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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聽風林語

手機:M版  分類:抒情散文  編輯:pp958

  人的心境,是不是也隨着四季的交替而閉合。因為盈盈白雪與極寒的氣候,被封殺在小城的各個角落,靈與肉做困獸的掙扎。隔着山,阻着水,還有縱橫交錯的馬路與溫馨、閑適、炊煙裊裊的村莊,把視線無休止地延伸、再延伸……

  試圖能一覽無餘地看清那些曾經的摯愛,在冬季,在精靈般的素雪裡,會是什麼樣子?

  一切都是徒勞,天馬行空般地馳聘,也得不到真真切切的影像,那種蠢蠢欲動的意念時時左右,不要再等了,去約會吧!

  脫離了大大小小的方陣,置身於銀妝素裹的世界里,一切的煩惱與不適,隨着一陣兒小風;飄然而去的幾隻小鳥;抑或是藍藍天空下溫暖的陽光,而蕩然無存。一處村莊靜卧於雪山的懷抱,晴朗、安然,鼻息里洋溢着縷縷白煙,有一面紅旗飄蕩在村莊的上空,因為白雪的映襯,格外地鮮艷與醒目。

  這個上元節很體諒人,也很浪漫,在陽光的溫潤下,竟然還飄灑着雪花,繼而又悄無聲息地隱退。拋棄現代化的工具,一個人追逐着村莊、雪山,還有腳下咯吱咯吱的踩雪聲。可以疾跑;可以速滑;也可以靜立,有時候還躺在鬆軟的雪被裡小憩一會,站起來身上仍然乾淨如初。溝壑里有孩子坐着雪橇,在斜坡上做飛鷹的滑翔,他們的家在山腳下,隔着一條山溪,沒有溪水,只有厚厚的冰雪,房子是原始的茅草屋,孤零零地好像與世隔絕,自有一種飄逸的感覺,不由的按動快門……

  山門旁,那個時時向路人索要鈔票的小小的窗口,竟然像沉沉睡去的醉漢,失去了往日的威嚴與冷漠,昔日的門庭若市,如今門可羅雀。暗暗竊喜,單單為了那不必消費的一頁鈔票,還是迎合了自己孤雲閑客的性情。寒風不拂面,在隧道里,卻凝聚了呼呼的嘶鳴,有舉步難行之感,也就十幾米,便穿越了這個厚厚的屏障。

  雲梯搭在山的脊背,逶迤地向上伸展,去迎接山尖上圓圓的涼亭,此時,它寂寞無聊,只能“展手揮雲雀,唯有與天語。”

  冬日的大山,失去了往日的豐腴,像垂暮的老人,瘦骨嶙峋,脈絡分明,但是皚皚白雪下覆蓋著的仍然是一顆鮮活的心。那個方圓十里的湖泊,溫暖的陽光恰到好處地照着,似一塊潔白的羊毛毯,可以在上面溜冰或者滑雪,岸邊的醒示牌上卻寫着:湖面危險,禁止上去,後果自負。難怪這兒人跡罕至,誰會來與死亡交接。

  岸邊,有麻雀飛來,與你打個招呼,嘰嘰喳喳飛到遠處的樹枝上,惹得枝頭亂顫,雪花飛落,又如梨花點點。那顆去夏綴滿了桑葚的桑樹,只有幾隻桑繭在微風中左搖右擺,撫着它的灰白的枝條,心有落寞。

  越過小鐵橋,便是去寺廟的小路,層層石階,曲折迴環,剛剛是山重水複疑無路,到了跟前,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又一村。風兒在峽谷里,沿着溝壑呼嘯、奔跑,橫衝直撞,雪花漫天飛舞。

  真的很喜歡皚皚白雪下的山林,不用擔心毒蛇猛蟲,連那些窸窸窣窣的小松鼠也冬眠去了。對人卻有一絲緊張,仰頭上望,一名男子從高高的石梯上往下走,他也許是過路的樵夫?或者是去寺廟燼香的香客?對同類,懷揣着一絲戒備與緊張,悄悄地把相機塞進貼身的衣兜,這是此行最值錢的物件了,在這空曠沉寂的山林里,在短短的幾分鐘,腦海里可以繪製出幾個搶劫的畫面。那人走到近前,漠然地瞧瞧,又匆匆而去。按住砰砰的心跳,難怪有人說:鬼嚇人不怕,人嚇人,嚇死人。

  對世間的種種磨礪,調整心態該是人生的第一堂課。

  此時的大山,也如戀人一般,用它寬厚結實的胸膛,擁抱着你,好像在說:不怕的,不怕的,有我!一陣山風拂過,也拂去了剛剛的情緒,莫名地,雙眼竟然有些濕潤。

  硃紅色的寺門,在白雪的映襯下,又多了幾分艷麗,大門緊閉,側門留有一條縫隙,青山寺的寺塔靜靜地矗立在那裡,與遠處的涼亭,遙相呼應。

  空山抱雪眠,青石搭雲梯。獨聽風林語,漠視梨花迷。

  很欣喜,擺脫了人世間的喧囂與爾虞我詐的較量。一個人,山林是你的,湖泊是你的,腳下的白雪也是你的。隨心所欲,纏綿徘徊,獨享這片刻的寧靜,梳理一下心境,再去迎接大千世界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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