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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間山石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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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間山石遊記 標籤:格列佛遊記 西遊記

  晨露未晞,霜伴其中,青溪緩緩,流水悠悠,霧茫茫似墮於混沌,心儻儻如偶入桃源,鄉間美景,不勝美哉。而吾念片刻后,欲登高抒懷,遂回閣添衣一二而禦寒。

  鄉間道,阡陌交通,錯蹤複雜,幾經輾轉,終尋一徑,嘆哉,久不歸家,路盡忘矣!吾沿徑而行,石瓦屋舍,閉戶相對,雞犬不聞。而雖是冬至,草長未落,偏處無名之花香,撲鼻來襲;椏杈雙雙之俊鳥,比肩細語。不免止步暫歇於泥地,盡享此樂。

  步履半刻,景象驟變,山徑突陡崎,霧氣速沉重,草木愈濃密,漸行漸遠,已無道路,進退不得,無可奈何。忽聞,深山谷響,宛如獸吼,鳥獸驚飛,吾頓時彷徨心驚,又苦無他路,竟敢尋音覓之,因是此地本有麒麟神獸之說,但若巧遇神獸,觀其一瞬,換得區區一死,有何足惜。遂尋之,入深林,至一斷崖處而止。吾環顧四野,方才驚覺,此地嶙峋崢嶸,怪石突兀,不似人境,而其怪狀,或虎,或狼,或豺豹,凶象畢露,神似活物,蓋是造物者之鬼斧神功。

  而此地已不聞獸吼,遂臨石而坐,靜言觀之。

  吾嘗觀怪石於市集,雖言天功,卻是人為,遂不以為意,僅為死物罷了,有何可賞之,竟不如夏之賞牡丹、秋之品野菊。而今日觀之,吾大錯矣。曾聞蘇子言“物與我皆無盡也”,萬物叢生,無始無止,宇宙浩瀚,無窮無盡,觀人生之漫漫,何不是虛渺如孤舟,泊於江海任風逐。待日月星辰斗轉,四季輪迴更替,屍骨早已成爛泥。此可觀之,若言無盡,非一身空空之軀殼,而是心也,心外無物,物隨心動,便無盡也。而萬物皆如此,怪石雖怪,自在人心,人心若靜,又豈有怪與不怪之分?

  念斷崖奇石,吸天地之靈氣,汲日月之精華,乃天地造化也,吾久視之,可有頑猴生之?吾知是玩笑,不免苦笑,此石非人也,其無心無念亦無情,怎生頑猴?卻自覺,人竟不如石也,人自出生之日,便有七情六慾,或痛苦,或孤獨,或寂寞。所謂生亦苦,死也亦苦。若能獨立於市,聖人能之,而吾此等凡人,無力擺脫世俗,僅寄明月以哀思,訴一紙之衷腸。吾自知不如頑石,頑石雖無情,而能處於世外,不聞世事,獨享天樂,與林中之涼風作情,與山間之明月作伴,豈不悠哉?何不樂哉?

  不覺,東方既白,霧消雲散,吾亦欲尋路而返,待歸家,憶晨游山石之事,遂作此篇以記之。

  紙喧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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