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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田野是我們兒時的樂土

手機:M版  分類:現代散文  編輯:小景

  我們是一群來自五湖四海的人,沒有一家在故鄉這個彈丸之地有家族史,我們的親戚都在遠方,因此,我們兒時的玩伴都是按年齡來選擇的,往往歲數相差不會超過三歲。 有玩伴就有我們的遊樂,有遊樂就有我們遊樂的場所,我們遊樂的場所就是故鄉廣袤的田野。

  春天故鄉的田野是一望無際的油菜花,方圓幾十里的範圍是一片金黃的海,此時的田野就是我們女孩子的樂園,我們挎上竹籃呼朋引伴地向田野深處進發。

  油菜田裡有開着細如米粒色如油菜花的黃花菜。我們一邊在油菜田裡玩捉迷藏的遊戲,一邊挖黃花菜回家餵豬。油菜花棵棵長得壯,個子和我們小朋友差不多高,人走進花海里花即刻淹沒我們的頭頂。開始,我們還一邊挖黃花菜一邊說著悄悄話,不知不覺地我們分散到不同的田塊里去了。有時直起酸酸的腰時,一片花海里只有自己孤獨的身影,一陣風吹過,油菜花濃烈的香味兒直撲鼻翼。如果花開到了中期或後期,那些油菜花就會把它的花粉灑落在我們的衣服上,點點的黃在我們的衣服上笑着,讓我們走到哪兒就把油菜花的笑聲帶到哪兒。“春花,鳳仙。”“哎,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從花海里遠遠地就突地冒出了春花和鳳仙的身影。

  故鄉的油菜永遠都沒有結莢的一天,因為那時的故鄉人種油菜只是做田地的綠肥,我們走在高高的河堤上去學校,看見我們的父輩揮舞着牛鞭把鐵犁深深地插入油菜花田裡的泥土,新翻起的一行行泥土把一棵棵油菜深埋進自己的身子,那一朵朵燦爛的黃花仍昂着它們高貴的頭顱不肯倒下。只幾天的工夫,我們的遊樂場就消失了,一塊塊的田地被我們的父輩們灌進了水,被耙耘成了一塊塊方鏡。

  成了水田的田野是我們捉泥鰍的樂園。放學的時候,我們走在田間的小路上,眼睛緊緊盯着水田,如果水面有伴着泥土的水花響起,就有一些男孩子脫下鞋襪下水捉泥鰍。如果泥水花在田埂邊響起,我們女生也會蹲下身子捉泥鰍,可泥鰍很滑溜,即使我們把它抓在手心裡,它也會讓我們毫無知覺地溜走。男孩子告訴我們,捉泥鰍不能把它們抓得太緊,否則,它就會從我們的指縫間溜走。

  沿河堤的旱地父輩們往往種上蠶豆。春天的時候,蠶豆株長得高而且密,它會開出紫色的花。上學或放學的路上,總有幾個調皮的男孩子躲進蠶豆地里捉迷藏,有的甚至躲藏在蠶豆地里不去上學。老師上門家訪,家長吃驚地說:“我家的孩子每天吃完飯就背着書包上學去了。”家長問同村與自己孩子同班的孩子,孩子們證實情況屬實,家長採用悄悄跟蹤的方法,終於發現了蠶豆地里的秘密。蠶豆株結莢的時候就是它們生命走到盡頭的日子,父輩們種蠶豆株只是讓土地得到氮肥。看着鐵犁把肥厚的豆莢埋進土裡,讓我們的心裡湧起無限的憐惜:這美味的豆莢竟然餵給了黑土地,早知它有如此結局,我們上學放學的路上就應該摘着吃一點。

  回家后我問父母:隊里的蠶豆怎麼不讓成熟就耕耘進了土裡?怎麼不讓我們摘着吃就把它耕耘進土裡?母親說:隊里種蠶豆是作為綠肥用的,不是不讓你們摘着吃,而是怕你們不好好摘踐踏壞了蠶豆株。我心裡恨恨地想:早吃這樣,真該在放學的路上摘幾個蠶莢吃。第二年的春天,村裡的大人在耕耘蠶豆株之前,先摘掉豆莢,這樣,家家的蠶豆莢堆成了一座小山,家家的飯桌上盛放着大碗的煮熟的蠶豆,這一次讓我們吃得見了桌上的蠶豆就不想吃飯。第二年,隊里劃出了幾塊地,讓蠶豆長成熟,這樣,上學的路上,我們的手心裡就攥着幾顆香噴噴的蠶豆。

  秋天故鄉的棉田是我們的樂園。秋陽把一個個棉桃曬得咧開了嘴,雪白的棉花是天上的雲朵歇息在了棉樹的枝頭,我們踮起腳尖用我們伸開的五指輕輕地扯住綿軟的棉花一拉,那小小的棉團就進了我們的書包。摘棉花不是我們的目的,不一會兒,我們就鑽到了棉田前面,因為前面低矮的棉株上往往有一株株野苦瓜藤,藤上往往綴着一顆顆圓圓的金黃的苦瓜。摘上一顆,在衣服上草草地擦幾下就急急地塞入嘴裡,輕輕的“啪”一聲,苦瓜在我們的小嘴裡咧開,甜甜的汁液溢滿了嘴角,不一會兒的功夫,藤上的熟苦瓜就進了我們的肚子。

  有時,我們在棉樹下會遇見新姑娘植株,成熟的新姑娘如一個個黃黃的燈籠掛在新姑娘的枝椏間,摘下剝去“燈籠”,裡面藏着一顆圓圓的透明的漿果,透過那層薄薄的皮,我們可以看見漿果里有許多淡黃的小粒子懸浮在淺綠的汁水裡。摘下一顆送入嘴裡,嘴角輕抿,那層薄薄的皮就破了,那甜甜的汁水就溜進了我們的腸胃,那饞樣很有點像豬八戒偷吃人蔘果的慫樣。多吃幾顆,才能嘗出新姑娘的味道。出了棉花地,我們小朋友就把那一顆顆苦瓜拿出來炫耀,看誰摘到的苦瓜最大最美最甜。

  故鄉的田野里有花有果子有莊稼,它是貧窮時期的我們少兒時代的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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