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到中秋

　　已身處城市將近十年了，儘管由於求學的原因呆過幾個不同的城市，但這城市季節的輪換一味地感覺來得清，來得靜，來得茫然。

　　一次在超市購物的偶然機會，發現各種月餅等中秋禮品擺在貨架之時，我才下意識地思考了一下季節……我確實無需驚愕，現已農曆將近中秋。

　　都市，秋當然也是有的，但草木雕得慢，氣候來得潤，天空顯得淡，穿着換得遲，並且又時常多雨而少風，一個人夾在城市之中，混混沌沌的，只能感到一點點的秋涼，至於秋的味，秋的色，秋的意識與姿態，總是看不飽，嘗不透，賞玩不到十足。

　　今天特地約了女友，來到植物園去尋找秋的本質。都市的清晨，尤其是植物園的清晨還是比較涼爽的，古木樹下，環衛工人清掃着落葉，掀起一層層塵土的氣息，總感覺到一點親切，一點秋的味道，一點閑雲野鶴的休閑，潛意識中還有一點落寞；女友突然一句：一葉障目更是一葉而知秋啊！我想秋的本質含義也就在此吧。

　　電話那邊，母親忙碌的話語中透着喜悅：今年又是豐收年啊！我無語了月到中秋分外忙啊，可我每天混混沌沌中卻忘記了鄉村四季變換的場景，有什麼比農田的季節變換更明顯呢？不逢鄉村之秋已近十年，在濟南每到秋天，總是想起泉城廣場的噴泉，華聯超市中形形色色的商品，還有菜市場和小吃街那忙碌的叫賣聲。在農村老家，即使不出門，就在家中的小院，早晨起來掃乾淨院子，沖一碗奶茶，向院中一坐，你也能看到藍藍的天空，嗅到秋天的味道，聽到屋后樹枝上麻雀的歌聲，就是從牆縫射出的陽光，也能讓你感到十分的秋意。

　　還有深秋的霜哩，農村的霜，也似乎比城市下得奇，下得有味，下得更像樣。

　　中國的一些文人學士對季節地描繪簡直就是一種境界，如老舍一九三一年在山東大學醫學院任教時寫的一片《濟南的冬天》，還有郁達夫一九三四年在北平寫的《故都的秋》等，他們在描繪季節上的用詞堪稱一絕，寫得出色而有味，我尚不與他們比較我的文學修辭，當然也沒有可比性，但我想季節之於人，無身份和地位之別，偉人有他們自己的感觸，平凡人也不乏自己的感想。感觸之深淺，用詞之浮華完全以個人學識及品味有關，無正確與錯誤之分，我尚且膽大一些談論自己的秋天。

　　都市之秋，當然也有它的特色之地，如趵突泉的迷霧，千佛山的落葉，大明湖的殘荷，可是色不濃，味不久，聲不脆，比起農村的秋來，我更喜歡農村那清晨的雞鳴，白天的忙碌，傍晚的狗吠和晚上伴着蟋蟀吱吱的寧靜。

　　如果單位允許，我寧願不遠百里，在月到中秋之時趕到故鄉享受那久違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