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菊風雨後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小景
殘菊風雨後 標籤:風雨哈佛路
風像一頭困在籠子里的獅子,東突西奔,一心要撕破夜的黑暗,不時的發出嫠婦般的嘶鳴。雨點敲擊着窗玻璃,噼噼啪啪的脆響,風聲伴着雨聲,築起一道無情的堤壩,割斷了季節的糾纏。風借雨勢,雨助風威,肆意橫行了一個晚上。在黎明時分耗盡了最後一絲氣力復歸於靜寂,空氣里頓然留下了沁人心脾的涼。
清晨,推開窗戶,清洌洌的冷意撲面而來。院子角的一盆山菊花,歷經一夜的凄風苦雨,只剩下幾片葉子蔫蔫的掛在萎縮的枝幹上,瘦弱的花瓣凌亂着一地的落紅。這是今年春天從山裡移植來的一叢山菊,除去澆水,沒有任何的人為雕琢。短矮的枝幹沒有家菊的高挑挺拔,瘦小的花瓣沒有家菊的富貴嫵媚,蜷縮的葉片沒有家菊的舒展肥厚。可是,她卻渾身透出一種桀驁不馴的原始的野性,讓人面對她不禁有些肅然欣然。就在前幾日我還對菊而吟:“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元稹); “秋菊能傲霜,風霜惡重重。本性能耐旱,風霜其奈何。”(陳毅)。給她低矮的枝幹賦予了不畏風霜雨雪的錚錚鐵骨,如青松般般傲然而立。誰能想到,昨晚上的風吹雨打,她還是不能倖免的畫完了生命的軌跡,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我目睹過她的嫩嫩的青芽張揚着旺盛的生命力,星星般的花蕊恣肆的濃放,而今卻頹敗的失意慘淡。
我久久的佇立着,凝眸那滿地的落紅,萎縮的枝幹。是這一夜的風雨讓他頓失生命的色彩嗎?殘菊無語。一道道期待的目光、沉重的桂冠壓身,能延續他生命的長盛不衰嗎?殘菊無語。
生命本無高低貴賤之分,黃山青松的宏偉,菏澤牡丹的雍容,江南荷花的清純,北方山菊花的簡單,每一個生命個體都是獨立的,都有其自己的生命軌跡,誰也取代不了誰,都是這世界上不可複製的一道彩虹。生命從誕生之日起,就註定了要走向燦爛與消亡,也必將犁出一道獨具特色的虹霓,生命絕不會雷同。以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在其他的生命個體上,都是對神聖的生命的褻瀆,生命的規律不可改變,誰試圖去改變她,結果只能是痛苦了別人,也痛苦了自己。對於生命我們只有尊重乃至膜拜。
草木一秋,人生一世。讓苦短的人生多一些靚麗的色彩吧,何必賦予她無法承受的名利之重,受名利所累。因為那與生俱來的風霜雷電、艱難困苦、陽光彩虹已經足以飛揚成一道道音符,彈奏出沉重的生命交響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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