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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盆死去的仙人掌

手機:M版  分類:寫物散文  編輯:小景

  我的台式電腦桌上擺放着一盆不起眼的仙人掌。

  有一次,我和朋友兩個人正在興緻勃勃地爭搶着戴一塊“勞力士”手錶,他使勁一推我的左手剛好便碰到那盆仙人掌上,它渾身密密麻麻的細刺瞬間扎得我直嚷嚷好痛。仔細一瞧幾個手指上已經出現針眼般大小的孔,血從這些小孔里慢慢地溢了出來。

  我望着歪倒在桌上的仙人掌,真想把它從窗戶扔出去摔個稀爛。可是覺得這樣做有些殘忍,終究還是軟下心來。只是變相地把它打入“冷宮”,不再寵幸它。每天懶得給它往根部澆水,懶得把它端放到陽光底下,就讓它獨自呆在房間內的一個陰暗角落裡。

  一天早晨,媽媽喊我起床吃早餐,她無意多掃視了幾眼電腦桌卻唯獨不見那盆仙人掌。於是,當我坐下來拿起玻璃杯喝牛奶時,她有意趁機向我發難責問我把它丟到哪裡去了,在一旁的爸爸一聽更是着急,我笑笑說它還在自己的房間里。他哪裡還有心思去吃飯,拄着雙拐一把拉起我的手朝房間的方向匆匆走去,嘴裡不停地念叨他這個兒子真不懂事。

  晚上,他蹣跚地來到我的床邊,一邊拿起那盆仙人掌,一邊跟我講起一些事情。因為我經常坐在電腦旁敲打鍵盤,為了減少輻射給身心帶來的傷害,爸爸特意在集市上為我買的。沒有選擇其它的植物是因為怕我養不活。仙人掌雖然不出眾也沒有妖艷的花,但它耐旱易活。

  翌日,我又把那盆仙人掌挪到電腦桌上,並且細心地澆了水,最後把它放到溫暖的陽光下。我開始試着呵護它,照料它,把它當作自己的一個好夥伴。平時不願跟家人說的煩惱傾訴給它聽,平時藏着掖着的秘密也吐露給它聽,凡是開心的抑或是悲傷的事情統統都告訴給它聽,而它總是不厭其煩地細細聆聽着我的喜怒哀樂,我發現它比任何一個人都樂意聽我的嘮叨,它對我總是表現出極大的熱忱以及難以企及的胸懷影響着我,感動着我,激勵着我。那盆仙人掌,不,確切地講它已經成為了我的好友。

  周末學校放假,我像以往一樣騎着單車慢騰騰地回到家。當走進客廳首先映入眼帘的一幕着實讓自己大吃一驚。鄰居家的小孩手裡拿着一把鋒利的剪刀正在胡亂修剪那盆仙人掌,那個盛裝仙人掌的花盆已經砸得粉碎,裡面盛滿的泥沙零零散散地灑落一地。它被唰唰地剪去細刺,它被硬生生地拔出根,它已經變得面目全非。我紅着眼圈大吼一聲奪過小孩手裡的剪刀,他被嚇哭了。

  自己一個人靜靜地躺着,沒有開燈,夜晚無盡的黑暗把整個房間籠罩。沒有一絲睡意卻忍不住去遐想思索,而種種的一切都是縈繞着那盆死去的仙人掌開展。

  它周身長出的利刺就像一把保護傘,可以防止外界事物的干擾以及避免受到致命的傷害。這何嘗不像是我們呢?當人們被沉重的生活壓得喘不過氣時;當人們在社會上被騙被誆被欺時;當人們傷心難過痛苦流涕時;我們想盡辦法拚命地想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仙人掌是用密刺向侵犯它的事物發出警告的信號,而我們則是用堅強來保護自己。它全身披着綠色的衣裳,普通的裝扮更顯不一般的內涵,不炫耀也沒有嘩眾取寵的味道,而做人的哲學亦是如此大同小異。我們何必埋頭幼稚地一味跟人攀比吃穿住行,說話要講分寸力求合宜而不僅僅只是為了動聽,阿意奉承聽者。一個人的外表固然漂亮卻極容易隨着時光流逝,而內在的品質如善良和誠實才是真正永不褪色的美麗。

  仙人掌原來是那麼的可愛迷人,由於自己的疏忽變成了殺害它的幫凶。我不應該自私地佔為己有,它應該回到大沙漠,應該回到大自然,那裡才是它的故鄉,才是屬於它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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