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寶兒（鄉村筆記小說系列）

　　和寶兒（鄉村筆記小說系列）

　　作者 施澤會

　　和寶兒是村裡的一個男人，現在的年紀將近有60歲了，他的妻子和他結婚的時候生下兩個妹子就離他而去了，說是死於難產。和寶兒就成了一個鰥夫。

　　在生產隊的時候，和寶兒很扯，隊長叫他犁田，他就去挖土。家裡還有兩個奶娃，都是喂的米糊糊。他說隊長，你是不是在整我的駝子喲？你看到起的，我的兩個妹子還在窩窩裡頭，婆娘也死了，你叫我去犁田，要是我到水田裡去，我媽媽在屋頭喊我，我怎麼聽得到？我的妹子出了問題你是要負責任的喲。隊長說，看樣子你把我還賴到了不成？

　　過了那一回，隊長就不叫他犁田了，隊長也是為了照顧他的兩個奶娃子。生產隊里有的人就在半邊燒和寶兒的陰陽火，就給隊長說，你看看男人哪有不犁田的道理？到分口糧的時候，隊長你就拿話出來說，他和寶兒拖嘶懶桿的，其他社員怎麼看？

　　你不要說，和寶兒的兩個女兒一歲小兩歲大，幾年之後，就長成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了。在讀小學的時候，和寶兒把兩個女兒都帶到學校去報名，老師看見了都捨不得完了。老師說，你和寶兒真的是你的婆娘給你修來的福分，兩個妹子水靈靈的，長大了是個美人胚子。不過，女兒漂亮就是沒有生對家庭，父親和寶兒一是一個煙鬼，二是一個酒鬼，三是一個嫖客。女兒讀到初一和寶兒就沒有能力給她們繼續上學了。和寶兒被母親說得抬不起頭。父親說，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你不看看自己的女兒，這麼乖的兩個女兒就失學了，你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婆娘？

　　突然有一天，和寶兒在家裡不見了人影。村裡的短腳看着他背着一個口袋走了，短腳問他走哪裡去？和寶兒說去流浪。這個家就這麼散了。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也沒有能力供兩孫女讀書。兩個孫女只好在家裡割草撿柴放牛。

　　九十年代初，村裡的年輕人大都跑出去打工去了，村莊里一到晚上，沒有幾盞燈光，彷彿成了一個空殼。一到晚上，兩個孫女就只好洗腳洗臉上床睡覺。過了四五年，兩個孫女也有十四五歲了。她們給爺爺奶奶商量，她們準備和村裡的男男女女一起外出打工。女兒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寶兒在哪裡流浪，究竟在幹啥？她們到處打聽，後來在鄰村打聽到父親在福建的大山上砍山，當伐木工人。說是福建的森林很多，有幾個人都圍不過來的這麼大的樹木，要砍很多天才能把一棵樹砍掉。

　　兩個女兒就來到了深圳，年輕漂亮的女孩哪個工廠都想要。兩姐妹一同進了一家電子廠，包吃包住，一個月250元的工資。兩姐妹在工作之餘還是想自己的父親，不管他怎麼對待自己，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不久，女兒找到了父親的地址，給他寫過一封信，告訴他兩姐妹在深圳很好，請父親不要擔心，望父親自己照顧自己，聽說當伐木工人挺危險的，一定要注意安全。

　　和寶兒接到女兒的信，心裡很不是滋味，自己覺得對不起她們，沒有讓她們好好讀書，小小年紀就出來打工了，作為父親自己很愧疚。不過沒有辦法，你母親去世得早，丟下你們不管了，我把你們帶到10來歲，我也不容易呀。和寶兒把信看完，眼睛水就滴落在信紙上了。

　　過了幾年，和寶兒在福建跟着一個死過男人的寡婦生活。開始還算平安無事，一年之後。那個寡婦說，你跟老子把衣服褲子收起，各人爬，老子這個家庭沒有你這個臭男人住了的。至於為啥寡婦要和寶兒爬？只有和寶兒自己才清楚。和寶兒只好把自己的褲子衣服收起爬。和寶兒回家村裡給村裡的短腳吹起他在福建跟那個寡婦在一起的艷事。

　　和寶兒說，短腳，你不知道，那個寡婦的東東很突出，下面那個地方全是一大塊肉，肥得很。毛髮稠密，晚上要四五次，老子遭不住，滿足不了她的要求，所以她叫老子爬。她給老子一腳鬥起，我一下子就滾到床腳了，把老子的腰桿都摔痛了，第二天我去找醫生拿葯，我還說不出口。你說這個寡婦怪不怪？短腳聽了在流口水，因為短腳還是單桿桿一個，都是五十多歲的男人了，從來還沒有聞過女人味，更不知道女人的那個東東是怎麼長的。

　　又過了幾年，和寶兒的女兒從深圳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男朋友。和寶兒不理女兒的男朋友。在晚上睡覺的問題上，和寶兒堅決不讓女兒和她的男朋友睡在一起。說是家鄉的風俗習慣是這樣的，在娘家睡在一起要倒霉的。女兒的男朋友不高興，沒有住幾天女兒就和男朋友走了，回到了深圳。

　　其實和保溫生活，就是靠女兒寄錢回家過日子。他還是瀟洒，抽煙，喝酒，打麻將，過得自由自在的。有時候他在田坎上走走，在河岸邊看看，背上背着一台女兒從深圳買回來的收音機。收音機里在唱“樹上的鳥兒成上對，綠水青山帶笑顏……”他把聲音開得很大，整個村子都能聽見，一些老太婆就在罵，和寶兒又在發乾燒了。

　　其實，有一個70多歲的老太婆就和和寶兒有來往。按照輩分，和寶兒小了她幾輩。村裡人說，老太婆主要靠和寶兒給她種莊稼，犁田耙牛，其他圖不了什麼。和寶兒還給老太婆買了嶄新的胸罩，嶄新的內褲。他看見老太婆的奶子像焉茄子一樣，吊起很長。他說，老太婆，我給你買的胸罩，你得包裝包裝自己，人只要一包裝，自己就能夠年輕幾十歲，你看那些明星，60歲了，看上去，只有20幾歲的女人，人家行，你也行，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呀。老太婆真的穿上和寶兒給她買的胸罩，感覺自己真的年輕了20歲。性感了，腳步也有力了。

　　和寶兒在春節期間，邀約了一些村裡的人在一起喝酒，村裡的人就在開玩笑。和寶兒，你有本事的話，明年的春節，我們就來喝你的添人進口的酒，你和你老太婆生一個兒子出來。我們就來祝賀，一個人送你500元的禮錢。

　　和寶兒說，你們這些哈兒，你是憋到牯牛下兒嗦？老太婆今年75歲了，哪來的生育能力喲？

　　他們說，你沒有聽說過，之前國民黨時期，湖南省的省主席，他80歲的時候還生了一個兒子。他還寫過一句打油詩：我八十老漢得一娃，如果是我的親骨肉，長大后依然讓他坐長沙。

　　大家聽了哈哈大笑，和寶兒一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