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落筆生根

　　落筆生根

　　這個冬季，沒有下雪，也沒有雨絲，乾冷乾冷的那種，呼嘯的西北風，把身上吹裂了很多傷口，一直在淅淅瀝瀝的往外冒血，舊痂已結，新傷又現，新舊傷疤像凸凹不平小山，一層層壓在心上，無法言表，無力擔當，如鯁在喉。

　　萬般無奈，只能用兩滴清淚，調和這墨紅的血跡，把這冷風凄月的景色，塗畫紙上。慘淡的昏陽，再也暖不化冰封的時光，乾枯的肢體再也沒有鮮血流淌，那曾經不停跳動的一顆心呀，已碎了一地，點點滴滴再也難以拼湊生活的樂章。我不知道，不知道這特製的筆墨，落紙可否生根，描我一世離恨，紅月亮，黃太陽、白星星是我整個天空的全部，只是沒有樹木花草。等到有一天你雲遊偶見，是否會駐足一觀，然後緊皺眉頭，幾聲哀嘆！

　　這是何苦呀！萬事萬物，性隨自然，花開花落，四季轉換，山自魏立水自流，夏雨冬雪白雲悠，也曾好想好想把心打開，融入在大自然中，乾乾淨淨，無牽無掛的跳動，和着風、沐着雨，伴着潺潺溪水，靜聽鳥鳴蟬鳴，無悲無喜，無欲無求。把紅塵俗事化作煙雲浮塵隨風飄散，或者把靈魂在陽光下暴晒三天，讓暴雨洗刷三天，讓萬物靈氣熏染三天，這九天的時光呀，是否讓靈魂一塵不染，可否和白雲合為一體在天上靈動揮灑。假如靈魂還有記憶，回想起前世的點點滴滴，是否會搖頭一笑，

　　然我還是凡夫肉體，心裡裝了太多東西，一如功名利祿，世俗情緣，把枯瘦如柴的身體壓的匍匐在地，爬行着活在塵埃，也曾想放下，可那些東西已經深深的浸入骨髓，每一天都再為之纏繞糾結，是甘心情願，還是心有不甘，幻想着有一天能輕裝前行，踏着鮮花鋪滿的小徑，一路笑語輕歌，有你有我。幻想着幾世清修，換來一天時光，早起並肩觀日出，晚上含笑送夕陽，然後輕輕躺下，面帶微笑進入夢鄉，永遠永遠的姿勢，傍天地籌成永恆。

　　曾記得那一年的那一天，你滿眼深情，鄭重其事：不論何時，只要你來，我就娶你。

　　好，我記住了。這是兩個傻瓜一起的承諾。

　　醉了花草和山巒，羞了臉龐和心田，還有那如美人小口的紅櫻桃，雨中帶嬌的綠芭蕉，如詩如畫，如痴入迷，讓這一刻反覆在心裡不停的上演，那不經意的會心一笑啊，讓苦變成甜，讓冷變成暖，讓懦弱變得堅強，讓人變得年輕柔軟。

　　曾記得那一年的那一天，我們共看詩書一卷，你說：寶貝，你是我的偶像，你的文章是於無聲處聽驚雷，讓人吃驚讓人迷。

　　這都是來自你給我的靈感，愛情讓人文如泉涌，思路變寬。

　　這是一對傻瓜的對話。不知道這算不算情話，只記得當時心跳加快，全身溫暖，獨自在心裡默默感嘆：此生有此一刻，婦復何求！

　　曾記得那一年的那一天，我虛弱的對你說：我病了，一個人在醫院。

　　你焦急的說：我馬上過去照顧你，馬上就到，馬上······

　　這是兩個傻瓜的相互照料，一個有求，一個必應。那一刻我是何等的感動，我可以不富有，可以不漂亮，可以渾渾噩噩的生存，可以遭受歧視，但我不可沒有你呀，你可明白？

　　曾記得那一年的那一天，你說：你是我的精神支柱，想起你我就心裡溫馨！

　　你也是我的精神支柱，我們相互支撐，相互溫暖。

　　這是兩個傻瓜的誓言。彼此沒有索取，只有關心和愛憐，我曾一次次問老天：我何德何能，把你送到我面前，讓我受寵若驚，感恩代謝。

　　這濃濃的情誼啊，足以讓我消受一生。只是我太不懂事，不懂珍惜。或者你想換一種生活，換一種溫情，我們慢慢的遠了、遠了。你遠離的日子裡，我面帶笑容，一如雞蛋殼，看似堅強。眼淚只在心裡流，夜深人靜，睡夢裡全是你的音容笑貌，醒來足足想了上萬遍，你可知曉？

　　沒有哀求，也沒有絲絲裂肺的糾纏，只有相思無盡頭。你可以走遠，義無反顧。我只要這份溫情就足夠，每天每夜有這恆古不變的誓言相伴，我就別無所求。

　　經流年，如果有一天你偶爾看見這一紙信箋，不論她生根開花與否，你都不要嘲笑，也不要鄙夷不屑，她是用血淚描畫的那一年那一天的那一件事，雖然沒有高山流水的雅韻，但那用心說出的一句話，一個字，是一個時期的一段情，一次生命，這樣的境界不知你可否心有體會？也許別人不懂，你一定會懂，只是你心裡沒有了當初的那份激情，但你依然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