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如水

　　??一天我逗女兒說，你說咱家是媽媽老還是爸爸老，五歲的女兒想了半天說姥姥老，人都說孩子不會說謊，猛然之間我才意識到父母都老了，

　　??我的家鄉在天山腳下的一個清新質樸的小縣——昭蘇，父母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兒時的記憶里父母是忙碌的，嚴厲的，對別人好過於對我們的。每次如果我們和別人家的孩子發生爭執受批評的總是我們，家裡有好吃的總是留着爺爺婆婆來時才吃，那時家裡不富裕，每次只有生病時才能吃上水果罐頭，所以總盼望自己生病，覺得只有那時爸爸媽媽對我們才是那麼好。平日里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陪我們，常常是我帶着弟弟妹妹在家，很小的時候我們就學會的了做飯，蒸饃饃。父母對我們要求很嚴，每年的期末考試如果沒得上三好學生我們的屁股就會遭殃，慶幸的是我們一般都不會受皮肉之苦，後來我和妹妹都相繼上了中專而弟弟上了大學，離開了他們身邊，可是他們依舊很忙。

　　??真正的體會父母之心是在我離開家出來上學時尤其是我有孩子時。記得當我檢查出有小寶寶時特別的興奮，心裡充滿了對這個小生命深深的愛，此時我才那麼濃的想念我的媽媽，我想當時她一定和我有着同樣的感受。生孩子時媽媽一直守在產房外等到我和孩子平安出來，之後我和孩子就被媽媽悉心照料着，因為家裡比較忙，爸爸一個人在家媽媽很是不放心，出月子時媽媽帶着我和孩子回到了家鄉，等上班時就把孩子留給了父母，女兒第一次回來時就半歲了，我去接媽媽時她背上背着孩子，手裡提着暖瓶和孩子換洗的衣物，肩上挎着一個大包（後來打開看是家裡的各種特色土產），當時我都想不出帶着孩子渾身背着包的媽媽是怎麼坐一天一夜的夜班車來到這的，回到家我迫不及待的打開包着孩子的一層層毯子時，看到女兒那一瞬間我幾乎呆了，三個月不見孩子長得白白胖胖大了好多，兩隻眼睛閃亮而驚奇地望着我們，這一幕在我記憶里成了最感動的片斷，當時覺得有好多話想對媽媽說可一句也說不出來，就這樣媽媽每幾個月就大包小包帶着孩子回來和我們住一段時間，每次接上媽媽時我問她累不累媽媽總是搖搖頭說坐車有什麼累的，我說你帶着孩子來就不容易了別再給我們帶東西了，媽媽總是說是車帶又不是我帶，媽媽總是這樣輕描淡寫她的愛，可凝結在我心裡卻是那麼的厚重。此時我才意識到從小我們就一直生活在父母那濃濃的愛中，可是我們卻時時感覺不到，直到我做了母親。就這樣媽媽用他那份做母親的心情感知我對孩子的想念而常常奔波在遠在千里之外的家鄉和烏魯木齊之間。直到孩子可以上幼兒園我去接時聽周圍的鄰居阿姨說這幾年你爸媽可不容易，因為家裡忙，媽媽帶孩子時爸爸就要承擔更多的事，忙不過來時媽媽就背上孩子幹活，有幾次媽媽病了打着吊瓶還帶着孩子，可他們從來沒給我提過一句，我心裡酸酸得不知該說什麼，媽媽卻笑着說我們帶孫子高興，只是忙不過來時多虧左鄰右舍的幫助，得謝謝他們。

　　??此時往事一幕幕在我腦海里浮現，小時候當我沒有按時回家媽媽歷聲的訓斥我好煩，長大后當孩子跑開我的視線時那種心焦和不安才明白這就是愛。小時候媽媽牽着我的手我覺得好緊拚命想掙脫，長大后我緊緊牽着孩子的手穿行在人群中時才知道這就是愛。小時候爸爸對我說著少壯不努力可話還沒說完我就已跑遠，長大后我又對着孩子說著同樣的話。小時候爸爸總愛吃我們不喜歡吃的東西，長大后才知道那些東西其實他也不愛吃。小時候……才猛然覺得:“只道當初是平常”。如今我們一年也很難見父母一面，可媽媽那瘦弱單薄的樣子常常在我無助時教我要堅強，父親那雙粗糙的大手常常在我浮躁時教我要從實。

　　??時間過得好快，在不經意中媽媽那頭上越來越多的白髮在無聲的告訴我們父母都老了。前幾天因為弟弟訂婚媽媽來了一趟，席間弟弟對媽媽說了很多感恩的話，可媽媽只是說只要你們過得好就是對父母最大的孝順。那一刻我明白，父母的愛深似海又淡如水。

　　本散文作者：席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