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裡切身的感悟

　　燈光有些灰暗，將將能把鍵子分辨出來。昨天喝酒有些記憶已成碎片有些記憶還在模糊，這還是不錯的，有時候是一片空白……夜半醒來，床不再平。黑暗中摸索着衣服的倒正，不至於退着走路。小時候，倒常有反穿棉襖，意在讓人一愣……

　　寒夜中自己也成了一次杜甫：體味“布衾多年冷似鐵”，寒冷夜是堅硬的……好在多了一間房子，可以裝下恣意的燈光，可以裝下溫暖的燈光，可以讓我任意而為。好在有周濤的《我醉欲眠》，我的情形恰恰相反，是微醉后的清醒。一次竟在酒後滔滔不絕，寫下很多的字竟鮮有識得。

　　在《荷及蘿蔔白菜》中，周濤從齊白石成為大師的過程中得出“畫畫也是需要膽量的，齊白石就有這個膽量。”敢為天下先。大師是怎樣煉成的？“有平常心，有包天膽，有千手千眼。”

　　（寫到此處。用詩的語言是：北方室內的夜，常常被供暖商捉弄……中國的玩笑開得太大——暖氣常常讓人痛切地感受“徹夜難眠”。沒有辦法，只好穿上波司登羽絨服，一下子體驗到了南極的中山站。）

　　這是思維的碎片。

　　平常心——是指心態。賈平凹先生提出過“瓦金效應”，說是打瓦人人能打中，換成打金，人們的手先怯了。心態要平和，文在無所用心中，越是清靜無為，才能寫出好東西。

　　包天膽——寫文章要有英雄氣概。《三國志·蜀志·趙雲傳》裴松之注引《雲別傳》：“先主明旦自來，至雲營圍，視昨戰處，曰：‘子龍一身都是膽也！’”

　　斗膽還嫌小，要包天大膽。膽大才能妄為，沒有膽量就沒有超越。在《悲鴻之馬》中周濤說：徐悲鴻的座右銘更是語出驚人，既不是什麼“吃虧是福”，也不是什麼“外圓內方”，而是一意孤行。包天膽就有一意孤行的“那份決絕，驚世駭俗。”一意孤行需要有一種孤傲的英雄氣概，否則早已止步不前。

　　（俗話寒夜——五更寒——鬼呲牙。寫到此時，不是椰風擋不住，是“鴨鴨”羽絨褲擋不住鬼呲牙。鬼呲牙——是北方人對天將亮前的稱謂。凍得鬼都呲牙。）

　　千手千眼——千手千眼什麼意思？它是表法的，代表眼到、手到，看到眾生有苦難、有窮苦，立刻就去援助，是這個意思。寫作要有菩薩心腸。這是作家寫作的真正價值所在。文學作品要正視人類生活的艱難和苦難，正視社會歷史的錯誤，作家卻不該怨天尤人，無所適從。一方面，文學要能洞悉社會歷史的錯誤，溫暖人世並照亮大地……

　　當然千手千眼——也包含寫作的手法。要變要新，要洞察一切。

　　周濤提出“文章忌做”，是心靈的汩汩流淌，一旦“做”就會索然無味。

　　2010年3月27日凌晨0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