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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卧底

手機:M版  分類:長篇連載  編輯:pp958

  (接上期)

  他們順着溝往村子外的方向摸索着走。走了沒多遠,前面就堵死了,伍剛掏出打火機。一照,火苗直往一面倒。堵着的地方有風刮出來,王小鷗說:“這肯定是一條通道。”伍剛試着推了一下,石門開了一條縫。王小鷗說:“進去。”兩個人順着縫擠了進去,進去后,王小鷗又把門推上。裡面陰冷陰冷的,什麼也看不見。伍剛和王小鷗手拉着手,慢慢地往裡走。他們隱約地看到防空洞裡面全是小屋,一個挨一個,全是水泥的。兩個人膽戰心驚地試探着往裡走。

  他們大約走了半個小時后,突然看見身後面有手電的光,伍剛說:“不好,躲到小屋裡去。”兩個人進了小屋后,緊緊地靠着牆,可是他們剛站穩,就覺得腳下有東西在蠕動,好像是個人,兩個人馬上就壓了上去。

  這時,外面的腳步聲傳過來,手電光在晃動。這些人沉默着,誰也沒有說話。很快這些人走過了那個小屋。

  一會兒,王小鷗和伍剛聽到被壓着的那個人呻吟了一聲。伍剛打燃火機,兩個人看了,同時吃了一驚,他們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馬局長。兩個人幾乎同時地問:“怎麼會是你?”馬局長顯得很痛苦,王小鷗馬上把馬局長扶到水泥牆邊靠在上面。

  馬局長把他被扔到山上的事前前後後地說了,最後說:“一會兒,如果沒人回來,你們就出去看看,這幾個人有可能和毒品有關,這個時候周鐵夫有可能該出現了,你們盯緊點。”王小鷗問:“那你怎麼辦?”馬局長說:“我腿斷了,你們找點東西把我的腿固定好,給我送點吃的,你們就不用管我了,等你們執行完任務時,來接我就行。”

  王小鷗他們安頓好馬局長后,就準備走,一直沒說話的馬局長突然幽幽地說:“再過十五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希望我的生日不要在這裡面度過。”王小鷗和伍剛眼睛一熱,流下了眼淚。

  8、目標消失

  王小鷗和伍剛摸出防空洞后,順着山路下了山。在山下他們看到了一段深深的車轍,王小鷗說:“開車來的,不知道沙平和沙竟出村子沒有。”王小鷗和伍剛又折回山上,用望遠鏡觀察,看到沙平和沙竟在屋裡喝酒。王小鷗說:“看來他們進行得很順利,在喝酒慶祝。”伍剛問:“馬局長說周鐵夫快出現了,可是這些都不能證明周鐵夫要出現的可能性呀!”王小鷗說:“馬局長的話也許對,沒道理的事情偏偏就含着道理。”

  一連過去了三四天,第五天夜裡,沙平家的燈早早地就熄了,可在半夜裡,沙平家的燈亮了一下,兩個人連滾帶爬地靠近了沙平家的房子。突然,聽到大門的開門聲。雖然很輕,但能聽出有兩個人的腳步聲,進屋后,有人說話,但聽不清,隨後就安靜下來。過了十多分鐘也沒再有動靜。這時,突然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差點沒把王小鷗和伍剛嚇死。

  手機傳來說話聲:“最好看看你們的局長,興許他已經死在山下了。”然後電話掛斷了。王小鷗叫了聲不好,說:“你趕快到防空洞的另一個出口埋伏好,如果有人出來就盯住他們,有事和局裡聯繫。”伍剛貓腰出了院子,王小鷗從後窗跳了進去,他跳進去后,靜靜地蹲了一會兒。

  他萬萬沒想到,燈在這個時候突然亮了,刺得眼睛酸痛,他一下就傻了,嚇得一下子站起來,等他看明白后,才鬆了口氣。原來,沙平家的一隻貓在玩燈繩,把燈拉着了。那隻貓也被王小鷗嚇得“喵”的一聲,從窗戶跳着跑了,想必剛才屋裡燈亮了一下,也是貓搗的亂。

  王小鷗很快就注意到了,桌子被挪開,而沒有挪回去,被挪開的地方蓋着一塊厚厚的板,他明白了,但沒有馬上掀開。他出了口氣,拍拍胸,心想,多虧這板子厚,不然伍剛那手機鈴聲非壞事不可。王小鷗想,看來這是兩家六口一起走的,進來的那兩個人就是沙竟和他的妻子,還有孩子。

  想到這兒時,王小鷗腦中劃了個弧,他一下就想到馬局長說的,周鐵夫和史光明會出現,難道這兩個人不是沙竟夫妻,而是……王小鷗後悔太急着下山,沒有能看見這兩個人。他急忙在屋裡翻起來,一無所獲,就在他準備掀開那塊木板時,突然看到炕被的底下露出一角白紙,他扯了出來,一看竟然是一份複印件,那是一張護照的複印件,是沙竟的。王小鷗馬上把炕被全掀開,可是什麼也沒有了,這張一定是沙竟或者沙平匆忙時落下的。

  王小鷗掀開厚厚的木板,鑽了進去,是和那條暗溝相連的。王小鷗摸着往前走,他估計沙平他們已經快走出防空洞了,他加緊了腳步。可是他沒想到,到了那個石門前,石門關得緊緊的,他推了幾下沒推開,用膀子撞也沒撞開,他意識到沙平他們用很重的東西在裡面頂死了,就是再來個人也未必能推開。

  他馬上折頭回去,想起了上次掉進溝里時的那個坑。他到了那個地方,用手一摸果然那幾個坑還在。他麻利地爬上去后,就直奔另一個路口。他到了路口后,沒有看見沙平他們。他又匆匆忙忙地來到防空洞的洞口,他看到防空洞的石門在外面用石頭擋上了,就知道沙平他們已經出了防空洞。他又追下去。

  伍剛這個時候,正躺在溝里大汗直冒。他拿出手機,沒電了,氣得把手機摔出很遠。見王小鷗氣喘吁吁趕來,無奈地說:“別他媽的提了,沙平和沙竟兩家下了山就有車來接,我一着急,想看清車號,往局裡打電話,可手機又沒電,車號也沒看清,還滾到了溝里,還被夾子夾住了腳。”王小鷗一看,吃了一驚,鐵夾子上的十幾個像箭頭一樣的利牙已經把伍剛的腳給夾穿了。王小鷗試着掰開,可根本就掰不開,伍剛直叫。王小鷗說:“沒辦法,你先在這兒等着,我找人。”伍剛說:“你別管我,我還能挺住,你先和局裡取得聯繫,別讓他們跑了。”王小鷗拍了拍伍剛的肩,說:“好兄弟。”他含着淚走了。

  9、“照片,照片……”

  王小鷗到了常州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他估計沙平和沙竟會到常州市區來。因為,那幾次跟蹤沙平和沙竟,沙竟都是在市區和那個陌生人接觸的。他們一定和那陌生人達成了什麼協議。王小鷗在沙竟和陌生人接觸過的地方轉了三四天也沒有發現任何線索。他突然一拍腦袋,似乎悟到了什麼,叫了一聲不好,跑到馬路上攔了輛出租車,直奔機場而去。

  半個小時后,王小鷗衝進了候機大廳,他呆住了。那塊大大的留言板上,寫着:再見了我可愛的村莊,我最尊重的大哥,永別了——沙竟。日期是三天前的。那麼說,他們三天前就已經離開了這裡。

  王小鷗從兜里慢慢地掏出那張護照複印件,罵了句:“混蛋,我可真笨呀!怎麼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他來到公用電話旁,給局裡打電話,彙報了情況。這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村子里,看看馬局長和伍剛。

  王小鷗給馬局長買了一個大蛋糕。進村子時,看到幾輛警車停在村子里,許多人在忙碌着。省廳的馮處長也在,看到王小鷗一下就圍了過來,問:“你說的那個防空洞在什麼地方?這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呀?”

  王小鷗扔下蛋糕就往山上跑,爬到防空洞口,掀開石頭,沖了進去。後面的人也打開了強光手電,王小鷗在那個小屋裡找到了馬局長。馬局長被強光手電刺得眼睛眯着,已經氣若遊絲了。王小鷗撲了過去,喊着:“馬局長,馬局長……”馬局長動了動嘴唇,王小鷗貼了上去,他聽到:“照片,照片……”馬局長就過去了。

  馬局長被抬出防空洞,在村子里,王小鷗把那個摔得有點不成樣子的蛋糕放在馬局長的身邊,鞠了三個躬,說:“馬局長,祝你生日快樂!”頓時哭聲成片。

  中午,馬局長的屍體被抬上警車。這時還在那裡發獃的王小鷗被馮處長拉到一邊問:“那個伍剛還沒找到,別在這兒傻愣着了,先顧活的吧!”可當他們在一條山溝里找到伍剛時,他已經被當地的一種土蛇給活活咬死了。

  伍剛的屍體很快抬上車,離開村子。王小鷗和馮處長留了下來,開始調查沙平和沙竟的案子。村裡人都知道沙平和沙竟、沙水三兄弟。說他們都是好人,樂善好施。當中有個出入就是沙平和沙竟兩兄弟在小的時候丟失了,他們的父親找了一年多也沒找到,回來后不久就喝葯死了。誰知道,就在兩年以前,哥倆竟然回來了,很富有的樣子。回來后就沒有再走,並娶了本村的姑娘水媚和柳嫵,生活在這個村子。這樣,他們也放心了,沙水也有人照顧了。

  馮處長和王小鷗覺得蹊蹺,這麼多年後,才回來。他們在派出所了解到,沙平和沙竟的戶口和身份證全是從新鄉轉過來的,絕對錯不了,不存在做假的問題。馮處長和王小鷗立刻到了新鄉——沙平和沙竟原籍所在地。在那裡,確實有這兩個人,五六年前外出打工,不時的還往這兒的養父家裡郵錢,前幾天還寄來過兩千元錢。希望又落空了,他們又來到郵局查了寄錢的地址,是常州市,具體的地方沒有。馮處長和王小鷗陷入了謎團。當年種下的種子也該發芽了,周鐵夫這顆種子埋在地下的時間也太長了。

  王小鷗說,馬局長在沙竟家發現周鐵夫的血色玉佛,那麼這個沙竟一定和周鐵夫有關,那麼史光明也跑不掉。除非當年的那兩具屍體是周鐵夫和史光明的。如果,周鐵夫活着就會和他們聯繫的,可這兩年多了……馮處長越來越相信,這兩個案子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可那個血色的玉佛為什麼會在沙竟的手裡,難道這是個巧合?

  這時悶悶的坐在馮處長旁邊的王小鷗突然“啊!”的一聲,嚇了馮處長一跳。馮處長剛要問怎麼了?王小鷗喊道:“快,快……”

  10、小個子男人

  警車在路上飛速地行駛着,沒到機場車就停在了路邊。王小鷗攔了輛出租車,進了飛機場后,衝進了大廳。他盯在留言板上看了半天後,點了點頭。原來,王小鷗突然想起那個護照的複印件,在複印件上有沙竟的簽名,但那字體和機場留言板上的卻不一樣,好像不是沙竟的簽名,如果不是,那麼沙竟他們有可能只是聲東擊西的一招。果然是如此,當初沙竟訂了機票,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既沒登機也沒退票。

  現在馮處長和王小鷗就是在常州市找沙平和沙竟,找到他們周鐵夫和史光明的事也會水落石出的。可是茫茫的常州市幾百萬人口,到什麼地方去找呢?這些天,馮處長和王小鷗一直不停地奔波在各大賓館和旅店,但仍舊一無所獲。

  這天,馮處長的手機響了,他接了電話,嚇了一跳,電話那邊說了句:“貴德街十五號。”就掛了電話。馮處長馬上反應過來,說:“快到貴德街十五號。”王小鷗一頭霧水。

  到了貴德街十五號,他們躲在一個角落裡。直到下午,從院子里走出一個女人。王小鷗一眼就認出了那女人:“是沙平的妻子。”馮處長說:“我們要的是毒品,不是人,你在這兒守着,天黑后我再派個人開出租車來,你們就在出租車裡守着,直到他們出來,只要沙平和沙竟出來就跟上。”馮處長交代完就走了。

  馮處長到了電信局,查到了打進他手機里那個號碼的位置。他找到那個電話,是個公用電話。他一直守在那裡。兩天後,王小鷗來電話說,除了沙平的妻子買菜外,沒有別人外出,他懷疑沙平和沙竟不在這裡面。”馮處長說:“守着。”他剛掛了電話,電話又響了起來。馮處長接了電話,還沒等說話,那邊先開口了:“回村子吧!”就掛了電話。馮處長看了一眼那個公用電話,沒人打電話,往對面的馬路上看,他看到一個小個子男人慌裡慌張的,拐進了樓群里。

  馮處長几步穿過馬路,盯住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並沒有直接進哪個樓里,而是兜着圈子,直到一個多小時后才進了一棟樓里的303室。馮處長看到那個人進去后,就轉身出來,慢慢悠悠地走到剛才那個男人用過的公用電話,往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后,見是剛才的號,他笑了一下,又打了和王小鷗在一起的那個同事的手機,告訴他,讓王小鷗撤退,馬上到七經街路口,讓那個同事繼續盯着。

  二十分鐘后,帶着滿臉疑惑的王小鷗趕到七經街路口,與馮處長會合。馮處長敲開303室的門,是那個小個子男人,一臉的驚恐。馮處長拿出警官證,小個子男人支吾了半天,最後還是說了:“那天我收破爛回來,在樓下被一個男人攔住了,告訴我,幫他轉幾個電話,我說我不認識你,那個男人突然掏出五千塊錢,我就動心了。因為,孩子考上了大學,正為學費發愁,我一咬牙就同意了,誰知道,誰知道……”

  王小鷗說:“別哭了,看看是不是這個人?”王小鷗從懷裡掏出兩家幾口人的照片,那是在馬局長和伍剛死後,調查案子時,在沙平家拿來的。王小鷗指着沙平和沙竟問:“是哪個?”小個子男人看了半天說:“看不清,當時天太黑了,還在門洞里,好像是……這兩個都有點像。”王小鷗這個氣呀!說:“行了,說說那個男人給你打電話時的聲音。”小個子男人說:“陰沉沉的,聽起來讓人害怕,還有點沙啞……”王小鷗擺了一下手,伏在馮處長的耳邊說:“是沙平。”馮處長聽了站起來說:“以後他再打電話來,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給我打,這事不許和外人說,尤其是給你打電話的那個人。”小個子男人把頭點得像磕頭蟲似的。

  王小鷗和馮處長從小個子男人家出來,就奔村子里去了。王小鷗說:“沙平是不是在和咱們打馬虎眼,利用咱們調來弄去的時間,來辦成他們的事,然後走掉。”馮處長說:“你的意思是……”王小鷗說:“從機場的留言板就知道,他們要辦的事沒辦成,正急於辦成,就把我們引來引去的,沒有一條正路,機場留言板上的留言目的明顯,是讓我們以為他們已經走掉了。等我們發現,他們已經遠走高飛了。”馮處長說:“可是,沙平為什麼不直接打電話來?還有沙平為什麼會把他的妻子住的地方告訴我們呢?”王小鷗說:“沙平當初給馬局長打電話時就怪怪的,大概唯恐事情不成,先給自己留好後路,讓我分析,他們要辦的事很麻煩,沙平和沙竟已經分心眼了,他怕把自己暴露出去,當初他可能對馬局長有所了解,才很信任他,對你也許不了解,就沒直接接觸。每次都是沙平的妻子買菜,可買的菜很多,足夠幾個人吃的了,從這點上分析,他們都在裡面也保不齊。這兩個小子也在。”就在這時,也快接近村子了,開車的王小鷗突然喊了一聲不好,只聽“咚”的一聲,兩個人都尖叫了一聲。

  11、警車撞人了

  王小鷗喊了聲:“完了。”馮處長忙問:“怎麼了?怎麼了?”王小鷗木木地說:“撞人了。”馮處長說:“怎麼搞的?你……”王小鷗打着哭腔說:“那人像是被什麼人從旁邊的樹林子扔出來的,我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馮處長聽了一激靈,一把抓住要下車的王小鷗。然後,掏出手槍,王小鷗也掏出手槍下了車。

  他們來到車前,車的大燈上全是血,一個人躺在地上,還在流着血。馮處長說:“看來是我們撞的,血還在流。如果是先死的,血就不流了。”王小鷗彎下腰去把那個臉朝下的人翻過來,馮處長藉著車的燈一看,愣住了,那是個用布縫的假人,身上綁着血袋:“假人身上穿的這件白色的短袖衣服是周鐵夫的。”王小鷗“嘿嘿”地樂了,說:“我知道你愛你的部下,可也不能見到一樣的衣服就說是周鐵夫的吧!”馮處長翻過假人,說:“你仔細看。”王小鷗看了,吃了一驚,說:“後面有個用白鉛油寫的囚字。”馮處長說:“那是鐵夫在監獄里時穿的,當時他對我說過。如果,他要是這次任務出現意外,也就是死了的時候,一定要穿上,難道……”王小鷗說:“難道周鐵夫沒死?可這又說明什麼?是史光明識破了周鐵夫,一直軟禁着他,在關鍵的時候利用他來做砝碼逃掉?”馮處長說:“有這種可能,史光明這小子狡猾着呢!不然,那些毒品也不會至今找不到下落。”王小鷗問:“還進村子嗎?”馮處長點了點頭,說:“車往林子里開,掩蓋起來,我們摸進村子。”

  兩個人摸進了沙平家。他們觀察了一陣,什麼變化也沒有,只是多了那幅照片。馮處長把照片拿下來,翻過來看,發現後面有字,王小鷗也湊了上來,上面寫着:趕快返回市區。從字體上看,好像和機場上留言板上的字體差不太多。兩個人都覺得很奇怪,那麼說,機場上留言板上的字是同一個人,這個字不是沙竟寫的,而是沙平寫的,真的像王小鷗分析的那樣嗎?沙平要給他自己留條後路。不過,到現在奇怪的就是,史光明和周鐵夫就是沒露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王小鷗也在想這事,當初馬局長說周鐵夫和史光明很快會出來,可是還沒有出來,這其中是不是有變故,再有,就是來的路上,撞到的那個布袋人,這是在說明着什麼嗎?還是告訴他們周鐵夫死了?還是有危險了?他們想不明白。

  王小鷗和馮處長離開沙平的家,又去了沙竟的家。這家裡只有那個瞎子在家裡。一切都沒有變樣。馮處長加緊了腳步,告訴王小鷗馬上回市區。

  車快到市區的時候,馮處長的手機響了,是那個小個子男人,告訴他,那個人又來電話,準備取貨。馮處長和王小鷗就不知道怎麼辦好。準備取貨,取的是什麼貨?是指那些毒品嗎?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可指的。可是沙平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不是個圈套呢?

  馮處長讓王小鷗把車停在路邊,既不往市區去,也不往回開,這讓王小鷗有點迷糊了,不知道馮處長有什麼打算。其實,馮處長也是一頭的霧水,沙平讓小個子男人轉電話,可總是半截話,下面的總是猜不到,總是晚上一步。還有件事讓他想不明白,那就是他和王小鷗從沙竟家的窗戶出來時,發現有些不對頭。他看到那個盲人的眼睛在隨他轉了一下,難道是個巧合,還是……馮處長有點不敢多想,如果這個人不是盲人,不是聾子,這幾次的行動,包括馬局長的行動,他們不都知道了嗎?可是,從許多事中表現得又不明顯,沙平和沙竟就好像不知道似的。

  王小鷗見馮處長沉思不語,他下了車,到對面的商店去買東西,也就十多分鐘的工夫,可是他回來后,不見了馮處長,他再往車裡看,大吃一驚,手中的東西全都落到地上。

  12、驚現毒品

  王小鷗從商店買東西出來,走到車旁,沒有看到馮處長,他往車裡一看,倒退了幾步,他看到車裡全是新鮮的血。他再次走近車旁,發現馮處長的手機掉在車的底下,看來是馮處長有意留給自己的,他拿起手機報告給局裡。然後他開着車,返回了市區,直接到了貴德路,沙平妻子住的房子去。那個同事還守在那裡,他轉身就往那個院里走去。

  王小鷗剛進院子,就被一個人把脖子給摟住,嘴捂住了,門關上了,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出發生了事情。到了牆角,那個人把臉伸到王小鷗能看見的地方,王小鷗吃了一驚。原來是馮處長,在這裡也不好問,他看到馮處長頭上纏着繃帶。馮處長示意他進屋,王小鷗讓他進,馮處長瞪上眼睛了,王小鷗做了個鬼臉,掏出槍,就推門進去了,他進去轉了一圈就出來了,搖了搖頭,馮處長進屋一看,真的是人走茶涼了。看來,是有人知道他們盯上了沙平的妻子了,轉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此時馮處長一句話也不說,他把手伸到王小鷗的面前,王小鷗就是不理他。馮處長綳不住了,說:“耍什麼小孩子脾氣?”王小鷗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車裡全是血,你也看到了。”馮處長說:“我也沒料到,會有人襲擊我,差點要了我的命,這個人好像是別人雇來的,沒抓住,下手特狠,看來他們是知道咱們盯上他們了。”這時,王小鷗才把手機還給馮處長。

  馮處長讓王小鷗把車開回村子,他說他感覺那些人還會去村子的,可能沙平不會去,沙竟也不會去,有一伙人會去的。王小鷗看了一眼馮處長說:“取毒品的人。”馮處長點了點頭。車開得飛快,只到了半路,馮處長就讓他把車停下。他們步行去了村子。他們從後山進了防空洞,馮處長分析,如果有毒品,只能是藏在這裡,因為這裡知道的人沒幾個,只有那些人知道,而且還有一條蛇溝,這裡是最保險的。王小鷗這時也想不明白了,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他們在防空洞里搜着,馮處長說,那個人說取貨,大概就是在這個地方。也許,我們會走到他們前面。手電光在一個一個的小屋裡晃動。他們是沒想到,這時已經有人跟在他們身後了。他們摸索了半天,一無所獲。王小鷗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又很快像觸電似的站了起來,把馮處長嚇了一跳,愣愣的看着他,這時王小鷗的手電照在了地上。馮處長一看,樂了。剛才王小鷗坐在地上時,碰到身邊軟乎乎的東西,他一下想起伍剛死的時候,身上全是蛇,他真的嚇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當他看到地上四個用黑袋子裝的東西時,就想用腳踢,當他把腳抬起來的時候,馮處長攔住了他,說:“這可是好東西,這是我們要找的……”王小鷗一愣,撲到上面,說:“可算找到你了,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嗎?”說完竟哭了起來。

  這時馮處長沒理王小鷗,打電話到局裡和當地的派出所,馬上派人來。馮處長估計用不了多久,那些想害死他們的人就會進來,拿走這些東西。大約半個小時后,他們聽到腳步聲,試探着一點點的往前挪着。兩個人屏住呼吸,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但是估計是來取毒品的人。王小鷗悄聲說:“不會是沙平和沙竟吧!”馮處長說:“這也不好說,說不定這個時候周鐵夫和史光明也會出現。”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兩個人都猜到了,不是自己人。他們把槍握得緊緊的。就在這時誰也沒料到,“撲通”一聲之後,便是一陣亂七八糟的動靜,兩個人誰也不敢動,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13、英雄的歸宿

  馮處長和王小鷗緊張得都能聽到心臟的激烈的跳動聲,等了幾分鐘,馮處長才讓王小鷗出去,剛出那個口,就被按倒了,王小鷗沒有想到按倒的是自己人。那些人,突然把手電全都打開,他們才看到地上躺着兩個人,已經死了。

  馮處長告訴他們毒品就在裡面,然後和王小鷗出了防空洞,可是他們沒有看到周鐵夫,更沒有看到史光明。突然,王小鷗跳上車,瘋了似的往前開,馮處長起初一愣,隨後一句話也沒有說。他想,可能是想起馬局長的死了吧!可是,王小鷗開上高速后,就奔機場的方向去了。車在機場停下,發出刺耳的聲音。他跳下車,馮處長才知道有事情要發生,緊跟其後。

  到了機場,王小鷗四處找起來。突然,王小鷗樂了,馮處長一驚,馬上就跟在王小鷗身後把手銬摸了出來。王小鷗走到兩個男人身邊,兩個男人一愣,但馬上就鎮靜下來,又把臉轉過去。王小鷗叫了聲:“沙平,沙竟。”兩人回了頭,沙竟說:“我們不認識你,你……”王小鷗說:“請你們到保安室來一趟。”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跟着王小鷗進了保安室。馮處長也跟了進去,就在這時,兩個女人抱着孩子也找到了保安室。原來剛才兩個女人帶着孩子上廁所了。

  這時,王小鷗說:“你們坐下吧!”沙竟說:“我們可是沒犯什麼法。”王小鷗說:“是,你們現在是合法公民,不過我馬上就讓你知道你不合法了。”王小鷗從馮處長手中拿過銬子,給他銬上了。沙竟還想掙扎,這時王小鷗喊了聲:“史光明。”沙竟一屁股坐到地上,馮處長也是一愣,把王小鷗扯到一邊說:“小鷗,別弄到後面收拾不了了。”王小鷗笑了一下,轉過身,又叫了聲:“周鐵夫。”沙平一愣。一下就哭了,伏到馮處長的肩上,說:“兩年多了,兩年多了,這兔崽子才告訴我那毒品的地方。”馮處長更是蒙了,推開沙平說:“怎麼回事,先說清楚。”

  這時沙竟卻爭着說:“你們認錯人了,我們不是你們說的那兩人。”王小鷗說:“我會讓你死心的,首先我告訴你周鐵夫就是警察。”這句話讓沙竟一愣,說:“不可能,兩年多了,我一直在試探他,這絕對不可能。”王小鷗說:“不可能你問周鐵夫。”周鐵夫點了點頭,說:“史光明,我可讓你害慘了,兩年多了……”史光明低下頭。突然,抬起頭,喊了起來:“可是,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史光明的,知道他是周鐵夫的,是不是周鐵夫告訴你們的。”王小鷗說:“你們也太高明了,周鐵夫給馬局長打電話,告訴他就是周鐵夫,可是馬局長根本就沒信,他根本就不是周鐵夫。可是,你們沒想到吧!你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馬局長臨死的時候,對我說:“照片……照片……”我當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我從沙平那裡,也就是周鐵夫的家裡拿回照片,天天看,可是我還是沒看明白。馬局長說的照片是什麼意思,他活着的時候就說照片怪怪的,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自己先看看。”王小鷗從兜里掏出照片,扔到史光明的手裡。

  史光明拿着看了半天,說:“什麼也沒有,你們不用詐我們,我們就是沙平和沙竟。”王小鷗說:“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連沙平都承認他是周鐵夫了,你還……”史光明說:“他是怕死,他害怕,他是我親弟弟。”王小鷗說:“既然你沒看出來,我告訴你吧!看看你們各自的孩子吧!”史光明把頭轉向孩子,周鐵夫也抱住孩子。史光明看后一愣,大吃了一驚,那孩子果然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史光明沒整容前的樣子。史光明不甘心,又抱過周鐵夫的兒子,一看,便“哈哈”地大笑起來,說:“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呀!本以為找個女人生個孩子,是最好的掩護了,誰也不會懷疑,可是到頭來……”突然,史光明轉向周鐵夫,說,“周鐵夫,你可真狠呀!兩年多了,我就是為了試探你,讓你娶妻生子,從你有了孩子我就相信你了,周鐵夫,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警察,我看你跟家裡的妻子怎麼交代,怎麼交代……”

  這時王小鷗說:“史光明,我倒是想問問你,山上的那兩具屍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史光明說:“那兩個人活該倒霉呀!我們跑上山後,碰到了他們,逼着說出了他們的家事,他們就把事情全說了。其實,他們就是真正的沙平和沙竟。他們小時候是被人拐走了,可是在他們七歲的時候就逃了出來,四處混日子,直到他們長到三十多歲,想回家看看父母,可是聽說他們早死了,就剩下一個傻哥,他們本來過得有一天沒一天的,根本就養不了這個傻哥,也就沒回村子。我們抓住了這點,殺了他們。可是我留了個心眼,就是想試探一下周鐵夫,我也發現了周鐵夫耳根子上多塊骨頭,我不說,如果周鐵夫不說,我會找機會殺了他。可是周鐵夫就像看透了我的心事,居然把小手指斷了,割開那個人的耳後根,放了進去,知道等你們找到的時候,屍體已經爛得認不出來,只能靠這個。那樣,我們兩個人就徹底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等到那些貨一出手,我們就可以遠走高飛了,可是……可是,兩年多呀!”

  馮處長緊緊地摟着鐵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許久,馮處長讓周鐵夫上車,可是周鐵夫卻讓馬處長轉告他的妻子,原來的周鐵夫死了,他再也不是周鐵夫了,因為他已經變了,他不是她以前的周鐵夫了,他的面貌,他的聲音,他要回到村子,那才是屬於他的地方。說完,周鐵夫轉過身抱起女人懷裡的孩子走了。

  那晚的月亮像是長了毛一樣,不時的有細小的水滴落在臉上,像是哭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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