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悠男女

　　去青島旅遊，車上遇見兩忽悠男女。回來多日，仍不能忘。

　　第一位忽悠是去時遇見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小伙。我們同在石家莊上的車，就坐在我對面。剛上車時他並沒什麼表現。後來也許是一席的我們談論的話題吸引了他，一直趴在桌上佯裝睡覺的他突然抬起頭，聲音高亢的插了進來。這一插不要緊，我們的“群言堂”隨即變成了“個人彙報專場”。

　　從寧晉到北京，從北京到青島，從商場促銷到公司講師，從學歷薪水到人際關係商業內幕等等，圍繞其從一農民工搖身白領的主題，他一路猛侃。但見鏡片忽閃，嘴唇翻飛。其間我們的插嘴都被他打斷。起初大家還有興趣聽，近午夜時都有了困意，便只疏懶的“哼哈”應付。他則視而不見，毫不理會我們渴睡的神態，沉浸在炫耀的興奮里越論越精神。微光的車廂內剛開始還有幾處輕言軟語，後來到處東倒西歪酣聲大作，唯他一人金雞狂鳴。從晚上九點多一路喧泄，到凌晨三點還在縱橫捭闔。只苦了我們三位好脾氣聽眾，既不好意思不理睬又瞌睡，在堅持中忍耐，在忍耐中堅持。哈欠象個永不掉案的乒乓球，你打完了我接着打。直聽得雙眼發直默不作聲，直聽得大腦空白眼皮打架，直聽得什麼都聽不見了……睡著了。

　　一個忽悠還沒看夠。從青島返程時，我又遇到另一個忽悠：一位三十多歲的東北女人。注意她是因為她身旁的夫，一個熱情的東北大個。火車尚未從青島開出，他的大嗓門已讓半車廂人都認識。車到四方，其夫下車。我因逃避鄰座脫鞋的異味坐到了他留下來的空位，而她也由剛才的配角轉為主角，開始了長達10個多小時的“鼓噪”。

　　與來時那位講師相比較，她顯然稍遜一籌。內容雜亂，吃穿用住行扯哪到哪，什麼大伯子小叔子哥哥侄女表姨老姨夫老闆鄰居主角甚多，什麼品海鮮販水果上網鬥毆找對象打架不知所云。不過細聽也能品出些端倪，炫耀其美滿的幸福生活。談姿也不雅，脫了鞋的雙腳蹬在座位上，手上掰蛋糕撕魚乾摸瓜子一會兒又鼓搗煎餅大蔥不時地填着嘴。但有一樣，人家長時間作戰的本領更強。從下午三點一上路就開始喋喋不休嘮嘮叨叨象只不知疲倦的夏蟬。聲音就在你耳邊你不想聽也不行。我一直堅忍着不插嘴不打聽，看書、睡覺，任由着她和對面二個小子聊。可談話的無稽卻總讓我吃驚：“韓國把首都搬到了首爾”，“中國能打敗老美是因為中國人多”等等，最受不了的是那二個壞小子竟然建議她“牛睾丸好吃”！好不容易忍到午夜時分要下車了，待離去時，她又嘶聲力竭地和一個男人吵了起來。因為這個男人想讓和他一樣無座位的60多歲的母親坐我留下來的空位。

　　※作者：輕如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