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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戀梧桐

手機:M版  分類:優美散文  編輯:得得9

  春是要離開了,我看到散落一地的梧桐花,就知道春已經開始遠去。不太喜歡兩個季節交替的這段時間,尤其是春末夏初,天氣怪異的總讓人感覺窒息與煩悶。

  我知道這是心情的緣故,原本好好的春天,該去踏青,賞花,如此景緻竟白白辜負了。窗外的不知名的小樹也不知何時已長成丈許,未曾見過花開,但此刻已是滿樹新芽。梧桐的花竟不知是幾時開放的,怎忽然就落了一地。

  前幾日讀了安意如的集子《人生若只如初見》,文章當真寫得極合我意。我喜歡詩意的文字,我說的詩意跟牽強的辭藻堆砌毫無關係,是一種自然的情感流露。也許文字並不華麗,也沒有整齊的句式,但字字句句都是發自心芽的東西。尤其是她筆下的女子,總可以讓你看到一個除了窈窕、聘婷以外的旁人無法輕易觸及的側面。似乎只有在女子的眼中所見的女子才這般動人,這般深刻。

  班婕妤作了《怨歌行》,竟惹出王少伯的《長信秋詞五首》,算是對她的憐惜。“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王公何意以梧桐入筆,大約梧桐葉落,總是悲涼的,以此哀憐班婕妤。中國古代的女子是倚着夫君的憐愛活着的,一旦失去了這種憐愛,就只能如秋日的梧桐,落葉紛紛。班婕妤無法常留君王在側,但是又有誰能一輩子如春日般鼎盛,是飛燕還是合德,都已矣。梧桐般的女子班婕妤獲得了最初的憐愛,擁有了最後的長相守。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這是卓文君對司馬相如拳拳的期盼,卻也是她內心隱隱的痛。她是個決絕的女子,可以放棄一切,因為她愛的男人值得她這樣做,但“故人心易變”,這樣決絕的結果卻換來了司馬相如的尋花問柳,人在心已變。於是“女子少有的決絕之美,毫無顧忌的從她的身體內迸發出來。這種美為世所稀。自她之後,女子的決絕竟也成了一種壯烈。”她作了《白頭吟》,是期盼,亦是留戀。她的決絕就像梧桐一般,狂風暴雨過後,雖歸於塵土,她依然保持原來的自己,不屈服、堅毅執着,但對土地的依戀卻是任怎樣兇猛的風雨都無法阻擋的。

  對於世間的男子來說,薛濤無疑是神一樣的女子,安意如對她的評價我不喜歡。她說:“薛濤這樣的女子,還是做妓的好,如果不去做妓的話,還真沒有更好的職業適合她。尋常男子配不上她絕色的姿容和才情,也難有那個心胸去包容她做個才女。”雖然她一再的強調這個“妓”只是歌舞助興,但我覺得女子,尤其是有才情女子,都該獨立、像神一樣活着,不是淪為誰的附屬,也不該成為誰取樂的工具,只作為女子本身而活着。身為女子,總得要有過人的才情,才不枉費。如此,哪怕沒人憐惜,也當自憐。

  我向來不喜因身為女子而被人看低,男子有男子的作為,有屬於男子的驕傲和容人之量,何以沒有心胸包容一個女子的才情。難道女子天生就該洗衣做飯,相夫教子,如此草草一生?女子自有女子的作為,一個無法包容女子做個才女的男子,根本談不上是個真真意義上的男人。

  二十有六,依舊孑然一身,父母難免催促,大抵是到了該相夫教子的年紀了吧。但身為女子,我想做梧桐般的女子,儘管知道繁華散盡,一切終是虛無,卻還是會守着繁華蒼老殆盡,絕不慵懶、媚俗。

  梧桐的花期將要過去,這一季的期待怕是終要成空了。沒人憐惜,我也會自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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