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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游牧民的世界史》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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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游牧民的世界史》有感 標籤:平凡的世界 世界是平的 悲慘世界

  換個視角看游牧民族

  ——讀《游牧民的世界史》有感

  南春星

  在歷史上生活於亞歐大路上的游牧民群體,長期以來一直經受着東西方學者"野蠻、殺戮"等很多的負面評價。日本學者杉山正明所著《游牧民的世界史》一書,則向我們揭示了這一曾被人們所不齒的特殊群體,在不同地區、不同社會所起到的歷史作用。書中獨特的敘事主線,給了我們一個新穎的視角來看待整個文明的歷史。杉山書中所採用的"歐亞世界史"的構想,對於我們正視游牧民這一對中國歷史進程具有特殊意義的群體,換一個視角看待中國歷史,具有着重要的意義。

  這個星球上的大陸布局和形狀,決定了歐亞大陸及北非在長時間內作為對人類而言主要"世界"的地位。在歐亞大陸正中央的地區,氣候的乾燥則決定了景觀、地勢、生活形態等的較小差異,也決定了這片遼闊地帶整體上很多相同的特點。而位於中華文明的北方,東邊的興安嶺與西邊的阿爾泰山之間,作為歐亞世界上最大又最佳的大草原的蒙古高原,在歷史上一直是游牧民族或游牧國家的發源之地。匈奴、東胡、鮮卑、柔然、高車、突厥、回鶻、契丹、蒙古、準噶爾……一個個在漢族史料中出現的民族,正是這片廣闊草原上不同時期的主人。若想建立大型的游牧國家,必先控制蒙古高原;因此,坐落在蒙古高原之南的以漢民族為主體的文明,就不斷地與蒙古高原的每一個主人發生着直接或間接的衝突。一欲"飲馬長江",一欲"勒石燕然",雙方的一代代英雄們和使者們,就這樣走上了戰和交錯的道路。

  蒙古高原上的游牧民族想要"飲馬長江",其原因終究還是對城市的繁華和豐厚生產生活資料的渴望。都市和聚落是人們進行經濟活動必要的聯繫場所,也一直是歐亞大陸各處從日常生活用品到農業生產工具和各式戰鬥工具都無法自給自足的游牧民們眼中集合了生產、交易、移動、信息及文化的重要地點。這也就決定了游牧民們對城市的剛性需求,從而逐步地導致了其與農耕民族之間發生的戰爭。而在近代戰爭形勢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之前,游牧民一向是世界上最優良、強悍的機動部隊,從而能夠佔領大片的土地,將其納入版圖。在閱讀中國史書時,我們往往將每個民族的名字單獨列出;而杉山指出,由游牧民族的征服所建立的"國家",往往都不是由單一游牧民族所形成;數個創建堪稱"游牧民國家"的案例幾乎沒有純粹僅由游牧民建立的國家,而是或多或少都有着混合的狀態,具有着多元化的種族特徵。同時,很多的部族聚居在一起,也增強了其整體的戰鬥力,使漢族軍隊能夠佔據的地區非常有限,難以打到他們所佔據的水草豐饒的地區。

  漢民族派遣出的出使西域的使者和攻打相關地區的軍隊所能達到的地區的局限性,在一定程度上增強了由漢民族所記錄的與中原和西域交流有關的史料的主觀性。其很有代表性的一點體現,就是在對天山和祁連山各自南北麓的歷史記錄。高聳的天山擋住了由西伯利亞吹來的微弱濕氣,形成了廣袤的森林和草原;而濕氣無法跨越山脈,也就導致了南側的乾燥,只有星星點點的小綠洲。然而,北麓的水草豐美之地,在歷史上長期為少數民族所佔據;而中華帝國的向西擴張,只能沿着南麓的小規模綠洲都市國家行進。於是在漢族的史料中,南麓這些星星點點的綠洲成了"絲路"傳說的載體和東西交往的主要途徑,而北麓在記錄中卻幾乎成了一塊"黑暗之地".而名字同樣為"天山"之意的祁連山,其南麓相對濕潤,而北麓則只有基礎小型的綠洲。由於南側的土地長期被少數民族所佔據,導致向西擴張的中華帝國只能在祁連山的北麓建立起了著名的"河西四郡",形成了作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的河西走廊;而氣候更濕潤的祁連山南麓,則和天山北麓一樣,由於以少數民族為主體的史料的匱乏,而在歷史的記載中相對少見了。

  由於以游牧民族為敘事主體的歷史材料非常之少,而記錄下歷史的農耕民族又往往以自身利益為原則來記錄,因此,農耕民族強大時對游牧民族的漠視和弱小時對他們的仇恨,深刻地烙入了記錄下來的史料之中。而對史籍及原典進行交叉比較之後還原史實,我們就會發現他們其實並不是人們遺忘想象中的那樣。杉山正明說道,看似已經完全成為過去遺物,或是消失在遠方記憶中的游牧民,不僅其後代至今仍生存在歐亞非廣闊的大地上,而且那種骨子裡的游牧民思維,也依然在今天的世界上廣泛存在。他還希望,能夠再寫出一本《游牧民的世界史——近現代版》,來還原一種依然存在於當下,而源於游牧民的獨特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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