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①

　　我給她發了一條信息。累了，就放了吧！隨後下了，把手機關機，放在枕下。不一會，宿舍門外的走廊傳來皮鞋踏在地板磚上，發出“噠，噠”的聲音。聲音在空曠的宿舍樓傳的分外響亮，聲音也由遠變近。皮鞋所到之處，都十分安靜。宿舍門忽的被推開，那值班的老師拿着手電筒進來點人數。不是每個宿舍都有這樣的殊榮的，自從上次宿舍八個人全部出去通宵上網后，對我們宿舍是特地多加照顧，每天晚上查寢，必須看到人頭。手電光從門口的右邊慢慢移動着，一般照到的人頭都是翻個身子，顯示對這種不公平待遇的不滿。偏偏我下鋪的胖子，在手電光照到他時，他直起身子坐在床上朝值班員說道；“老師，我剛剛夢見和武藤蘭一起，你就把我刺醒了。”“少說廢話，多睡覺，明天早上跑操，看你有沒有這閑心胡思亂想。”胖子嘿嘿一笑，躺下。他也沒做多留，說完就轉身走了，儼然沒注意左邊最後一張床鋪是空的。那次集體出去的教訓就是；不能集體出去，一天晚上最多出去兩個。今天是水子和大牛，水子晚自習在補上個星期的作業，今晚就沒有出去了。我從枕下拿出手機，隱身登錄上，發現沒有回，又輾轉反側難眠。胖子在下鋪不滿的用腳蹬床板。後來，那夜兩個人失眠了，一個是我，一個是胖子。跑操是這所學校的光榮傳統，從建校開始就一直跑，曾經有位明智的校長打算廢除這項規定。原因是：跑操時，校長必須在場。後來這事不知道怎麼引來了記者，後來大肆宣傳。再後來，這項規定變成了，每天早上要跑，每個學生，值班老師都要在場。我一直都認為早睡早起是個好習慣，但是對於晚睡早起十分討厭。5：40起床，6：00操場集合。我們是這所城市早上起來最早的，當臨近的一所學校開始上課時，我們出完了操，還上了一節早自習。大牛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即將集合前。一般整隊都是由學生會整，值班老師在跑完一圈後到，校長在跑完3圈后。每天早上操場都會有早起的鳥，在那裡朗誦着我們聽不懂的英語，或是背誦着詩經上的古文。大牛圍牆翻過來，躺在操場上，一本厚厚的《現代中學生化學必修①》蓋在臉上。我們幾人下樓時，他已經打起了熟睡的鼾聲。我一開始覺的，這麼多人在操場跑，那操場不是亂成一鍋粥。後來發現學校永遠是人才最多的地方。每個班組成一對，每隊相差的距離不超過2米。偶爾性子急會超車，或是兩班人來狀態了，一起賽跑。這時老師就可以發揮作用了。中午吃飯時，水子問：“大牛呢？這小子不是吃飯最積極嘛？”同寢又和大牛同桌的的旺子說：“這孩子睡了一上午，噓了一上午，我也憋了一上午。一打鈴就回寢補覺了。”“活該，我叫他等我，你瞧他那猴急的樣。”水子對於昨晚沒出去，對大牛幸災樂禍。末了，旺子還帶了兩包方便麵上去。晚上，下了晚自習，還有半個小時熄燈。我和同寢的長發、胖子在操場上跑步。因為學校有很多特長生，平常操場跑步的人就挺多。我們三個半夜在操場也不引人懷疑。“我今晚要出去一趟，你們兩誰今晚別去了，明晚再去。”我跑着，就直接開口了。“東子，你不是又為了她吧！叫你算了你不幹，學校裡面又不是沒有女生。你每次出去，就是看看她就回來了，有什麼好的。”胖子很羅嗦的說完一堆話。長發也在一旁附和。我稍微有些氣憤，就大聲的說：“不是她，我就煩，出去走走不行？”胖子估計沒有想到我發這麼大的火，畢竟平時我還是很和氣的。“那我不去了，你和長發去吧！”胖子有些悻悻的說，然後轉身，回寢。看胖子回去的身影，有些後悔，但有些話說出去就收不回來了，因為在別人的心中紮根了。如果翻圍牆也可以開門課，我絕對可以是博士生導師，大大小小的圍牆翻了不下去百座，從來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痕迹。經過一段田間小路，慢慢向市中心走。在一個有網吧的路口，和長發分了手，約定明天早上5：00在那集合。坐上公交，看着街上車馬人流，曾經的熟悉現在的陌生。現在她應該還沒有放學，看了下時間，還有五分鐘。按照公交這樣的速度，五分鐘應該可以到。但我賭不起。下了車，一路向北狂奔，穿過一條狹長的巷子。還好，還沒有放學。學校碩大的校門上蒼勁有力的雕刻着（某某第一中學）。下面是某省長的留名。學生很累，所以校門口都是賣小吃的攤子。驅趕過幾次，見效慢，而且還不得人心。漸漸第一中學的門口晚上演變成一條小吃街。我看見學校門口的一個小攤上賣肉夾饃，以前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她最喜歡吃這個了。想到以前，我們好像很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我快步走到那個小攤前，趁現在還沒有放學，人還不多買。人一多就擠不上了。“兩個肉夾饃，多少錢？”我一邊摸索口袋，一邊朝攤主問道。“四塊。”攤主很是熟練的弄好兩個。糟糕，出來忘記帶錢了，本來就是臨時決定出來，口袋就只有5元零錢，坐公交用去兩元，還剩3元。現在去找長發也來不及了。我悻悻的說：“拿一個吧！”攤主不高興的把一個放回鍋里。一陣鈴響，隨後，狹小的校門像排洪水管一樣，人越來越多的出來。我知道，她不喜歡和別人爭，總是最後出來。拿着肉夾饃，感覺手心有點暖。她出來了，還是和以前一樣。頭髮全部扎在後面，馬尾隨着步伐不停的跳動着，光潔的額頭即使在泛黃的老式路燈下也還是那麼平滑。她看見我有點驚訝，也有點不自然，緩慢的移動着步伐向我走來，笑的有點不自然。“餓嗎？吃吧！”我手伸去把肉夾饃遞去。“不用了，我不餓。你自己吃吧！”她把耳旁垂下的一絲頭髮捋到耳後。我悻悻的放下手，場面尷尬起來。“沒事我就回去了，我媽媽還在家等我。”“啊！那我送你回去。”“不用，讓別人看見不好。”“那把這肉夾饃帶上。”“我說不要了，魏曉東，你煩不煩！？”原本我就憋着氣來找她，她現在一句話正好點燃我的怒火。我抓住她的手腕，面目有些猙獰。“你說，我們現在算什麼？”“不要這樣，小東。我現在只想考上大學，其他的我現在不想了。”聽到這話，我的火氣更加大了。我拉着她，在周圍所有人的眼光下，把她拖到一個小巷子里。她一直哀求我，“放開我，魏曉東，我的手疼。快放開。”走到巷子中，她用力的掙脫出我的手，我轉身攔在她前面。“我們以前算什麼，你說。”“以前就當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什麼都沒有發生！！！你可以當做什麼沒發生，我不可以。”我的聲音變成了咆哮，我氣憤的把那肉夾饃甩向巷子深處，驚起幾聲狗叫。（20+審核通過就接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