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的幸福（十三）

　　因身體不太適應突然其來的寒冷，這幾天也是安靜下來，整理了思緒。天氣越來越冷，有助於人冷靜。很多事情想通了，會有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覺，這才發現，很多時候，都是我們不放過自己才會有痛苦。

　　所謂的痛苦，看穿了也不過如此。

　　我可以是一個很幸福的小女人，只要我願意。

　　爸爸說：一個人有再多的錢，不知道珍惜現在擁有的幸福，不叫人生，那是白白浪費時間。總有一天會後悔。總是與家人作對，到最後發現他們才是正確的，有點慚愧。可慚愧尚在，作對依舊。怎麼都改不了。

　　給爸爸媽媽各自買了一雙地道的北京布鞋（靴子），沒想到布鞋的樣子也越做越好。我喜歡千層底的緞面布鞋，穿上去既保暖又美觀。應該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都說北方人粗獷，但做這些保暖的東西的確比南方強。記得十多年前，到瀋陽的那場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宿，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見到很多人都自發在路上掃雪，腳上的那雙皮靴根本就不頂事，凍得我呼爹喚娘。還是宋姐告訴我，當地人不會在最寒冷的時候穿這樣的單皮靴出門，氣溫太低。再觀察路人，果真如此，個個都穿着帶着毛絨絨的雪地靴。後來買了一雙大紅色的雪地靴一直穿了好多年，最冷的日子裡都是依靠那雙鞋渡過。我喜歡在北方買過冬的東西帶給父母，就好像是女兒送給他們的溫暖一樣。

　　很奇怪有些以為會記得很牢固的東西往往有無從記憶的感覺，而一些當時認為無關緊要的事，始終不曾離開記憶。大多是些沒有人物的風景停留在那個地方，風景依舊，人物變遷。　　爸爸讓我給媽媽買一套好點的衣服，慶祝她老人家七十大壽。我希望冬天媽媽可以平安渡過，讓我為她做一次壽辰大宴，以報答母親的生養之恩。這是我新年最大的心愿。

　　好像有很多年，都未曾為媽媽買什麼，每次都是給點錢她了事。而她又不捨得用，又都幫我存了起來。告訴我這些的時候，真的想哭。算算下來，積少成多居然可以支付一套房子的首期。她又用這個來給我上了一課，說我應該更節約。我勸她人生短短几十年，現在能夠享受一下的時候，盡量去享受，別到了人生終了的時候再後悔白來了一趟。可到了她還是不捨得。以前吃苦太多。未嫁的時候在家裡受姐姐欺負，嫁了以後對父親百依百順沒有一點自我，還好我的父親父親是個好丈夫，對她很好。在生病的期間，也沒有半點嫌棄。

　　男人和女人，其實就應該象父母這般。或許，年輕的時候會有這樣那樣的怨言和爭執，但到了老年了，就是相互的依靠。我問女兒，如果將來我老得不能動了，她會不會照顧我，她毫不猶豫地說會接我去她那裡。雖然不知道她將來會在哪裡穩定下來，但有了這麼一句話也很開心。

　　我們這一代到了老年的時候，興許就不流行什麼孩子養老了，要兩個孩子，其實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真的等他們大了，又有各自的壓力。我不想讓孩子們也象我這樣渡過一生，他們的人生應該更精彩。

　　走到一個地方，都會買許多當地特色的東西。不過現在在全國各大城市裡，購物的差距是越來越小，只要有特色的，什麼地方都能買到。只是，帶着特有的心意。流水有流水的幸福，沒有完美的人生，至少可以盡量讓自己快樂一些。

　　本散文作者：五月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