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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的紅線

手機:M版  分類:故事新編  編輯:小景

要命的紅線 標籤:閃閃的紅星

  再過幾天,就是外科姜春橋主任的大喜日子,他要和醫院裡被稱為院花的護士方月莉喜結連理,請柬都已經發出了。他這段時間可以說是忙得不可開交,房子已經裝修得煥然一新,他要用嶄新的面貌迎接美麗的新娘子進屋。

  姜春橋正整理着家裡的物品,突然幾張照片掉了出來。這都是一些以前的相片,他將相片塞進一個舊盒子中時,感到手上一辣,手上如被蚊子叮過一樣。抬手一看,就見手背處有一紅點,卻是一點血星,原來是被壓膜照片的尖角給颳了一下。他暗罵了一句“真倒霉”,抹掉血星繼續整理物品。

  第二天醒來,姜春橋就感到手上有點癢,就像有一隻螞蟻在爬,抬手一看,只見前一天手背被刮傷的地方,有一絲紅線已沿着血管延伸至手腕處。開始他以為是不小心被紅筆劃上的,就去洗,可洗了許久也沒能洗掉,這才確定這條紅線是在皮膚下的。他有些奇怪,想不到這點微不足道的傷口會變成這樣,於是找了點消毒的藥水來擦,似乎沒那麼癢了,這才放下心來。

  這一天,他一直注意手上的這條紅線,發現也沒有任何加重的樣子,但也並沒有消失,只不過瘙癢卻似乎沒停止過,連晚上睡覺他都忍不住想去抓它。次日清晨醒來時,他就感到手上癢的地方有所轉移,卻發現那條紅線已經延伸到了手臂處。他吃了一驚,做了這麼多年醫生,還沒見過這種怪事。

  再過一天早上起來時,那紅線已延伸至肩部。姜春橋更慌了,可翻遍書籍都沒看到相同的病例,於是又到網上去搜,也沒能搜出個結果來,而且紅線所過之處癢得難受,恨不得總去抓它才好。他去拿了些葯來擦,瘙癢並沒有停止,癢得實在難受時,他只好在浴盆里用冷水泡着,才感覺稍舒服一些。

  他懷疑是不是身體里出現某些病變的徵兆,就去做各種檢驗,但各項檢查出來一看,卻一切都正常,根本就沒有什麼病。

  到了第五天,紅線已經延伸至胸口的位置,姜春橋真的有些頂不住了,一陣陣的瘙癢使他坐立不安,可誰也沒有辦法讓它止住。這時他才想起到省城的大醫院去檢查一下,畢竟人家的設備也先進一些,也許那些專家見識多,會有辦法醫治。

  姜春橋當天早上就趕到了省城的醫院,接待他的是一個老醫生。那醫生看了他身上這條奇怪的紅線,就問:“你最近是不是輸過哪種特殊的液體啊,怎麼這紅線總是沿着這條靜脈走。”他說沒有,老醫生就說:“我這輩子從來就沒見過這種怪事,我還是先開幾張化驗單讓你去檢查一下吧!”

  他按單子去做了檢查,可結果出來后,也沒發現有何異常,老醫生搖搖頭說:“你這種病我真沒辦法了,你還是去別的專科醫院看看吧。”

  可到了幾家醫院后,也沒有人能說出這是什麼病,姜春橋只得離開,走過街上時,突然看到前面掛着一塊布簾,上面寫着:“專治一切疑難雜症。”卻連一塊牌子都沒有,顯然是一家黑診所。平時他對這些診所是不屑一顧的,這些人大多都是吹得厲害,其實並沒有什麼本事。不過現在各醫院都沒法診斷得出,也許這些地方還真的藏龍卧虎呢!就走了進去。

  接待他的醫生大約四十來歲,一看這紅線,猶豫了一陣才說:“你這可不是一般的病,現在國內還沒有人能治,我行醫這麼多年,也就遇上過兩例。你現在這病已經攻心了,很危險的。”

  姜春橋就問:“這到底是什麼病?”那人搖搖頭說:“具體名稱我也說不清,還是憑着祖上傳下來的偏方才治好的。你放心,你既然到了我這,我是不會讓你失望的。”說罷走進房間,不一會兒就拿出兩包葯來說:“你只要用這兩包葯去外洗,不出兩天,瘙癢和紅線都會消除,我這葯都是用一些很珍貴的葯配製的,你到別處根本就找不到。”

  儘管他發現那人所談的醫學理論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但到了這個時候,姜春橋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那人這兩包葯就喊價兩千,嚇得他連吐舌頭,敢情是搶錢啊。於是就問是否能少些,最後討價還價,以一千元給了他。當晚回到家,姜春橋就按那人所說的方法將藥用水煎熬,然後用來擦身體,這才感到身上涼涼的,似乎沒那麼癢了,看來這江湖郎中還真有一套,當晚他睡得極安然。

  到了半夜,他又被一陣奇癢驚醒了,只覺得渾身上下如數千隻螞蟻在爬,心口處如炸裂了一般,癢得恨不得用刀將胸口割開才舒服,他不由用力抓着,尖利的指甲在身上劃出一條條血痕。他衝進衛生間,還沒等水放滿就跳進了浴盆里,但身上的癢勁卻一點也沒有減輕。

  姜春橋突然想起這病是被那張壓膜相片的尖角給刮傷引起的,急忙將那箇舊盒子找來,拿出裡面的一疊相片,只見一張相片的一個角似乎特別鋒利,還帶有一點黑色,像是幹了的血印。抽出相片一看,他的臉上不由變了色,這張相片和以前看到的似乎有些不同,以前看到的是兩人臉上都帶着笑容的啊。

  這是一張男女雙人照,其中男的是姜春橋,女的是他的前妻許秀文。相片是他們兩人準備結婚時去一個著名旅遊風景區時照的,背景正是那裡的一個寺廟。當時他們倆還在寺里求得了一支上上籤,所以高高興興地在廟門外照了張合影,本以為可以一起白頭到老,沒想到結婚才幾年就成了陰陽陌路。

  兩年前許秀文患了一種奇怪的病,這病時好時壞,卻怎麼也沒能治好,半年前病情突然加重,經搶救無效而亡。前妻死後,他就跟科里的方月莉談起了戀愛。

  姜春橋結婚的大喜日子到了,可同科室的人這才發覺已經幾天沒見到他的影子,連方月莉都不知道他到了哪裡。大夥打他家的電話,沒有人接,撥他的手機,雖然並沒有關機,但仍然無人接聽,然後來到他家門口,敲了老半天門,也沒有人回應。

  大家察覺到不妙,就撬開門進屋,只見姜春橋直挺挺地跪在一張相片前,身上被抓得體無完膚,人已變得僵硬,身上的血跡也結成了黑色。他手上仍拿着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這些字寫得歪歪扭扭,顯然他是在極度痛苦的時候寫的。

  “老婆:對不起,你放過我吧!

  兩年多前,我就和方月莉好上了,可我又不敢和你提出離婚,畢竟你對我太好了,我實在找不出提出離婚的理由,但我更愛她的年輕和漂亮。為了能夠娶她,我在你平時喝的咖啡中放入了一種葯,讓你患上了難以治癒的慢性病,半年前在你發作那一晚,我視你在痛苦中掙扎而不顧,一直等到估計沒法搶救了才撥通急診室的電話。最後我怕你不死,還在搶救時的輸液里偷偷放了那種葯。是我害死了你,是我禽獸不如,求求你放過我吧!”

  人們拿起地上的照片,發現照片上的姜春橋臉色烏黑,而許秀文的臉上卻似乎帶着憂傷,眼角還掛着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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