙把母親從山下抬到半山上的家裡去。另外,因為母親走的匆忙,按照當地的風俗,人死後必須在三天內下葬,母親在當晚九點多去世已佔了一天,原打算今年冬天才給父母做棺材,但現在顯然已來不及了,第二天既要修山,還要請人抬棺材、制辦酒菜等,第三天早上就要下葬。

  對於棺材一事,我立即與小舅子聯繫了,因為在他住的那個鎮上有專門做棺材的。小舅子人也豪爽,又愛幫忙,連夜連晚地給聯繫上了,說人家那最好的棺材是柏木做的,最低要5000元,運費300元,其他材料的要便宜一些。我們商量后認為,母親一生很辛苦,捨不得穿,捨不得吃,總是想想着我們姐弟幾人,而自己沒有享到任何福,如今她去世了,就該給她用最好的棺材,就該厚葬她。因此,我們一口就答應下來,並說我們回來路過時一併拉走。

  在茫茫的夜色中,我和姐夫竟然都暈起車來。可能是因為沒有吃飯的緣故,因為在以前,只要沒有感冒吃藥喝酒,吃飽了坐車我一般是不會暈車的。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顛簸,好不容易熬到小舅子住的地方,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因為半夜不好找拉棺材的司機了,小舅子說他聯繫的司機要在早上四點才出發。為了不耽誤事情,我讓老婆下車負責與小舅子拉棺材。我和姐夫、弟弟、司機護送着母親繼續往回趕。

  又經過一個半小時的顛簸,大約在凌晨三點多,我們終於回到了故鄉,到了我大弟住的那條小街上!我們在他那停留了10多分鐘,以便拉上紙、香、壽衣、鞭炮等馬上要用的東西。之後,我們又繼續沿河邊的公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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