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掉發的猜想

　　當幕藹沉沉萬家燈火的時候，我們幾個朋友常聚在一起，通常就是打打小牌。我們的圈子比較固定，就五，六號人，都是70后三十大幾四十齣頭的不惑之年的大老爺們。我們的友誼可以從少年追溯起，幾十年的感情了也算得上深厚了。披一身的幕色，白日里的喧囂和工作都已退隱。在白熾燈下，戰到酣處，金戈鐵馬廝殺聲此起彼伏“宜將餘勇追窮寇”。當鳴金收兵塵埃落定，白花花的銀子便有新的歸屬。不論輸贏，大夥還不忘逞逞口舌之能，相互調侃打趣一番。討點口頭便宜。看看時間還早，便揀一處，點幾個小菜吃點宵夜，小酌一下。沒有女伴，幾個大男人圍着一張桌子，桌子上小碟大碗，新鮮出鍋，熱氣氤氳。幾杯酒下肚，話便多了起來，胡吹瞎侃，話題多是女人，甚是遼闊。再幾杯下肚，便有了幾分酒意。一位仁兄端起酒杯，擎在眼前，醉眼乜斜地盯着杯中酒，酒中自有乾坤。悠然而無限神往地說“真想犯錯誤”。大夥聽聞都鬨笑起來。雖然都喝了酒大夥心裡都明鏡似的明白這句話的含義，是為眠花宿柳之意。這句話還折射出另一層意思，是這位仁兄一直保持着純潔之身。大夥一番附合，都義薄雲天地說“擇黃辰吉日，弟兄一起去”。打虎親兄弟嘛。其實大夥情形都差不多，都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的事。都是屬於“一棵樹上弔死”，“家有賢妻，不敢造次”的主。這種事只當作笑談，誰也不敢真往心裡去。朋友們情致高漲的時候，也會下下歌廳喝酒唱歌。幾個五音不全的男人掄着話筒聲嘶力竭的吼《男人就是累》，《情人》，《小三》等，唱着喝，喝着唱。

　　某天，一覺睡醒，睜着惺忪的睡眼，對着牆上的鏡子，突然發現頭頂透亮了不少，就象開了無數篩眼四處漏光的房頂。我摩挲着頭頂，真不知頭髮什麼時候就掉落了這許多，稀落成這般光景。在所剩不多的頭髮里竟然還生出幾根扎眼的白的和黃的發。這會是什麼徵兆的出現？我的心隱隱不安起來。我決定要把這件事情弄個明白，我可不想自己的人生一直都象在走迷宮一樣。看看身邊的朋友們，頭頂象我一樣屬“自然災害”的，和沒有受災的，人數所佔比例處於伯仲之間。這似乎和我們幾近相似的生活方式，打打小牌，小酌幾杯，唱唱小曲，沒有太大的聯繫。這並不算荒誕的生活方式，並不足以成為摧毀我們頭髮的理由。找同病相憐的朋友問過，都說是遺傳。從他們的父兄身上得到驗證。我不確切記得父親中年時頭髮模樣，父親勞碌一生，從無怨言。父親看上去顯得蒼老了許多，頭髮稀稀疏疏，白了不少。我迂迴的問過父親，父親追溯起往事不無得意地說，在和我一般年紀的時候，他滿頭的頭髮又黑又密。那個年代的物質遠不如現在這麼豐饒。不是遺傳，莫不是變得聰明起來了？人都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絕頂聰明”。滿腦袋的智慧，噌噌地往外冒，把頭髮都頂飛了。一想這我的心抑制不住地激動起來，“聰明”閃着光，是個多麼令人神往，多麼令人敬畏的詞彙。放眼望去，當今社會，頭頂鋥亮，腦際一圈所剩頭髮不多，但仍打理的一絲不苟的人實在不少，其中不乏藏龍卧虎者。他們是一道獨特的社會風景線，他們頂着“聰明”人的光環，不少人成為這個社會的精英，成為中流砥柱的人物。他們佔有很多的社會資源，包括美女這種稀缺的社會資源。並坦然接受人們崇敬的目光。一想到和“聰明”的淵源，從此能夠上升到“聰明”人的通道，我是倍受鼓舞。雖然在我小的時候，很鄙夷看到頹瓢老男人臂彎上挎着一個作小鳥依人狀美麗絕倫的女孩很拉風的招搖過市。銀幕上的光頭形象多是壞人。回歸理性，冷靜下來，回想一下，最近也沒有狀似靈光乍現，思若泉涌的現象出現，生活中更沒有神來之筆的事發生。如果真的絕頂聰明了，並達到曠古爍今的境界，我將會做兩件事以資證明。其一；我要為中國目前很火的節目《非誠勿擾》的選手做策劃包裝。當然是收費的。我會為每個選手從形象到套路提供最完美的設計，讓每個上台的選手都能有最出色的表現，都能斬獲愛情。把《非誠勿擾》打造成享譽全球的“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品牌節目。從中我也可以賺個盆滿缽滿。有錢就可以做很多的事包括做慈善事業。但這份愛情是否能持久，是否能走進婚姻的殿堂，今後處在風口浪尖的中國離婚隊伍是否還會繼續擴大，這是不能保證的，聰明人也不是萬能的。其二；我即時開始研究生髮劑，假以時日，便投放市場惠及每個需要的人，讓林林總總“從頭做起”的假的生髮劑從此退出歷史舞台。讓所有的人從此告別掉發的煩惱。迎來頭頂的第二個春天。讓人們既聰明，又不礙觀瞻。現在人們審美觀也變了，只要聰明，就算壯年謝頂又如何，實在並不影響他們娶妻生子，升官發財，甚至養個如花小三。因為心懷對聰明人敬畏，我一直戰戰兢兢，終於沒有勇敢邁出關鍵的一步，讓頭頂徹底鋥亮起來，只是稀疏，貌似聰明人而已。從這點來說，我並沒有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聰明人。

　　不是聰明那就是病了。我們這個社會是病了，道德滑坡，誠信缺失。而生活在這個社會的人們生理心理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罹患各種各樣的病，也無足為奇了。我想我終是不能倖免。我是不是病得不輕？我是個愛思考的人，透過現象看本質，我開始鞭辟入裡的分析我生病的種種可能。我從沒有一刻象現在這麼莊重的審視自己。達則兼及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是屬於後者。我的內心不夠強大，但我一直追求內心的安寧。有時也會追名利逐，有時也會患得患失。但我一直恪守道德的底線從不逾越。我從不把自己的良心放在煎熬和譴責的地方。見到社會的不平事，我會義憤填膺；見到社會的正能量被傳遞，見到正義被弘揚，我會被感動着。若見到有人站在高高的樓頂，想要縱身一躍輕生的時候，作為馬路上的圍觀者，我不會仰着頭起鬨的喊着“跳啊，跳啊”，我會懷着對生命的無比敬畏，從內心深處希望輕生者能夠放棄輕生的念頭，鼓起生活的勇氣，好好的生活。並對積極施於援手相救的人表示崇高的敬意。如果我是校長，我會積極投身教育事業，做個高尚的人，有操守的人，脫離低級趣味的人。從我做起，謳歌正義和光明，從正面積極引導和影響周圍的人。我不會帶女生去開房。放縱自己等於給罪惡滋生一張溫床。生活的艱辛和人情的世故，讓我的內心也有過掙扎和痛苦。有時我還擔心，有天開發商看中我房子所處的地段，一群城管衝進我家把我從我家裡驅趕了出來，一台推土機轟轟地開進，我的房子瞬間被夷為平地。從精神層面我似乎見不到致我掉發的病因。於是我想到了每天都要面對的一日三餐，我不知道在我每天的食譜有多少鎘超標的大米做成的飯？有多少的地溝油？有多少的農藥殘留物超標的蔬菜瓜果？有多少工業酒精兌的酒？有多少瘦肉精的肉？有多少的食品防腐劑和食品添加劑？有多少轉基因食品？有多少化學合成的食品？......，正每天通過我的口腔進入我的胃裡，這些無法被分解的毒素被運輸到我的全身。想到這裡我不寒而慄，掉發就是病徵兆出現無疑，我生病了而且不會輕。我得上醫院，雖然我知道上醫院是對耐力和毅力的考驗。排隊，挂號，抽血驗血照X光，一通檢查下來，醫生說我是精神有點焦慮，給我開了點安神的葯。總算是有驚無險。

　　不用上醫院，我也知道自己是中國龐大的亞健康人群的一員，幸運之神不會總是眷顧。回家之後，我開始練練太極，種點花草養養魚。當今社會競爭激烈，在嚴酷的生存法則下，很多的年青人，為了改善自己的生存狀況，為了地位和財富不惜透支健康。有了錢沒了健康，然後再用錢去買健康。有的時候為時晚了，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來健康，更買不回來生命。雖然我的頭髮依然稀疏如故，但我明白一個道理，健康無價。

　　套用一句老話：身體是1，事業，愛情，朋友，財富都是後面的零。沒有了1，再多的零還是零。健康才是王道。願天下無賊，願天下人人都有健康的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