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教師（十三）

　　大夢每天都要看一看網上的新聞，了解一下即時的情況，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這也是必修的功課。打開電腦，瀏覽中，卻是有這樣的一行字跳入眼帘——還沒有教師工資高。

　　還沒有教師工資高！還沒有教師工資高！！還沒有教師工資高！！！還沒有教師工資高！！！！還沒有教師工資高！！！！！還沒有教師工資高！！！！！！還沒有教師工資高！！！！！！！

　　大夢反覆地讀着，然後又木木地坐着。這簡單的一句話，似乎擊碎了大夢對於自己鍾愛的這份事業所有的夢想、憧憬。說這話的據說是一位處級幹部，……無所謂了。

　　簡單的一句話，似乎是揭開了教師的最後一塊遮羞布，所有的關於教師的那些讚美之辭，那些華麗的辭藻，那些高尚的字眼，瞬間，坍塌了。大夢陡然覺得自己——或者應該說是像自己一樣的千千萬萬的教師們，好像是關在動物園籠子里的猴子，被誇獎、被保護、被餵食，總卻是改不了低等玩物的地位。

　　阿星推門進來，看到了大夢眼中的異樣，“怎麼了？”

　　大夢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指了指電腦的屏幕。

　　阿星走到跟前，好奇地看了看，“怎麼了？”

　　隨後，阿星也沉默了……

　　牆上的石英鐘滴答地走着……

　　“你怎麼看？”阿星突然問。

　　“還用怎麼看。”大夢蕭索中帶着憤懣，“字面上看，最明顯的，便是——工資沒有教師高是種失敗，甚至說是種恥辱。”

　　“不言而喻的意思就是——教師的工資應該是最低的。”大夢說得很慢，抬手，遞給阿星一根煙，自己也點上了一根。

　　“再讀一遍，”大夢深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來，煙霧繚繞中，轉頭看着阿星，接著說，“言外之意很明顯——教師的地位也應該是最低的，根本不配有高點的工資。”

　　“可笑的是——教師的工資高嗎？”

　　大夢突然又想起什麼事情來，在電腦上點着。“我想着以前寫過一篇文章，好像還沒寫完，找給你看看……”

　　“在這兒，你看看。”大夢把電腦轉向阿星那邊。

　　阿星讀着，“挺長的。”

　　“一開始還想寫完了找個地方投稿，”大夢說，“後來想想，有些偏激，怕會引出些不好的反應，當時也是一時憤懣，後來便停筆了。”

　　“是挺偏激的，不過也是實話。”阿星還在看着，“不發就不發吧，發了也不一定好。”

　　“還是感覺不吐不快……”大夢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受，“算了，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