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話

　　——引子

　　今天，心情有些好轉，雖然靜不下來。打開文網，忽然看到文友“好久不見你的新作”的留言，心情如忽被擊打了一下，說不上的感覺，無言以對！生活在我們這樣一個凡塵的世界，一個凡人逃脫不了這滿日的喧鬧和四周的風塵襲擾，有時四周都擠壓過來，真真的喘不過氣來，我沒有那些政客的遊刃有餘，常常被擠進黑夜的睡榻上，胡亂的做些夢，即使黎明醒來，想感受天宇的寂然與初生，從夢魘中醒來，哪還有“雀飛山月曙”的心境！有時，感覺所有的打算、夢想統統被絞得粉碎，如破碎不能連續的夢，但向前迎着曙光的信念，時常迫使自己的心境於跌宕中平靜下來，又想讓自己的生命在時間的綿長里怒放。就如《怒放的生命》那首樂歌大聲擊打：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飛翔在遼闊的天空/就象穿行在無邊的曠野/擁有掙脫一切的力量。

　　茶話

　　前些時候，我的一個朋友約我說，他置了一間茶室，花梨木的桌椅，上好的各種茶具，當然有我最愛的西湖龍井，還擺設有一些我們當地的文字書畫，意與友作“忙裡偷閒”。雖沒周作人先生講的“喝茶當於瓦屋紙窗下，清泉綠茶，用素雅的陶瓷茶具，同二三人共飲，得半日之閑，可抵十年的塵夢”那種風雅，但終是在周末有了一個“忙裡偷閒，苦中作樂”的去處。我們也大多三五個人，也大多是閑談街面上的閑事，外面的新聞、名勝、風土人情，都是一些茶話。偶或茶釅了，喝多了，就想，不妨以我拙劣之筆記錄些許，我以為或有趣，或煽情，或能引人入景勝的，算不得文章的，算作我的茶話吧。

　　香山紅葉

　　北京的天氣，這幾年以霧霾著稱，說起來好像很嚇人，還有春季的沙塵天氣，多從電視上看到，大白天天空灰濛濛的看不透，出行的人多戴着口罩，北京人也好像戴着口罩過日子。道路只看到寬闊，只看到車燈在濃重的霧霾中閃爍，看不見如龍的車流綿延到遠處。我小時候，村子被望不到邊的鬱鬱蔥蔥的柳林環抱着，但也常常有霧氣把我們采蘑菇的小孩迷在那無邊的柳林里，也常常有黃沙迷人眼的風塵，但那時沒人說道的這麼厲害，或許是為喚醒人們的環保意識吧。

　　去年秋天，我住在北京四惠東學習，對北京的霧霾倒也沒那麼誇張的感覺，但畢竟那幾日北京是在霧霾的籠罩下，沒有什麼明朗的心境。有一日偷閑，那天四惠東霧氣不大，想着北京的郊區會更好些吧，便決定去北京香山，看香山紅葉，那是我心慕已久的事。

　　到了香山，天公卻不作美，非但不明凈高爽，卻是濃霧重鎖。仰望香山，灰濛濛一片，即便是漫山遍野，十萬黃櫨紅遍，也賞不到層林盡染的斑斕了。整整一個下午，天陰沉沉的，空氣潮濕的厲害，霧氣迷濛，打濕着遊人的頭髮。我們一行三人登山，他們倆人剛到雙清別墅就駐足不前了，聽人說我們來得尚早，“霜葉紅於二月花”，最好的賞紅葉時節是真正霜降之後，但半山以上，那確是有些點點片片的紅了。怪不得我們這一路上，只看到燦燦黃葉樹的美麗絢爛。但我卻不能就此作罷，約好他們在山下等我，便在霧氣繚繞中沿着石砌的台階蜿蜒而上，石階兩旁，儘是些高大挺拔的蒼松翠柏，給人靜穆的感覺。及至半山，果然眼前一亮，現出一片耀眼的異彩綻放的紅葉，還真有些霧深不知處，這邊風景獨好的感覺了。但那天因時令和天氣的緣故，所謂“絢秋林”的盛景，十萬黃櫨盡染，如火似錦，綺麗壯美的景象，終是無緣相見！

　　香山紅葉我原以為是火紅的楓葉，其實多是一種叫做黃櫨的樹葉，黃櫨中間雜柿、楓、野槭，楓樹並不多，黃櫨屬落葉灌木，垂直着山體生長，搖曳多姿，絢麗秀美，黑褐的枝幹，遒勁有力，在卵形紅艷的葉間隱約可見。不像松柏挺拔向上，有着青年人勃勃的朝氣和昂揚的精神，但紅葉在生命的最後，飄零歸途之際，依然映襯着青松翠柏，將如火如荼的生命之最美，奉獻於人間，隨讓我油然而生一種凄美之感，一種敬贊之情，那不是一種人格之美，生命絕唱之美么！

　　快到暮色降臨，遠山的線條已模糊不清，漸漸消逝了的時候，霧氣還不願散盡。那“斷霞飛落千山，餘暉盡染楓林醉”的意境，成為了下山時的遺憾，那片片點點的香山紅葉之美，在蒼茫的山影中，時隱時現，也變得有些神秘了。

　　北海

　　前幾日，又是在北京四惠東學習，北京天氣晴朗，日光如瀉，心情也極好，就想趁一天的自由活動時間，逛逛北京城。頭天晚上，同事說360或百度一下，北京的名勝便呈現眼前，因為經過一次百度搜索引擎的不負責任，已不屑使用，便在網上用360搜北京一日游最好的去處，當然排在前頭的是長城、故宮、頤和園，都已去過，就連北京的香山。但北京的北海、什剎海，北京的衚衕和四合院，也是我神往已久了的，只是每次到北京都太匆匆，這次是決意要轉轉了。

　　我從四惠東坐1號線地鐵到天安門西，沿南長街步行，一路向北，過北長街到了北海公園南門。

　　北海公園白塔，兒時在年畫上就看到過，蔭綠擁簇的白塔，巍峨壯麗地矗立在瓊山之巔，四面碧水環繞。白塔在兒時的記憶中，好像一個白色漂亮的寶瓶，不知為什麼，總愛把它跟南海觀音手托的觀音瓶，聯繫在一起，有一種吉祥神秘之感。

　　從積翠牌坊，過永安白橋（又名積翠堆雲橋），到堆雲牌坊，拜永安寺，而後登臨白塔，這一路北海的盛景，是否可以用“覆海碧荷涌白橋，層林郁茂秀瓊山，積翠堆雲出白塔”來形容呢！

　　北海白塔實為一座藏傳喇嘛塔，據說塔內還曾藏有兩顆“舍利”，亦為舍利塔。據建塔石碑記載，“有西域喇嘛者，予以佛教陰贊皇猷，請立塔寺，壽國佑民。”順治八年建塔，為須彌山座式，上圓下方。白塔以“佛法”日月永照之光芒，掩映於翠郁疊擁之中，靜穆而壯美。白塔之下，瓊島之東北坡，古木參天，林木茂盛，鬱鬱蔥蔥，就是蜚聲海內的“燕京八景”之“瓊島春蔭”了，這裡怪石、景亭錯落有致，仰望白塔，美不勝收。置身其中，令人陶醉。此境為歷代文人墨客所推崇，留下很多不朽筆墨詩篇。通向“見春亭”和“看畫廊”的小路旁,可見清乾隆御題的“瓊島春蔭碑”。

　　有位詩人說，“北海，其實不是海，沒有浪花的喧嘩，沒有潮水的澎湃”。是的，那綠綠地漾着的，靜靜的、柔柔的、滑滑的水波，宛若少女的肌膚，任岸邊高大的古柳飄逸的垂絲撫弄着，讓你盡覽她柔媚的風光。你若從白塔後面下去，便是環島面海的游廊，先前是帝后們垂釣、泛舟后的休息所在，遊人們可以坐在長廊下休息，享受水面上垂柳拂來的徐徐涼風，看遊人泛舟，看畫舫划水，看荷舞波光，別有情趣，身處其中，遠離了塵世的喧囂，自然也就會心靜如水了。

　　至於用七彩琉璃磚砌成的北海九龍壁，那只是用作鎮懾火災，辟除邪祟的皇家影壁，但卻集中國古典繪畫、雕塑、建築藝術之大成；西面沿岸飛金走彩的五龍亭，侵染於水岸風荷柳色之間，恍若仙境，恍若江南，恍若江南的荷塘柳色，能不讓人迷醉！能不引才子墨客無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