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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花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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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花開的日子

  當生命的樂章在歲月的漣漪中蕩漾開來,我們難以抓住時間稍眾即逝的腳步。當現實中有着太多的羈畔,我們艱難或難以邁出一步,也許回憶會帶來絲絲溫暖,讓我們擁有等待花開的勇氣。

  常練抬頭看着辦主任正在講解習題,略微有些無聊;眼睛向右一掃,只見高考倒計時上寫着“現在離高考結束僅有30天”,又添幾分焦慮;又看了看前排李芷美的位子依舊是空的,就又增了幾分悲思。就不禁寫了曹組的一首《憶少年》。

  年時酒伴,年時去處,年時春色。清明又近也,卻天涯為客。

  念過眼、光陰難再得。想前歡、盡成陳跡。登臨恨無語,把闌干暗拍。

  寄詩思人

  剛寫成,就聽到鈴聲“叮鈴叮鈴”,下課後同學們睡覺的睡覺,上廁所的上廁所,各干各的事。正在常練發獃時,“嘿嘿,我來看你寫了什麼?”常練一驚,那張紙便被人拿走了,便想爭搶,口中叫道:“顯年,別鬧了。”顯年笑道:“你這麼著急,是寫給誰的情書,快快從實招來。”兩個人的聲音激起了前排的女生徐布顏的注意:“王顯年,我們看,別管他。”常練無語,只能作罷。

  兩人看后,顯年說:“這是你寫的嗎,寫的挺好的。”常練笑道:“怎麼樣?我的文采不錯吧。”布顏用手敲了二人一人一下,兩人不解道:“幹嘛打我?”她先指着常練:“你這傢伙就知道騙人,還文採好。”又轉向顯年:“你這個笨蛋,平時不讀書,這是宋人的一首詞。”這是鈴聲響了,眾人都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顯年摸着自己的頭,笑了笑。看見常練正在看着布顏的旁邊,那個屬於李芷美的位子,淡淡說道:“你···想她了。”常練一驚,未看顯年,輕嘆一聲。

  南中初會

  常練住在安徽的一個小縣——南陵縣。本縣的南陵一中雖是縣級高中,卻因為教學質量高,享譽盛名,是省級示範高中,連續十幾年位列皖南八校之首。無形中南中成為南陵學子心中的聖地。常練考進南中,有着幾許興奮,更多的是一種滿足和驕傲。還記得第一次去學校辦完入學手續,常練便想一個人去看看校園,這個自己將度過三年的地方。他不知道,這一看竟使自己牽挂了三年。常練看了看學校周圍滿是鬱鬱蔥蔥,充滿了古韻國風,不禁喜上眉梢。看着手中空着的飲料瓶,就扔向旁邊的垃圾桶,誰知未扔進,常練搖搖頭,便向前走去,準備去撿起來。這時一個身着白衣,一襲長發的少女撿起扔向桶內,常練走過去笑道:“謝謝”。姑娘點點頭,“下次小心點”說完便走了,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常練。

  接着常練便開始了自己的高中生活。令他欣喜的是他的前排是他的初中同學徐布顏。兩人初中成績在班上差不多,關係自然較好。常練的同桌叫王顯年,性格活潑,幽默風趣。常練本來也是能說會道,二人相處倒也融洽。更巧的是,布顏的同桌便是那個白衣少女,叫做李芷美。還記得第一天到班上,常練和周圍的人打了聲招呼。後來,李芷美進來坐在了常練的前面。常練看見她穿着那件白衣,自然認了出來。邊說:“嗨,你還記得我嗎?”顯年聽了,驚道:“我靠,兄弟,你也太能搭訕了。”李芷美看了看,想了想,笑了起來:“你就是那天那個亂丟瓶子的那個人。”一語出,布顏和顯年都相視大笑,常練尷尬的低着頭,不知為何,竟有幾分高興。後來隨着相處,漸漸知道,李芷美話並不是很多,成績較好,她一直在練習笛子。有時講話有點古人的味道,經常說話時來幾句古詩。由於四人位子相鄰,漸漸就成了好朋友。

  校會之緣

  “你聽說了嗎,明天十一,舉辦校運動會。”一大早,顯年便興高采烈的告訴常練。常練笑道:“舉辦不舉辦又和我沒關係。”顯年忙道:“怎麼沒關係,那可是全校美女都去,可有眼福。要是不幸獲獎了,那可就···”說完便大笑。布顏回過頭“那就怎麼樣,滿腦子的壞思想。”看到兩人鬥嘴,常練也不說什麼,畢竟司空見慣。常練對李芷美說:“你去看嗎?”芷美說:“每個人都要參加開幕式。”常練對顯年問道“你真去?”“是呀,那還有假。”“那你參加哪幾個項目?”顯年轉向兩位女生:“你們覺得我應該參加什麼好?”布顏笑道:“你還是參加相撲比較好”顯年說道:“讓你提供意見,你竟然還不忘損我。”李芷美慢慢道:“我覺得你還是跑步比較好。”“這話才說到點子上。不像某些人。一點常識都沒有。”布顏怒道:“你說誰沒常識。”“誰沒常識我就說誰”“好了,別吵了。顯年我覺得你的身體素質較好,但比不上那些體育特長生,你應該跑200米和800米,那樣應該挺好的。”顯年拍了拍常練的肩膀:“好兄弟,和我想的一樣。”芷美說:“那你要加油。”顯年對布顏說:“怎麼,你不幫我加油。”布顏笑了笑:“那你可要小心別進醫院。”顯年卻笑說:“成你吉言。”布顏一時懵了:“你沒事吧。”常練芷美笑說:“這傢伙被罵傻了。”顯年也跟着笑了。

  運動會上人山人海,有着組織該運動會的領導老師,有有着加油吶喊的同學,有關看熱鬧的家長,但無疑真正的焦點便是賽場上的選手,但那些提供食物,傳遞飲料,打聽消息的志願者也是值得肯定的。常練,布顏,芷美等人便屬於這一群體。常練遞過一瓶水給正在熱身的顯年。“布顏,芷美,她們人呢?”常練回答:“芷美不太舒服,布顏扶她去休息,馬上就來。”顯年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后又有了一絲興奮。“顯年,到你上了,你要加油。”“放心吧,個就是一個傳說。”

  “各就各位”隨着裁判的聲音響起,每個人都站在起跑線上,顯年卻四處張望,彷彿在尋找什麼。“算了,她不回來了。”顯年暗道。裁判的槍聲響起,800米決賽便開始,選手邁開了矯健的步伐。旁邊一個同學對常練說:“不好,顯年起跑不利呀。”常練不語。一會兒一個聲音傳來“怎麼樣了?”是布顏。“不妙呀,還有150米,選手們快衝刺了。一共8個人,顯年排第七。”這時常練向旁邊一些同學說:“我們一起為顯年加油》”“顯年,加油。”此起彼伏的聲音,顯年向這邊望去,看見車常練,看見布顏,嘴角閃過一絲微笑。“我不能輸”他咬着牙,一鼓作氣,連超三人,還有50米,周圍加油聲更盛,20米,10米,最後顯年成為第三名。常練和幾個人趕快接住顯年,有人遞水,有人扶着他。“好樣的”“真不錯”這時布顏走過來,笑了笑:“你這次還真的像個男子漢。”

  “你還好嗎?”芷美回過頭,是常練。“你不看比賽嗎?”“精彩的節目都差不多玩了。倒是你,一個人,不想去看看嗎?”“我不太喜歡這種熱鬧的場景。要不,我吹首曲子給你聽。”說完,芷美拿出一支碧綠湘妃笛,輕輕吹出朵朵音符,手指輕舞,彷彿仙子飛天,彷彿精靈吟唱。也許,生活就像這樣該有多好。放下繁雜的學業,不管校規世俗的限制,隨心而作,率性而為,。但不能,一切事物都有其自身的規則,我們無法逃脫。一曲畢,芷美甜甜的問:“我吹的怎麼樣?”“很美。只是這首曲子不曾聽過,想必不是流行歌曲,應是古典歌曲。這笛聲雖美,卻彷彿帶有絲絲傷感,曲聲隨妙,卻夾雜着點點掙扎,但是,一曲之中大多數循規蹈矩,似乎難以逃脫曲子的束縛。”聽了他的話,芷美一驚:“你知道我為何學音樂嗎?”“想必不是你喜歡這樣吧。”“我父親是個音樂老師,他希望我考入中央音樂學院。雖然我不願,我只有強迫自己去愛。每天中午我都會到學校練半個小時的笛子。雖然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可我想過自己真心喜歡的。”說完她慢慢走出教室。常練沒有跟上去,“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忽然一陳風過一張紙滑落,上面刻有眉清目秀的字跡。

  黍離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

  行邁靡靡,中心搖搖。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穗。

  行邁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彼黍離離,彼稷之實。

  行邁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這次的校運動會圓滿結束,顯年800米第三,200米第五。他們所在的16班高一年級第二,全年級第八。顯年也因此獲得了獎賞,聽說和別班的好幾個女的有點不一般,這倒不提。常練和芷美對室內聞笛聲一事絕口不提。別人倒也不在意。只是後來常練中午基本都到學校來睡覺,說自己可以多看會書。

  七十校慶

  又是一天中午,常練對芷美說:“我聽顯年說下個月是南中七十校慶,你參加嗎。”芷美點點頭:“去呀,這段時間我漸漸領悟了音樂,不再那麼多的抱怨,我想我會表演好的。謝謝你。”“謝我,為什麼?”芷美只是笑笑,不再言語。

  南中始建於1939年,比建國還早10年,更加反映了,南中的悠久歷史。七十年的校慶自然是大辦特辦,請來了縣市級的領導,也請了有名聲的各屆校友。由於座位有限,高三任務繁重,於是只有高二前去。隨着表演的進行,大家的熱情被逐漸點燃。原本常練左邊是顯年,右邊是同班的一個女同學,再右邊是布顏。布顏和那個女生說了幾句,過了一會兒,二人變換了一下。常練問道:“你怎麼坐過來了?”布顏笑道:“這裡視野好。”這時,顯年和常練小聲嘀咕了幾句。一會兒,他們二人也換了過來。布顏不解道:“你怎麼過來了?”顯年也笑道:“這裡視野也好。”常練忙說:“好了,快到李芷美了。”“對,看在芷美的面子上放過你。”芷美依舊是穿着那襲白衣,十二個女生各持樂器徐徐走向那有着五色光芒的舞台。一時各種樂器交相呼應,怡人的音樂使人頓感輕鬆。常練聽着歌,不禁思緒萬千。也許,這樣真的很好。演畢,一陣一陣的喝彩聲打斷了常練的思緒,芷美抬起頭看向這邊,布顏和顯年向她揮手,芷美笑了笑,常練也浮起一抹微笑。

  最後離歌

  “叮鈴叮鈴”三年不變的鈴聲讓常練離開了回憶。布顏興奮地回過頭說:“你們知道嗎?芷美要回來了。”常練一驚,大喜:“真的嗎?”兩人不約而同望向常練。常練一羞,忙轉移話題:“她不是參加藝考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顯年沒正經的說:”難不成想我了?“布顏狠狠地敲了他的頭一下:”就你,真噁心。”常練輕問:“那你知道,她為什麼會來嗎?”布顏說:“我也不太清楚哎。”常練打了個哈欠;“不說了,累死我了,先補一覺。“布顏看了看常練,輕嘆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哀嘆,剛欲轉身,看見顯年目不轉睛地望着自己,壓低聲音道:“你幹嘛呢?”顯年嚴肅道:“我想幹嘛,你···不知道嗎?你這又是何苦呢?”布顏面露嗔色:“就30天了,別胡鬧了”說完,不等顯年開口,便趴下,假裝睡覺,心中暗道:“顯年,我知道,可是···對不起。”常練心中也是浮想翩翩:“你,終於回來了。”

  中午,常練吃過午飯,像往常一樣,走向學校。由於現在離上課還有將近3個小時,校園內沒有多少人。剛進校門,常練聽見一陣一陣的笛聲。悠揚的笛聲彷彿盪起的水波,一層一層的流向常練的深處。“是她,是她的笛聲。”常練滿懷欣喜地向前衝去,那笛聲的主人···就在那兒。

  常練遠遠看見前方的一棵大樹下,一座石凳旁,一個女子,一襲白衣,一段長發,一支碧笛。

  他想起了,初次相會時,那道撿起空瓶的倩麗背影

  他想起了,校會相見時,那首美妙動聽的笛聲樂曲

  他想起了,每天中午,那能感覺到的親切和滿足

  他想起了,七十校慶,舞台上的那抹微笑

  忽然,笛聲戛然而止“你來了。”常練點點頭,輕聲道:“好久未見。”“是呀,好久未見。你過得還好嗎?”常練輕笑道:“有什麼好不好的。就一個月了,高考終於結束了。”說完,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芷美笑着說:“是呀,是該結束了。對了,你複習的怎麼樣了?”“萬事俱備,只求放手一搏。奧,對了,你音樂一定過關了吧。”芷美笑道:“是呀,僥倖而已。”“你太謙虛了,你,還回來上課嗎?”芷美頓了一下:“不回去了。一來課程將近,也沒有太多的好學了。二來我前期丟下不少課,我父親給我請了補習教師。”常練低着頭,握緊着手:“是這樣呀”芷美看了看手錶,“就這樣吧。時候不早了,我走了。”常練點點頭。芷美轉過身一步一步慢慢走,右手緊緊握着自己的笛子。“等一下”芷美一驚,回過頭。“你這一走就不會來了吧。”芷美點點頭,“幫我和她們打聲招呼。常練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掛件,“這個送給你,是···我自己編的。”芷美接過,將自己的笛子上的掛件取下,笑道:“這個送給你。再見。”“等一下,你,可以為我再吹最後一首歌嗎?”芷美笑了,笑得很美,慢慢閉上自己的眼睛,輕手慢拂碧笛,一道道音符漸漸瀰漫在這片天地,這片等待花開的天地。

  終結

  高考臨近的日子充滿了緊張和壓抑,但高考的兩日對於考生來說,反而添了幾分平靜。高考過後有的人得到了解放,而有的人進入了魔鬼的高三,生命的意義正是在於無限的輪迴。

  顯年在高考後沒幾天,便向布顏吐露心聲。布顏只是說了就一句:“對不起,我們永遠是朋友。”說完轉身就走。顯年衝過去,抓住她的手,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這件事的結果。我知道你喜歡常練,既然喜歡你就去爭取呀。”布顏甩開顯年的手,輕笑道:“常練的心,我們都是知道的。”顯年輕嘆一聲:“是呀。可是他為什麼不去爭取呢?”布顏看了看那永遠深邃的藍天:“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這不是花開的時候。”

  常練知道,那首《黍離》的意義

  他知道,午間時間,笛聲的美妙

  他知道,校慶前芷美對自己所說的“謝謝”是何意義

  他知道,,校慶上那抹微笑的內涵

  他知道,最後一次相見那件掛件的重量

  他知道,最後的離歌中未表達的話語

  不過,這又如何呢?至於芷美的想法,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高考之後,常練只是在幾次同學聚會上見過芷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芷美也顯得很安靜。只是夜深人靜時,常練獨自拿着掛件,凝望着。也許此時遠方的窗下,一個長發飄逸一襲白衣的少女,也在月下吹響那支碧笛。

  佛曰:“當體皆空,了不可得。”常練明知自己有情,卻難以傾吐。他心想,難怪佛祖要渡盡世人。即使有愛,如若無愛,不如不愛。

  正如牡丹在冬天無法開的絢爛,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芬芳開在花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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