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如訴
手機：M版 分類：散文隨筆 編輯：小景
我住的那條街道，算是著名的一條街。當年楊虎城將軍居住在此，新舊社會有許多的達官貴人都蝸居於此地。但是在我孩童時期，這些都全然不知。我只是好奇那街道上，有很多的漆黑的大門，經年不開，好似有何等的神秘。
有一個不大的門臉，就住着一個漂亮姐姐。她那時每天都從大門出來，兩肩背着一個桶式的包包，這在當時很流行，像如今的時尚女子一樣精神。她穿着肉色的小圓領的絲綢襯衣，在秋天的時節里，婷婷的如飛燕流鶯吸引我們男孩的注目。我不知她是何人卻喜愛她到極限。她的腳上的皮鞋在路上發出噠噠的響聲，都是悅耳的音樂。
她是文藝界的，這個答案也是從她齊眉的頭髮猜出的。那時的演員在貧乏的服飾外多少有一些艷麗，或衣着或頭飾或儀態都有奇異。所以我們從這些來猜測她的身份，是錯不了的。
我為了進一步獲得答案，在她出來的時候像跟屁蟲，尾隨在她身後。她的身體總有一種香味，淡淡的像槐花香。後來才知那是茉莉花味，是一種多年後才知的，叫香水的東西。但凡從女人身上聞到味道，都會使男人想入非非，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我就是在那一刻，想念起那個姐姐。那是情竇初開，是性慾原始，也是愛的激素。是她的美麗讓我喚醒，又是她的味道讓我繼續，後來是好奇讓我想念到如今。
其實她就是一名普通的樂師，是兒童劇院彈豎琴的。她苗條的身子坐在琴前，像一尊美麗的雕像，潔白如玉。劇場的燈光總是昏暗，隨着音樂的想起，會讓人有一種幽然的感覺。儘管那時上演的紅色娘子軍，在吳瓊花跳《萬泉河水》舞蹈時就由豎琴伴奏，聲音如河水潺潺流過，美妙又悅耳動聽。
我在新城廣場的兒童劇院，有好多次去欣賞那部舞劇。我不是迷戀娘子軍，是迷戀那優雅的姐姐。
有一天，我看見她和一位長得很帥的男青年，放肆相偎地走在街道上，旁若無人般的。那是個秋天的傍晚，天上明月當頭，他們這種行為在那個年代是超群的，也是反叛的。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平日文靜的她，竟是如此放蕩，讓我對她產生了記恨。以後我再見到她，覺得她不是那麼美好了。
後來，我漸漸大了，才覺得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卻在那時和男友分手了，後來聽說嫁給一個有勢力的男人，也不再登台演出了。
許多年以後，我認識了兒童劇院的一位編劇，從他那裡打聽到她的消息。他說她如今已經離婚，帶着一個女兒獨自過活。他說，她和好多男人都有過染，而且現在依舊貌美動人。我聽了這事，在心裡卻覺得她依然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