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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未盡,劇已終

手機:M版  分類:記事散文  編輯:pp958

  題記:如果說人生如戲,那麼我將要在這兒上演戲劇人生的一個插曲,意義並不深遠,卻是真情實感。

  主要人物:女主角---我,微微,單身女子

  男主角---康喬,年輕有為,瀟洒多金,使君有婦

  女配角---嘉玲,康喬之妻,我的好友兼老鄉兼同事

  戲要上演了,列位請上眼。

  夏日。黃昏。

  我頂着恪盡職守發揮餘熱的下午5點多鐘的太陽上嘉玲家,明說是歸還幾天前借的CD,主要是為蹭晚飯。光棍兒到相熟的已婚夫婦家吃現成飯應該不足為奇,誰讓他們屬於感情上先“富起來”的那一部分人呢?咱雖然並不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而顧影自憐,但伺候自己一個人吃飯還是覺得浪費資源。在他們小區外面,四顧無人,跳進花壇摘了三朵蔫巴巴的顏色曖昧不清的月季花,權當玫瑰獻給有點“小資”的嘉玲吧!

  大力拍門,高聲叫囂:“開門!開門!收保護費的!”老半天門才開了一條縫,男主人光着膀子探頭看:“我就知道是你,除你之外再沒這麼野蠻的人了!”我從他的胳膊下鑽進去,把他撇在後面關門,邊換鞋邊喊“嘉玲親愛的,看我帶啥給你了?還不快來迎接你親愛的我?”後面“嗤”的一聲笑:“我今天早上剛在花壇里偷過,比你這水靈多了。不過我家領導今天回娘家了,你可以不用獻醜了。怎麼,她就沒下文件給你?”我突然想起嘉玲似乎的確說過這事兒,倒霉,看來飯是蹭不上了,物歸原主后就上街將就一下吧。我把CD扔在沙發上,沮喪地嘆氣:“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真是不宜出行。曬了一路太陽連頓飯都吃不上。”要說康喬還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不知嘉玲怎麼調教的。他二話沒說,立馬把圍裙一系,直接衝到廚房第一線,投入到轟轟烈烈的工作中去了。

  等我把電視上二十多個頻道翻來覆去換了四五遍之後,康喬的戰鬥結束了,傳膳。不錯,稀飯挺熱的,菜也煮熟了,要飯的不敢嫌飯餿,我自認為是個意志堅強的人,常年在食堂吃“豬食”早就鍛煉得吃嘛嘛香,但這次真是被他的“美味佳肴”打垮了。馬馬虎虎喝點稀飯,我的忍耐力徹底破產。罷了罷了,都說“晚飯要吃少”或是“晚飯要吃得像乞丐”,權當被迫減了一次肥,這就打道回府吧。嘉玲又不在,否則可以在她家客房享受一夜空調,省的回宿舍熱得半死,一開窗戶就等着喂蚊子。

  等康喬收拾完廚房出來后,我感謝了他的晚飯並辭行。他很誠心地挽留:“急着走幹嘛?我知道你幾乎沒吃晚飯,給你補償一下。你到露台上等一會兒,我找點瓜子、牛肉乾什麼的給你吃。”牛肉乾我最愛也,瓜子亦我所愛也,我的轆轆飢腸沒理由拒絕美食。既來之則安之,天南海北地吹了一通,感覺山雨欲來風滿樓,我不禁打了個寒戰。他很細心,馬上進屋拿了自己的一件襯衫要我披上------為什麼不是嘉玲的衣服呢?是無心知錯還是有意為之?他是個高大魁梧的人,寬大的衣服差不多可以把光腳縮在藤椅里的我整個裹起來,身心一時倍加暖和,一種未知的情愫悄然暗生------不,絕不是愛情,也許只是一種成年後很少有過的受寵的感覺。這樣一種不熟悉的內心體驗讓我有些隱隱的興奮和不安。躲避未知事物是人之本能,我再次提出天不早該回家了。他說看天氣估計我回不到家就會挨雨澆。像是回應他的預言,一聲炸雷之後,夏雨說來就來,黃豆大的雨點子沒頭沒腦地砸下來。我們手忙腳亂跳起來收拾東西,撤回屋裡時已經淋得落湯雞一樣了。

  各自沖完澡后,雨似乎還沒有停歇的意思。他說夏雨不會長久,建議再玩一會兒,等雨停了再走不遲。我沒反對,心裡隱約還有一種期待,期待這雨下得再長久些,好像一走這一天就結束了,即將體驗的冒險遊戲就得落幕。瞧,其時我就像玩火的孩子,迷惘擋不住好奇,急於探索未知世界,潛意識在呼喚沉睡多年如今蠢蠢欲動的刺激感受。

  他打開卧室的音響,放起那首煽情的MyHeartWillGoOn,頗為紳士地一彎腰,邀請我共舞一曲,我大煞風景地實話實說不會跳。就像孩子想要得到大人的誇獎逞能,不可能故意去展示自己弱的一面。一貫清楚自己長相比較影響市容,不是男孩子心儀的對象,因此二十四個春秋過得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大學必修的國標逃不掉,心慈手軟的老師勉強讓我過關,感嘆多少年沒見過一個女孩子把國標跳到我這種廣播操的程度。所以說我不僅僅是個超級舞盲,還孺子不可教也,可是半瓶子醋的他竟然說要教我。好吧,人之患在好為人師,但我是差生我怕誰?一曲未終,我們彼此已經踩了對方七八腳。我一把甩開他,氣呼呼地坐在床邊檢查自己的腳趾是否已經骨折。他陪着笑臉坐到我旁邊,我突然不齒於自己的所作所為,猛地站起來,惱怒地說:“到此為止。我困死了,要回家睡覺。”可是窗外的夏雨下出了秋雨的韻味,竟是連綿不絕不肯停歇。

  他安慰我說:“下雨天,留客天。你就在客房將就一下,反正再過三四個小時天就亮了。”看來只能如此了,這麼晚了打死我也不敢一人走夜路,指望他去送我更是天方夜譚,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他家解決食宿了。雖然隱約感到今天與往日不同,不妥的想法並非十分明晰,困意上來,不容人把前因後果想明白,我便和衣睡沉了。

  感覺剛剛睡着,朦朧聽見門上有剝啄之聲,然後門開了,他站在那兒,不確定地問:“你睡醒了嗎?”我當時半睡半醒,意識不太清楚,閉着眼睛“嗯”了一聲。他似乎猶豫不決,半晌說:“我睡不着,能不能進來聊會兒?”我含含糊糊地問他幾點了,說是五點剛過,這麼說我才睡了三個多小時?真討厭,大好清晨不睡覺,聊什麼天?我躺在床上沒動靜,依然很渴睡,不想離開先前肌理稠密的夢鄉。然後感覺大床一沉,是他躺在我旁邊,我之前對他的不合理要求含含糊糊,在他看來似乎算得上默許吧。我不想理他,翻身背對他繼續睡我的支離破碎的覺。他大概不確定我是睡是醒,半天沒吭聲。過一會兒,感覺悉悉索索的動靜,是他在嘗試向我靠近,我一下子清醒而警覺起來,但身體依然沒動,等着看他下一步動作。他把一隻手放在我肩上,湊近我耳邊說:“簡簡,我很喜歡你。你喜歡我嗎?”聲音很低,似乎生怕第三隻耳朵聽見-----還是心虛吧!我用儘可能大的濃睡初醒的聲音毫不客氣地給了個否定答案。

  他有點泄氣的樣子,過了好大一陣子又重振旗鼓問:“那我能抱抱你嗎?”

  “不能!”無比清晰的大聲拒絕,我是真的被折騰醒了。

  “你可以抱抱我的。”你為什麼不幹脆強迫我抱你呢?也許我吃硬不吃軟!

  “我不懂。”見鬼!鬼使神差地給了這麼一個引起無數糾葛的回答。

  “我可以教你。”對,就是這句台詞,越來越像演戲了。他的確適合演對手戲。

  “我不要你教,我的將來男朋友才有資格,我只讓他教,其他閑雜人等都靠邊歇着!”

  沉默。生氣了?

  “你放心,你不願意沒人會強迫你。”這還算句人話,不知是不是緩兵之計?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說嘛,你的為人和定力我都是信得過的。”拍個馬屁,緩和一下氣氛。

  “你錯了,我現在可談不上定力的。”出爾反爾的小人,真要飢不擇食了?拜託,比起你那熱情奔放、魅力四射的嘉玲嬌妻,我可是一貫讓人倒胃口的灰姑娘。

  我正要採取行動遠離他的掌控範圍,豈料他動作更快,果斷出手壓住我的雙肩,迫使我平躺直視他的臉。我驚恐地瞪着這張突然變得陌生的臉,急中並沒生出智來,只能絕望地閉上眼睛。玩火者必自焚,我這是咎由自取。誰讓我與狼共舞呢!

  可能我太緊張,不經意地把心理活動用語言表達出來了,“狼”突然鬆開了對我的鉗制。一獲自由,我馬上坐起來縮到床的另一邊,戒備地怒視他。他無奈地搖搖頭,賠笑道歉:“對不起,打擾你睡覺了,我不過想抱抱你,絕沒別的意思,你別害怕。我這就走,你不要像刺蝟一樣,看頭髮都支楞起來了!”開什麼玩笑?誰是刺蝟了?誰睡完覺不是蓬頭垢面的?我丟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氣勢洶洶地下床穿鞋,把擋路的一切包括他在內大力推開,飛也似地出門,騎車揚長而去-----勝利大逃亡!

  一連幾天,不相往來。幾天後嘉玲回來,約我同去K歌,意料之內在練歌房再此見到康喬。小別勝新婚,他給妻子端茶倒水,呵護備至,十分體貼周到。不知怎的他的過分殷勤讓我有一種演戲給人看的感覺,內心莫名其妙地發酸。見鬼!我又不愛他,吃的哪門子醋?為什麼看他對自己的妻子好會難過?會自傷身世,越發自卑於自己的矮小、不美、欠大方?也許只是執着於他欠了我一個正式合理的解釋,既然開始是兩人作遊戲,怎能不共同書寫句號,徒留我一人畫一個半圓?人未走,茶已涼,曲未盡,劇已終,這樣一種結局是不是對我遊戲有婦之夫感情的一種懲罰?我在這幕戲中真的不自覺地成了一個反面人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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