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堅持

　　美麗的堅持

　　瀏陽市第三中學 蘇耀斌

　　干姐，一位名副其實的窈窕淑女。高中畢業后就當了民辦教師，她堅持學習，進修、轉正，成了教學骨幹。

　　干姐的家庭總有不測風雲。長兄自幼眼疾而瞽，以致終身未娶。二兄娶妻生二子后，年輕的嫂子因病棄親而歿；二兄沒有續弦，這一家的操持重任，大半落到姐的肩上。想起她的艱辛和堅持，我記起琦君的《珍珠和淚珠》中的一句話：“心因飽經憂患而愈益溫厚。”那溫厚是人生閱歷的結晶，不為人知的幾多痛苦與憂患，蘊涵著多少人間真情，它可以凈化心靈，升華感情，使人成熟、溫厚，它比珍珠更晶瑩、貴重。

　　干姐之於我，亦師，亦友；非姐，似姐。我在老屋小學讀書的時候，經常到她辦公室喝茶，那是我的驕傲；晚上回家就到她家裡去做作業。後來我讀高中時，不知什麼原因眼睛變成了近視，家境貧苦的干姐得知后，親自跑到長沙為我買了一副眼鏡；奇怪的是我當時並沒有特別的感動。也許，在我的內心深處，她，就是我姐，何謝之有？其實，我家九口人，要買一副眼鏡，會讓我的老父親愁白無數頭髮的。

　　新眼鏡戴了兩星期，竟被無名氏“借”去了；此時我才感到緊張。

　　而姐得知后，又毫不猶豫的重新買過一副眼鏡，送到學校來；這次我才有了一種強烈的感激之情。

　　姐曾經在老屋、毛里、大江等小學輾轉任過教，擔任過出納、校長等職務。工作任勞任怨，人緣關係融洽，所到之處極有口碑；贊曰：人品如人名，姣雲——取其姣好而潔白之意。2000年我調到瀏陽三中，頻頻收到關於姐的信息。於是，我總是懷着一顆期盼的心等待着與久違的她見面，也許是我幼時的心裡種下了一棵永不枯萎的樹，這樹至今花開不敗。可是，2009年夏天，當我見到姐時，她年青時光潔粉嫩的皮膚變得粗糙如纈；手臂和肘的外側手術后留下的大塊疤痕，讓我目觸心驚。我才記起四年前她因公務不幸遭遇車禍；兩年前，從講台上退下來，又為保護小孫子，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兩次受傷我都沒有看望她，我為此羞愧不已；而姐卻依然若無其事，談笑風生：問我辛不辛苦，愛人身體好不好，孩子學習怎麼樣，你們三中在全市很有名氣等等；全然沒有要傾訴自己的艱辛之意。我戴了三十年眼鏡，可怎麼也沒有看清楚我姐，她何以有如此深厚的教育情結和如此寬闊的教育視野？也許是我的德行修為不夠。但是我銘記，姐容貌和品行的美麗，姐克己而溫厚的堅持。

　　那是因美麗而堅持，還是因堅持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