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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裁得雲作衣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得得9

  “天命” 裁得雲作衣

  ——后 記

  李明

  寫作之於我,恰如一段遲到的歡樂時光。至今站在文學門檻外的我,心靈有如大巴山的溪流,沒有蒙上任何塵埃,閑暇塗鴉的那些文字沒有想到要完美,也沒有顧慮他人的品評。

  我知道,真正出色的作家是超越年齡的。但是,我不是作家,更沒料想,文學的夢想會在天命之年的內心深處滋生,我不知道,這到底是這50年的生活底蘊感動了我,還是我開始認真梳理生活的結果。

  成分所限,家境使然,十七歲的懵懂少年“被接班”,放下書包拿起了教鞭,那年我高中肄業。好夢也罷,祈願也好,來不及設計未來的生活圖景,一切都似乎在那一刻結束了。

  日子“節節高”的這三十多年裡,心裡總撣落不盡最初那悲苦相伴的風塵。

  原始寂靜的山溝里,還是孩子的我當起了“孩子王”。先是在深山老林的村小教書,伴着清油孤燈,就着青菜麵條,孤寂中過了兩度春秋。後來調到山下的學堂,再調到區教辦,接着結婚生子。其間與妻子分居達八年之久,近三千個日日夜夜,那是怎樣的艱辛,我甚至都不願提,不願想!再後來,進了縣城,在城郊結合部的一塊地方,篳路藍縷,草創新校,把一片農民視為生命的稻田,千難萬難地征過手,一步一步打造成全縣人心嚮往之的名校,前前後後用了滿滿十四年。雖締造了一點零星的、轉瞬即逝的輝煌,但其間的心酸苦楚,我說不出來,局外人也萬難體會!再後來,不知怎地就到了現在的工作崗位——教師進修學校,在國家還把目光傾注在義務教育的大背景下,我卻在非義務教育這樣一個無人問津、也無暇顧及的領域,和我的團隊的同道們,上下求索,艱辛度日!這期間,雖常有一些流經歲月的文字相伴,但絕大多數都是說苦訴累的——不是要錢的請示,就是要設備的報告,或是改善工作環境的彙報。有時甚至不得不放下氣節,犧牲顏面,去為賴以生存的“五斗米”折腰!那些文字,雖曾令一批批訪客動容易色,為學校的建設和發展贏得了些杯水車薪的東西,但我卻深感現狀難以為繼!

  一年前,正當我快到知天命的年齡時,日子發生了轉折,終於與那些不得不寫、有固定格式、無法放飛思想、讓人不堪其苦的文字告別。心地倏地變得清爽起來,久違的情愫泛上心頭,於是拿起筆來,開始寫一些緬懷,訴一份衷情。漸漸地,那些感動我的過往的人和事,點點滴滴,匯成汩汩流泉,在心頭和筆尖恣意流淌……然後又誠惶誠恐地加入了本縣作協,和一群敬畏自然、徜徉書海、熱愛文學的人,爬山觀景,訪古探秘,親近鄉音。家鄉的自然之美、鄉土之美和民俗之美,讓我震撼,讓我衝動。這段日子,彷彿找回了青春的自我,找回了快要失去的精神家園,頓感輕鬆賽過了神仙!

  我之為文,前一段落,大都與本職工作有關,時有教育文章發表或獲獎,偶有一些文藝之篇章見諸於小報小刊。賦閑之後,懷舊寫景,也小有收穫。本無意出書,想到這事一經實施,會不會把自己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會不會被人笑話、調侃?甚至招致罵聲一片?以致大半輩子忠厚老實的我,天命之年落得個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下場!終究禁不住一幫文友孜孜地鼓動,尤其此舉能幫我記住那些漸趨淡忘的往昔,追憶逝水年華,也不是什麼壞事。更何況,書里的言論大多關乎山水、人文,不會禍及社會,也沒有貶責朋輩。最壞的結果,無外乎指責我的輕佻、驕矜或不夠分量。如此一想,也就豁出去了!

  文集所選的50篇文稿,大多是我任進修校專職支部書記一年以來所寫,分成“如煙往事”、“靈山秀水”、“巴山傳奇”三個篇章。前者以時間為經,空間為緯,敘寫人生感悟,充滿了戀物懷舊情結;第二部分走進靈山秀水,吸吮新鮮空氣,激情飛揚頌家鄉;後者記錄家鄉的奇人奇事,寄託一份崇敬與緬懷!

  五旬飄零知天命,

  為師為父過半生。

  胸中自有千丘壑,

  未理身前身後名!

  付梓成書之際,首先要感謝我敬重至愛的著名詩人、作家向求緯先生,俯下身子,為我這無名小輩作序,還誠懇地指出我的不足;感謝作家龔農兄長和詩人王老莽先生一直以來對我至誠的鼓勵和關愛;感謝書法家馬明先生為我題寫了書名;一併感謝縣作協的朋友們和我生活中的摯友周運剛、張婭夫婦,王桂林先生,這一年裡始終陪伴我暢遊家鄉的奇山麗水;當然,更該深切感謝的還有我的妻子卓尚英女士,她承攬了一應家務,還精心照拂我耄耋的母親,為我騰出了大量創作的時間和空間,才致有這個冊子的問世!

  二0一四年四月廿九日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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