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筆人之將就與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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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筆人之將就與講究
文/觀鵝會意
癸已年冬日,天乾物燥人也燥,鄙人上火牙痛無奈下只能去診所輸液。大概人得病是平等的,因為病是不會去選擇人的富貴與貧窮的。
不大的診所里雖然只有十幾個輸液的病人,但這也是一個濃縮的小社會。在女病人居多的患者中,看她們的穿戴就知道她們的家庭階層不同,有穿貂皮的,也有穿普通羽絨服的。有帶金手鐲的,也有光手腕的。但是華麗的衣服和貴重的裝飾品,只能掩藏裝飾一個人虛偽的外表,內在的將就與講究是偽裝不出來的。兩位相識的婦女一邊輸液一邊聊起了家常,黃頭髮女人問黑頭髮女人:“你家姑娘也該上高二了吧?”“今年上的高二,你大小子呢?”“我大兒子升高三擔心跟不上坐了一級,二兒子都初三了。”黑頭髮女人問:“你現在耍麻將不了?”“囔能不耍啦,你認識香女不?”“認識呀?”“以前香女在我家打麻將,她摸上牌剛碼起來,我兩歲的二兒子坐在她身後,就給她念出來牌有兩個二筒,兩個三條,一個北風,一個紅中,兩個九餅,她不知道我孩子這麼小就認識麻將牌,嚇的她‘媽呀’一聲急忙把牌扣過了。現在念到初三了和他哥哥一樣樣的學習賴。”大概輸液的人聽的忍無可忍了,她的話音剛落就有人批駁開她的行為,一個教師模樣婦女的一番語言切中了她的要害:“你只顧自己耍麻將享受快樂是小事情,但是從小耽誤了孩子的教育是大事情,是你不負責任的行為影響了孩子的健康成長。”黃頭髮女人還自嘲地說:“我就沒什麼文化就是個將就的人,那能像你們文化人講究,又有文化還會教育孩子,再說了教育孩子是學校和老師的事情,社會上也不是有女人打麻將孩子考上大學的嗎?”我只顧看着自己輸液點滴的快慢,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向黃頭髮女人投去了鄙視的目光。看來將就之人應該分為兩類:一類將就人是自愚而不識,還把她愚蠢的病毒傳染給了下一代。一類將就人是自身有能力,只是暫時受到事物或環境的制約而屈身折節忍讓遷就。
行文到此想起來一句老話兒:貧不擇妻。這句話大概也是對將就的一種詮釋吧,你如果是個貧窮的男人,遇到一位不嫌貧愛富的女人,願意嫁給你就是一種萬幸,貧窮的家底還能有條件去尋找美妻嗎?其實這樣的婚姻從古至今就存在着一種隱憂,所以古代男人稱自己在貧窮時與自己結為夫妻的女人叫糟糠之妻。老話兒就有了:“貴易交,富易妻”之說,因為人一但有錢自然腰桿就硬了,頭當然就抬的高了,頭抬的高了自然就看到的美女也就多了,離婚率當然就上升了。看來夫妻共苦時是可以湊乎、湊合、勉強、將就的,但是到了同甘的時候就容易“節外生枝”了。
筆者在并州看到一則售樓廣告語:能更好就別湊合。世上之人誰不想去更好呢?更好不僅是一種慾望,也是一種追求與夢想。行文到此,筆者想起童年磨坊拉磨的驢,驢不停地旋轉在磨盤道上,當然它是不會願意任人擺布的,但是在驢頭前面掛一串谷穗它就聽話了,飢腸轆轆驅使着它去追趕到嘴的谷穗,就這樣一圈圈不停地追趕着谷穗的誘惑,在幻想中也就忘卻了勞累和疲憊,很好地完成了拉磨的苦役。在人類譏笑笨驢的同時,有誰去思考過自己比驢聰明多少呢?當下不是有人用兩句話總結了人生的軌跡:“前半輩把錢交給了開發商,後半輩又把錢交給了醫院。”一個家庭就是一個小社會,全家人都是追求着眼前的“谷穗”,不論是否能吃到“谷穗”,每個人為了“谷穗”都必須去打拚,但是物慾追求不可以過頭,適當地將就湊合放棄貪婪,也不失為一種聰明的選擇。看來人也有笨的時候,如果人比驢聰明的話,那麼就不會發生有人上當受騙的事情了。如果你把將就看作是一種短期的放棄,那你還心存着追求和夢想。你如果把人生永遠將就而自棄,那你就是一個難以拯救的蠢人。
一個講究之人,他心裡一定存有高尚的境界與夢想,不僅自己的言行處處講究着更好,對家庭的每個成員也傳染着講究。一位初次走出農村的年輕人,進城第一次坐公交車不知道收多少錢,上車后掏出五元錢遞給司機,司機說自動投幣一元,他說我沒有零錢,就把五元錢投入了投幣箱。好心的司機讓後面的四位乘客把他們的一元錢交給了他。他謝過司機剛坐下,就看到有位老人沒有座,馬上站起來讓座給了老人,滿車的城裡人立刻就改變了對他嘲笑的面孔,因為他的講究之舉鞭笞了自私自利行為。看來講究和文化程度聯繫不大,但是與家教、善舉、生活態度有關係。
一個人在評估自己的人生價值時,應該多看重一點自己的名譽、善舉、道德與品質,因為這些都是講究人的真性情。看來講究不僅是一種追求高尚的行為,還決定着一個人的生活態度。一個缺少了講究行為的人,他就失去了對道德文明的判斷。
講究的人不一定會成為思想家、文學家和教育家,也不一定具有學富五車的學識,但他能長久地保持自己生命的新鮮度與固有色。雖然講究它不是生命的化妝品,但它卻能給你在人生道路上樹立一個正確的坐標牌。生活處處皆學問,許多不起眼的小事里,卻深厚地蘊藏着做人的大道理。看來絆倒千里馬的不一定就是征途中堅硬的障礙物,而往往是它腳下的小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