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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盡繁華成神話

手機:M版  分類:優美散文  編輯:小景

  點點滴滴、恩恩怨怨皆成紅塵夢。唯我獨泣扶欞窗,相間只是一瞬間,感覺相戀了500年。我是一隻狐。;

  沒有見過溫情的人間,沒有見過身在其中的大千世界。我只是深山的小狐,這裡花叢簇簇、彩蝶飛旋。;

  每天以晨露為水,以鮮果為食。不知道這樣生活了多少年月。這裡美麗如音樂,這裡這麼詩意,這麼似真似假!我看見有為白衣仙子飄落我眼前。上天垂憐、功德圓滿。我搖身變成一位人間女子形象。紅衣緊果腰間,裙擺隨風飄起。;

  ……;

  那天與任何一天沒有什麼不同,我俯身花叢輕飲甘露。抬頭,卻有一支利箭向我射來,我來不及躲閃被箭穿胸倒在花叢中,余留腦海的是位拿弓箭的青年男子。;

  因為我是修行成要的狐,所以我很快就醒來了,睜開雙眼看見一張焦急的臉,這是一張漂亮的男子的臉。;

  他見我醒來,嘴角彎出弧度,問我可好。我從未見過人間的人,我感覺到微微害怕。他長發在空中凜冽,衣角在風中翻飛。劍眉星目,嘴角含笑。垂着雙眸望着我,靜靜等我回答。;

  我輕語說沒有大礙,心卻在胸膛狂跳不已,他抱起我說要為我把出深刺在我胸膛的箭,我沒有做任何反抗,任他在我身體上忙碌着。他說拔箭時會很疼,他說我可以和他說話分散我的恐懼。我本是妖,怎會怕這小小疼痛?我不由的笑了。他說我笑起來很美,從為見過的美。他的手輕輕握住我胸口的箭,他手上的溫度直抵我的靈魂。;

  幾百年來,我第一次感覺這樣快樂,這種快樂讓我留戀。閉着眼睛的我聽見他問我叫什麼名字?為何獨身在此荒郊野外?我不懂他問的是什麼,我不知何為名字!只知道除此山谷從為見過外面。我沒有做聲。;

  他又笑,他移到我身邊。他說他叫“天游”,正往京城趕去,因遭遇土匪在打鬥中失足跌落深淵。想抓只野兔做午餐,卻不小心誤傷了我。他繼續問我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呢喃從喉底逸出,我說我叫“繁花”,也是失足到這個山谷。我的聲音柔媚的不似發自我口。;

  我想起我幻化人形的那天仙人說過的一句話,仙人說我在修行中會遇到逃不去的劫數。我知道,我的劫數已經來到了我身邊。;

  酒逢知己千杯少,相逢何必曾相識。他說當我倒在他眼前時,他已經被我迷醉,他說他要我這朵紅色的花長在他的土壤里。他修長的手指撫摩我如玉的臉龐。揮手落帳、輕解羅裳。我輕柔的身體在他掌心展轉。他灼熱的目光焚燒我的靈魂,我的生命就此飄上了他的氣味。;

  清晨,我醒來時他已不在,我起身尋他。只見他在不遠處的石坡上迎風而站。我感覺眩暈,他身體上似乎漂浮着擋不住的尊貴,讓人遙不可及。他回頭看見我。;

  我身穿紅如火的羅紗,益發顯得膚如珍珠,發似海藻。我微笑,一朵曼佗羅花盛開唇角。迎風而站,嫵媚的氣息同樣不可抵擋。;

  我喚他來和我一同飲酒,他含着笑喝下我為他斟的酒,他說他很高興。我見他微微醉意,看我的眼神卻更加渴望與愛憐。;

  這時,他拉住我的手,問我願不願意與他相伴到天涯,他說,他說要帶我游遍大江南北,去觀腳踏雲層上,低頭是雲霞的奇觀。他說我最溫馨的家,以尋求我唇邊最動人的微笑。我眼裡以流水盈盈。輕輕點頭。;

  今夜月光如銀,我棲息在他溫暖的懷中,聽着他說人間的故事,此時,如月如煙、如真似幻。真害怕醒來是一場夢。如果這是夢,我願意就此不在醒來。;

  身邊的他已經睡熟,也已深,寒意漸漸濃了,他有力的手臂抱我更緊了。天上滿月熒熒,地上琴聲悠悠。這是人間的真情,這真情讓我溫暖如春。;

  我無意間向外望去,卻看到紅光一閃,一位白衣仙子翩然而至。她喚我“繁花”。我移動身體在她身邊跪下,她說“天游”是人間的龍,而我是深山的妖,人妖殊途,我若要和他在一起會給他帶去無勁的災難。她說:“天游”是整個人間的,就算不為我自己為了整個人間,讓我隻身而退。我可以繼續修鍊,等500年後,我方可成仙。話畢,仙子消失我眼前。;

  我只是一隻修行不道千年的狐,不知道人間是什麼,我跪在夜色中淚如雨下,我暗笑,唇畔盛開的是昨日的花,開到今天的花以成灰。我是多麼為難啊!;

  我和他在一起會給他帶去無盡的災難?我會給整個人間帶去災難?我的劫數就是今天么?;

  ……;

  我站起身來,輕拍雲裳上的塵土,轉身回到熟睡的他身邊,本是可以和他遊戲人間,懷着斑斕的夢等待天亮,孰知天亮已是訣別。;

  要這是夢我不願醒來,這確實真實,久久看這他的臉,多麼讓我捨不得的一張臉。我決定把這真實永遠留給自己。;

  我撕下雲裳一角,上面只留下一句話:“箭無情,心有請,落盡繁花成神話”;

  我服下劇毒,含笑躺在他身邊,這夢雖然很短,卻凝聚的我幾百年的快樂。;

  我迷迷糊糊又看見,箭飛馳而來,我如花瓣飄在空中,倒在一位青年男子身邊,他白衣紛飛,映着陽光折射他唯有的尊貴。;

  ……;

  這裡以過去百年,這裡幽靜的不似人間。;

  這裡花繁葉茂、彩蝶飛旋。;

  人們喚此谷為“繁花谷”;

  放開手,是訣別。;

  落花流水春也去,天上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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