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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俄羅斯“白夜”(旅俄散記之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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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忘俄羅斯“白夜”(旅俄散記之四十二) 標籤:十二生肖 笑貓日記之塔頂上的貓

  結束了俄羅斯七日游,回到家裡,一頭倒在床上,一睡就是20多個小時,人是疲勞到了極點。行程不緊(只去了莫斯科、聖彼得堡二地),時差不大(僅4小時),去年去美國,時差13小時,一點也不覺累。回想去俄羅斯之所以累人,一是睡不好,二是吃不好。睡不好,因為剛趕上俄羅斯的“白夜”,白夜,則日夜不分,日夜不分造成睡眠不足;吃不好,必需的營養跟不上,俄羅斯的食物比美國差多了,每頓只勉強吃飽,談不上營養。說來說去,營養跟不上,還在其次,去俄羅斯累人主要還是因為“白夜”,接連七天睡不好,哪有不累的。

  當然,這次旅俄我們有一個至關重要的“生活體驗”也正是衝著俄羅斯“白夜”去的。

  俄羅斯“白夜”,很奇妙,乃是一種自然現象,發生在北半球的高緯度地區。北美和北歐靠近北極圈或位於北極圈內的城市都會有這樣一段奇妙的“白夜時光”,而跟“白夜”這個名詞連得最最緊密的城市就是聖彼得堡了。“白夜”,就是白天長,黑夜短,連夜也是白色的。這種晝夜時間長短的變化,在我們家鄉,上半年“最長長到夏至”,下半年“最短短到冬至”,最長最短無非是1個小時左右的事。在聖彼得堡,每年的6月20日到7月10日的20來天里,白天長達20多個小時,黑夜只有2、3個鐘頭,下午23點(北京時間),莫斯科的太陽還剛剛落山,過不得2、3個小時,太陽又出來了;白天最長是6月23日,十足有23個小時的白天,黑夜1個小時還不到。可是到了下半年12月22日至31日,就調了一個頭,“白天”換成了“黑夜”,24小時中,20多個小時是黑夜,2、3小時的白天。俄羅斯人喜愛太陽,喜愛白夜,將這些白天長的日子,當作節日過,稱“白夜節”。我們在俄羅斯的那幾天,都在“白夜節”期內。

  聖彼得堡的時間顯示儘管已經是夜裡十一二點鐘,可天邊的夕陽還剛剛西下,滿天晚霞絢麗,天光明亮。就是太陽落山,天空依舊明朗,用不着囊螢也用不着映雪,依舊可以在戶外看書。

  白夜,俄羅斯的白夜,真的非常美妙,聖彼得堡的白夜則更加美妙(儘管我們不習慣)。白夜的天空特別湛藍,特別深遠,與涅瓦河的水面相映,水天相連處,有天的“藍寶石”與水的“水晶石”的交融,一道道閃光,一抹抹亮色,仿見蜃樓,似臨仙境。

  白夜,沒有車馬的喧鬧,少了行人的腳步,街市格外寧靜,在白夜的陽光下,我看到了街市的空靈,看到了古典建築與大幅綠化的典雅。行走在聖彼得堡的大街小巷、江畔河邊,我看到了融進了陽光的冬宮,沐浴在陽光里的智慧女神,始終“醒”於陽光下的阿芙樂爾號巡洋艦,北方威尼斯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

  白夜,攜手愛人,徹“夜”漫步在涅瓦河岸、或泛舟涅瓦河上,欣賞四周在地平線光圈下時隱時現的東正教堂、古老的俄式建築和橫跨涅瓦河眾多張開的大橋,詩情里溢滿畫意。從窗口望去,河流凝固了,大街上杳無人跡,寂靜無聲,街市也凝固了。白夜,城市睡了,草木醒着……

  聖彼得堡一年中只有60天時間不下雨,其他的日子都有雨,有不少日子還時晴時雨,晴中有雨。在聖彼得堡逗留的三天,我們的運氣不錯,其中一個白夜就晴中有雨、雨中有晴、時雨時晴。都說白夜景奇,而“晴雨中的白夜”景色更奇,讓正處於“白夜節”期的聖彼得堡變得奇中又奇:涅瓦河、冬宮、夏宮、青銅騎士像、東正教堂、馬林斯基劇院的《天鵝湖》、涅瓦大街邊的酒吧……還有那些城市裡那些縱橫的河流,造型各異的橋樑,北歐風格的建築。一時一景,一步一景,易時換景,移步換景。整個城市都被薄薄的雨霧籠罩着,天空時而是蔚藍的,時而是灰藍的,時而是粉紅的,像是不平靜的大海,又像是殘燼的火苗滿天。

  在聖彼得堡,讓我們既看到了“草木深深晴方好”的白夜,也看到了“街市空靈雨亦奇”的白夜,這都是東方人一生中難得的生活體驗和生活經歷,給我們留下一種在別處永遠也遇不到的迷戀。

  我早先讀過陀思妥耶夫斯基寫的《白夜》,一部“感傷的羅曼司”小說,故事的場景就發生在聖彼得堡,一位敏感詩意的青年遇到一位美好的姑娘,在幾個日日夜夜裡產生了美好的情愫。裡面就有着這樣的描寫:“星羅棋布的天空如此明亮,只要仰首一望,便情不自禁地要問一問自己:在這樣的天空下,難道還會有各種發脾氣,使性子的人嗎?”是的,只要一旦身處聖彼得堡的白夜,就足可以把人的心情、脾氣和性子統統調節到最好的狀態。

  可惜對於我們短期的東方遊客來說,想在這樣的白夜睡個好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一是外面的光線太亮,不習慣,睡不着;二是捨不得錯過一生中難得一見的充滿浪漫情趣的白夜,也不想睡。當生物鐘告訴我,夜已深了,第二天還有旅程要趕,也就不得不拉起窗帘,着意營造“白夜”中的黑夜,強迫着做我的“白日夢”,可畢竟夢景不長,心裡老牽挂着外面的美景,剛入夢,又醒了。在聖彼得堡的70來小時,我們大多都是在半明半昧、半醒半睡、半夢半幻中度過的。

  在俄羅斯,玩得盡興,玩得痛快,但就是吃不盡興,吃不痛快,吃不好。若是跟美國一比,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俄羅斯民族粗獷純樸,其傳統飲食卻是簡單豪放。飲食原是民族特性的反映,俄羅斯人對飲食從來要求不高,只要符合“量大、油重、熱乎”三項標準就行!一頓拿兩三磅黑麵包,就着大量油乎乎熱騰騰的白菜湯,也就心滿意足了。俄羅斯的黑麵包,外皮粗硬、口味酸咸、色如中國北方的高粱面窩頭。原先 ,我一直誤將黑麵包是種粗劣食品,一度看做是蘇聯人民“生活低標準”的證據。誰知道,黑麵包,竟是個好東西,既頂飽又有營養,易於消化,還尤其適於配大魚大肉。這一次去俄羅斯,別的沒有什麼好吃的,黑麵包是我最愛的俄羅斯食品了(一般都安排在早餐)。還有一種俄羅斯麵包,就是上海人叫“羅宋麵包”,紡錘形的咸麵包。到了俄羅斯,才知道這種“羅宋麵包”竟是當地餐餐不離、百吃不膩的“主食”。俄羅斯出產的“硬小麥”和“強小麥”做出的“羅宋麵包”非常筋道,幹了也不掉渣。

  只是我們“食不厭精”,俄羅斯沒什麼讓我們“胃口大開”的好東西。他們把麵包、牛奶、土豆、奶酪、香腸,稱作“五大領袖”;將圓白菜、蔥頭、胡蘿蔔、甜菜,捧為“四大金剛”;叫黑麵包、伏特加、魚子醬為“三劍客”。他們最高的慾望就是“香腸越長越好”;最美的美食是奶酪(俄羅斯作家克雷洛夫不是寫過一則寓言,說狐狸誘烏鴉張嘴,騙走了烏鴉口中的奶酪)。

  赫魯曉夫把吃“土豆燒牛肉”定為最美好的共產主義生活,可在我們中國人眼裡,牛肉又算什麼?土豆又算什麼?這碗在俄羅斯最富盛名的“土豆燒牛肉”,在我們家鄉有的是。俄羅斯蔬菜水果的匱乏我們是早有耳聞,但真到了那邊才算是有了真切的體驗。那天,我們一起去逛超市,忽然想到要買點水果吃,一看蘋果,標價是1公斤200元人民幣,一張10元的人民幣至多只能買上一條比手指稍粗的小菜瓜,弄得個個見“果”生疑,望“瓜”興嘆:“不買,不買,乾脆回家裡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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