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沱江,夢回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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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江悠悠,扁舟泛流。
朝雨初歇,疏花飄零。
這一切在無聲地演繹着鳳凰的春天,沱江的美妙。賞過煙雨,看過落花,任誰都想親自臨渡入舟,去沾得飛花一袖,去舀卻流水一瓢。
船夫熱情相邀,遊客豈能拒絕?雙腳離開了腳下厚實的土地,踏上了那一艘用山樹所化成的輕舟。還是同樣的心情,只是不同的環境。
沒有江南水鄉那璀璨艷麗的畫船,也沒有帝王南巡的行宮船,更沒有碧空天際的臨近夕陽的舟,只有那徜徉在美麗沱江上的扁舟。
扁舟泛江,江水自流。
船夫帶我領略的是自然之美,自然要任舟隨波逐流。惟有不讓扁舟擱淺,不讓江水覆舟。那游在視線里的風景,令人讚不絕口。
青山腳下,兩邊的江水緩緩而流,攜帶着山川的味道,將它注入古城之中。沱江的軌跡,註定讓它將古城和山川連為一體。因此,古城有山川的靈氣,山川有古城的底蘊。這遠離塵世喧囂的邊城,又何嘗不是我夢中的世外桃源呢?
橋上笑語,橋下歡歌。
不覺間我們與苗家少女的扁舟悄然相逢,伊人含笑,以歌相邀。
黃鶯般的美妙的歌聲,唱出了好客之道,唱出了邊城兒女的熱情。橋上看風景的遊客倚欄贄然,被歌聲陶醉不已。似是有人笑言這是逢舟比歌,眾人皆驚號,催促我來接歌。比起唱歌,我更喜歡吟詩。
詩是無言的歌,歌是有聲的詩。
掌聲齊發,倚歌而和。
汀有蘭兮蘭有花,泛舟東流兮舞風沙。岸有木兮木有枝,舉杯邀酒兮醉蓮娃。
眾座嘩然,拍手叫好。少女頷首,嫣然一笑。沱江風流,而我卻漫遊在風浪尖頭。不經意間盪起了滿湖的浪花,一片片相擁入舟。打濕了布靴,同樣也風乾了憂愁。這一刻,聆聽風浪的訴說。
世事善變如江流,是非成敗不言愁。
這是沱江的秘密,惟有能夠聽懂它語言的人才會知道。水本無形,有岸而匯成江流。事固無定,有變乃出乎意料。處世行事,沒有人能猜到下一步會如何。即使猜到了,誰又能擔保它不會再次變化呢?
雲霧是水,雨雪是水,霜露是水,冰川是水,水還是水。如此,水始終是水,變還是不變,以不變臨萬變。哪怕滄海桑田,哪怕白雲蒼狗,哪怕黃塵清水,我還是我。在人生旅途上的一個帶着一絲牽絆的過客。
輕舟過橋,水中泡影。
前方的一排石墩,紮根在浮動的流沙中。流沙能走,它卻不能走。它已化身為石橋,無數的風吹,無盡的日晒,只為有緣之人從這裡走過。這是堅定的信念,更是永恆不變的等候。
兩岸的吊腳樓緊緊相依,美麗的倒影在水中相溶。輕舟劃過,零碎了水中的泡影,但是,吊腳樓依舊。
牽舟倚低岸,幽渡盈暗香。
花開花落,猶如人來人往。這一次,我想等待花開,等到花落。那樣,我就見證了花的整個花季。
桃花樹下,覓一方青石。
繁花如夢,夢回往昔。
你的容顏依稀可見。
回首時,我瞥見身後的石碑,鐫刻着沈從文那清晰而溫潤的字眼。我瞬間惘然,久久不能把視線移開。那句話正是: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
看過許多次數的雲
喝過許多種類的酒
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文/忘川漱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