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澀紀念1

　　只有在回憶中才能重拾過去生活中的美好。－－普魯斯特

　　To：wmy

　　我描寫的是一個被撕裂的世界，它無法重現，因為那是過去的事，因此也無法改變。而我最終才明白應該怎麼樣在那個世界里活着。

　　一

　　1

　　昨天上網我遇見了一個喜歡的女孩，很文靜，眉目清秀，又一點也不做作，很自然，很可愛，稍帶一點活潑。

　　我坐在她的左邊，打開影院網址，裡面有蜘蛛俠，我看了起來。因為她在我身邊，我感到有些拘束，甚至有時不知道幹什麼好了。坐在她右邊的是一個男生，可能是她男朋友，也可能是她普通朋友或者同學。他也在看蜘蛛俠，而且我們幾乎是同時看的，因為我聽到她講電影里的一個畫面，我以為她在說我，而那個男生卻回答了她，因為他也看到那裡。她明顯感到了這一點。也許她洞察了我的想法，因為我明顯感受到了。

　　整整一夜的時間，我都有些拘束，現在想想真是大可不必，不知道那時候我是怎麼了。也許這就是不成熟的一個標誌吧。

　　一夜我都在看電影，她有時打開一些網頁看些明星的無聊的消息，或者新聞，大部分時間都在玩遊戲。看來她是經常上網的，通宵通的自由自在。在那時除了看電影，幾乎不知道幹什麼。

　　許多人都在玩電子遊戲，許多女生也喜歡網絡遊戲，我不明白為什麼。也許我覺得網絡遊戲太無聊低級庸俗了吧。

　　早晨6：00多我太累了，也沒找到好電影，提前走了。她在一邊看了我一眼，好像很疑惑的樣子，又好像有些不屑。我懷着一種不舒服的心情離開了。現在想想也真的大可不必，那是我真的太懦弱了。

　　第二天晚上我去上自習，看見她一個人到我們教室來了，我很吃驚也很高興了一下。原來她是我們學校的，可能是工商班或者機電班的吧。我以為她是來找我的。以前沒見她來我們班上過自習，這點我十分肯定，因為今天她坐在李妍的後面，那個位子平常是沒有人的。

　　這天早晨我遇見他們了，她正和她那個朋友分手。我從他們旁邊經過，臨別前她還調皮的鬧了一鬧。我有點喜歡她，所以經過的時候，很在意的看着她。她的那位朋友可能也感覺到了吧。他們交往一定還不深，因為我明顯的感覺到，我喜歡那個女孩后，那個男生想放開那個女生，讓她選擇，也可能他不是很喜歡那個女生。

　　今天的早晨的相遇也許可能是那個女生來我們班的原因吧。

　　當時我在教室里思考着很多事情。李妍並不在教室。我想我還是喜歡李妍多一點吧。而且我們在同一個班感情深得多，緣分不同。我那時好像在複習數學，心裡卻亂成一團。什麼也看不下去。不一會李妍來了，我的心更亂了。我不時的朝她望去。她並沒有多大變化。白色的上衣，束起的頭髮，瘦瘦的身材，沉默的表情。

　　不一會，昨天網吧里那個女孩後面多了一個男生，男生又矮又稍胖，長得也很醜。但看起來挺老實，他顯然是來追這個女生的，我看見他學習心不在焉，對着前面的女生髮呆。過了半個多小時吧，那個女生好像很生氣的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拿起書走了，她坐過的桌子上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了。後面那個男生原來就是一副沮喪的樣子，現在變得更加嚴重了。也許她是躲開這個男生的糾纏才來我們班的。

　　後來我見到這個女生幾次，她和那個在網吧的那個男生一直在一起。我覺得他們不是很般配，他們在一起根本沒有愛情。明顯他們不懂得，只是在一起了。可是現在在一起得的人有很多多是不懂得愛情的。很多人糊裡糊塗的就在一起了。他們不會幸福。我覺得自己對這個女生應該做點什麼，可我又能做什麼呢？因為我已經喜歡上了一個人—－李妍。如果不是這樣也許我會去追那個女孩。現在我們卻連做朋友也做不成，我只喜歡李妍。我放棄了，儘管我很想，但是我那時以為我什麼也不應該做。也許以後還會有機會吧，至少還有希望。以後也許還會再遇見她。

　　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總是不得不放棄很多東西。這是成長的代價嗎？記得總是聽人說人生不能十全十美，這真是對人生很深刻的認識。記得紅樓夢裡有一句話“美中不足今方信”，人生真是充滿缺憾的嗎？

　　現在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我要全力以赴追逐自己的夢想。只希望以後能和她有機會再見。

　　2

　　我和李妍認識是剛開學的時候。那是第一節課。當時我還不知道她和我一個班,但是感覺到了。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見到她的時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那時並沒有留意女生，大概在讀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她到教室的時候我看見了她，她穿着一件淡藍色的上衣，就坐在我前面。下課的時候，走出大廳時，我看見她走在我前面，正在回宿舍。

　　不知道她身上什麼地方在吸引我，她好像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心，在以後的歲月里，為了這份感情讓我受盡了煎熬痛苦。即使百般輪迴，也到達不了幸福的彼岸。

　　就像見到一座美麗的花園，四周圍滿了高高的牆，我怎麼也不能攀越。可是再到後來我才明白並不是牆太高或者入口太難找，是當時我沒有足夠的勇氣。

　　我們之間存在太多的障礙，像是一片黑暗的深淵，彷彿永遠也解釋不清，這也是我最終選擇離開她的原因。我們好像不在同一個世界的人。後來我覺得我們真的很沒有緣分。雖然我們碰巧在這樣的年齡相遇，碰巧在同一個班裡，卻始終還是不能在一起。

　　或許我那時還小，她也是。我們不應該考慮這樣的問題，也許我們只是應該單純的在一起，像朋友一樣。如果這樣那會是很美好很快樂的一段段時光。

　　我不需要朋友，但我要和他們在一起。這是一種自由又不孤獨的生活，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朋友友。世間有很多關係不是好像錯了位。君臣夫妻父子朋友。有誰能明白究竟應該怎樣處理這些關係呢？這些關係不知道從什麼時間開始錯了位位，把人死死的釘在了十字架上。完全失去了自由。人生變得只有枯燥悲慘的結局。

　　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這真是人類的一大發現。這些關係有時困擾着人們，真的需要解放了。這也是找到了還人類自由的一種方法。

　　有些人在為傳統文化的失落嘆息，想想以前那些森嚴的等級，倫常，真的讓人害怕。現代的文化是對傳統文化的一種革新，去除那些不合理的關係。但傳統許多很優秀的東西卻需要延續。不然只能會是我們很大的損失，甚至變得落後，退步。它們給我們帶來很多快樂以及精神的洗禮。

　　科學並不能回答所有的問題，甚至很基本的問題。因此“偽科學”有時候也可能是真理。科學在現代社會舉足輕重。但有些人因此扼殺傳統社會中很多文化，比如占卜，天文，預言。古代社會中這些是很發達的，也形成了一種文化，也很難說它們完全是錯的。牛頓對鍊金術深信不疑；泰坦尼克號在科學上被認為永不沉沒，可是並不是這樣。給這些文化留一席之地吧。在沒有定論之前，這個世界是神秘的，有時候不可預測。這樣我們的生活會更加豐富多彩，更加多元美好。

　　3

　　我不是一個感情遲鈍的人。在來大學之前，除了想到追尋自己的夢想之外，愛情是我追尋的另一個目標，而且我深信兩者都可以實現，因為我可以為其付出努力。只是沒想到挫折坎坷會比預期中多，一切都不是如你所願，一切都是那麼艱難。現實與理想的差距太大了。理想是簡單完美的，而現實往往艱難而且存在缺憾，有時似乎寸步難行。理想中預料不到的情況，都會真實的在現實中出現。

　　我喜歡李妍，但最後卻傷了她的心。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一切是我的錯嗎？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呢？我能做些什麼？我能改變最終的結局嗎？

　　記得高中時最嚴格的校規就是不準談戀愛，班主任每天都在講高中生談戀愛的壞處，並且用嚴厲的後果恐嚇。記得高一的時候有同學談戀愛，就像班裡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一樣，班主任在講台上明講暗講，用盡挖苦諷刺恐嚇之能事。談戀愛的同學在班裡就像賊被每一雙眼睛用不同的目光盯着，同學們私下議論的話題往往少不了班裡誰和誰在談戀愛。也許高中生談戀愛不好，可那是他們的自由啊，像這樣殺一儆百，草木皆兵的排場，好象又回到了野蠻蒙昧專制殘暴的封建時代，又有多少人的幸福被扼殺在這樣的觀念氛圍之下。中國的所謂的文明就是這樣的嗎？這種為了避免不幸發生把美好的事情也一起扼殺的腐朽觀念，應該改變了，深受其害的人應該起來反抗。可是什麼時候才能做到。這一天什麼才能來到中國。中國已經不是連吃飯的問題都解決不了的年代了，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的犧牲。

　　高中是大多數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歲月，有許多幸福美好的時光被無形的扼殺了。犯下罪的人也許仍在洋洋得意，逍遙自在或者仍在大放厥詞，受傷害的人無人過問。難道因為這些事過去的事了，我們去追究他就沒有意義了嗎？過去發生過的事，如果不去糾正，它們會繼續影響我們現在的生活。

　　這裡曾經不是一個正義的社會。而是一個冷漠的社會，充斥其間的不過是一些死板的教條規定，和那些習以為常的陳規陋習，無從動搖。我們有時無從掌握自己的命運，被一些看不見的東西暗暗操縱着方向。如果不去改變，我們的噩夢會一直繼續。我們能掌握自己的命運嗎？可以，但是要經過掙扎，付出行動。

　　第一次在餐廳遇見李妍，可能是傍晚，我正在吃飯，李妍也走了過來坐在我對面。我正在思考一些問題，見她走了過來，突然緊張起來，我匆匆吃完飯，沒打招呼就走了。走的時候我看見原本一臉微笑的李妍變得很吃驚詫異。

　　後來我想也許我們不在同一個學校上高中的原因，她們學校比較自由開放一點。那時剛開學不久，我們都還不熟，她這樣坐過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也許她只是覺得同學坐在一塊是很正常的，可我不是這樣想的。有一次在廣場遇見她，她可能是要去超市買東西，我正回學校。走到一塊的時候我不自覺的躲開了。等她過去之後我看着她的背影，一副沮喪困惑的樣子，我想那時她一定誤會我是一個很很傲而且很怪的人，簡直不可理喻。其實那是我只是很困惑，有很多事情找不到答案，因此我一直在逃避。

　　蘇格拉底好像說過：“那些等待河水退去再過河的人，永遠也過不了河”。因為害怕眼前的困難，而不能付出行動的人只能忍受痛苦，直到有一天他下決心，不然他是不會幸福的。

　　我一直以為我是真心喜歡她才會這樣的，是的，我真的很喜歡她。但是我不應該這樣做。現代的社會不像紅紅樓夢裡有森嚴的封建道德，我沒有必要有那麼多的猜疑。雖然許多殘餘的傳統的觀念在人們心中仍然很深，但比起那時社會寬容的很多了。李妍其實是一個很現代的女孩，可能都還沒有讀過紅樓夢。

　　我那時常常想起哈姆雷特，那一個在愛情和復仇之間痛苦掙扎的王子，因為對愛情的懷疑，思想太過於偏激親自把他和奧菲利亞純真的愛情毀滅了。他決心去復仇，把無辜的奧菲利亞捲入其中，親手把他心愛的人逼上了絕路，因為事業犧牲了愛情。

　　4

　　校園裡有很多散在各處讀書的人，他們顯得自由自在坦坦蕩蕩。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讀過書了，高中每天都必須坐在教室里，到了大學真的有了一種回歸自然的感覺，那種感覺很自由很溫馨。

　　有時候我會坐在樹蔭下讀書，不用理會行人的看法，讀起來十分順暢。只是後來總是擔心有認識自己的人看到自己，還是不能安心讀書。有時候真想象僧人道士一樣找一個很僻靜的地方修行，可以不被打擾。

　　有一次李妍看見我坐在路旁的石階上，滿臉傷心憂鬱的表情，想過來和他打招呼，又看到我手裡的書和我看她的眼神，邁出的腳步又退了回去，和同伴一起走了。那時我不記得是在讀什麼了，我想我真的很遲鈍，也很懦弱。

　　學校里要組織體檢了，發了一張體檢表，我把它弄丟了。輔導員要我再去要一張。我決定自己複印一張。本來班長說是要再去問輔導員還有沒有剩餘的，班長說體檢表是每人一份，一張也不多。李妍是班裡的團委和副班長，有一天她找我要相片，說是有事要用。她站在我的座位前面，我第一次看清她的眼睛她的面孔，不過我只看了她一眼。她正在注視着我，我只是覺得她的臉好奇怪。不像我以前看見的那麼漂亮。我拿出想騙給她，她要我在背面寫上名字。我拿出鋼筆，可是墨水堵住了，我費了好大勁才寫上名字。她在一旁笑着說：“沒水了啊。”我寫完名字遞給她，她拿着相片回到她的座位上去了。那一次可能是剛下課，我記得班裡人好像不是很多，只是稀稀拉拉的坐着。在我座位的前面，坐着幾個人。

　　記得那時宿舍里有人提起李妍來了，說她是班花，有人說班裡根本沒有漂亮的女生，那人反駁說李妍夠漂亮了，而且其她幾個有的也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