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看看俄羅斯（旅俄散記之一）

　　有位老友說：“退休真好，天天成了星期天！”此話不謬，退休了，一身輕鬆，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去了日本，去了美國，我就想去看看俄羅斯。

　　對俄羅斯的嚮往，來自普希金、契訶夫、果戈理、托爾斯泰、屠格涅夫、肖洛霍夫等俄羅斯偉大作家的文字，來自“老柴”（柴可夫斯基）的音樂，來自那些曾經在中國熱鬧一時的蘇聯電影、纏綿悱惻的蘇聯老歌，當然也來自“十月革命”的那一聲“炮響”，來自冷冷熱熱一會兒老大哥一會兒死對頭的中俄關係……這裡面，有着一次又一次令人神往的憧憬，更有着一個又一個令人難解的心結。多少年了，我夢想着，一直夢想着能去看看這個矇著神秘面紗今天已然解體了的“蘇聯”。

　　60多年前，毛澤東教導中國人“要向蘇聯一邊倒”。那時候，蘇聯是世界上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是人類的希望，是我們的老大哥。我們這一代人青少年時所受的文化熏陶，蘇聯的着實多於中國的。好些年前，我就期盼着有那麼一天，我真的能置身於那無邊的大草原、無際的白樺林中，去親身體會那蘇聯藝術家們苦心描繪中所蘊含的深沉的愛與愁？

　　上個世紀90年代初，蘇聯解體，俄羅斯百姓在經歷了通貨膨脹的痛苦、車臣戰爭的硝煙以及恐怖分子的血腥屠殺之後，都感到了生存的嚴峻和痛苦，思想上淡出共產主義，回歸了東正教，一個名聲顯赫的超級大國一下子淪為貧富懸殊、富的小車洋房、窮的缺吃少穿的二流國家，這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當意識形態的隔閡漸行漸遠，解體后冰冷而忙碌的俄羅斯進行了近15年的經濟政治體制改革，其廣度和深度真可謂驚天動地、史無前例、爭鬥激烈、艱難曲折。而今俄羅斯那翻天覆地的社會經濟變革又變革成什麼樣子了呢？

　　俄羅斯，這個世界上領土最大的國家（1707．54萬平方公里，占原蘇聯領土面積的76％，接近於2個中國）；俄羅斯的森林覆蓋面積占國土面積的51％；擁有的天然氣蘊藏量達48萬億立方米，佔世界探明儲量的三分之一強，是世界第一；石油探明儲量為65億噸（佔世界探明儲量的13％）煤蘊藏量為2000億噸，為世界第二；鐵、鋁、鈾、黃金的蘊藏量均居世界前列，為什麼在如此廣袤如此富饒的由180多個民族生活的國土上僅生活着1。42億的人口？

　　我有時也想，俄羅斯和印度（印度與俄羅斯一樣有居世界第一的東西，如牛、山羊、綿羊、水牛的頭數）一樣是中國的近鄰，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間橫亘着西伯利亞和喜馬拉雅的緣故？幾十年來，這三個山水相連的大國為什麼總是相互喜歡不起來（親密無間過，也勢不兩立過）？近些年，終於明白了“團結就是力量”的道理，更由於強烈迫切的經濟互補的需要，終於翻越高山建立起一個可以造福這麼多人共贏的共同市場，成為三塊“金磚”緊緊連在了一起。不是嗎，我們三國的國土面積加起來比北美洲還要大好幾百萬平方公里呢，人口更是佔到世界總人口的40%，而且這裡世代居住着的都是世界上最聰明、最勇敢、最懂得自然和諧相處的人民呀！

　　為了去看看俄羅斯，我事先“備了4個多月的課”——在網上購得王蒙的《蘇聯祭》、馮驥才的《傾聽俄羅斯》、趙鑫珊的《上海白俄拉麗莎》、辛越的《客居莫斯科》、范小方的《紅色領袖的最後歲月》、許知遠的《一個遊盪者的世界》，還有《你所不知道的俄羅斯》、《文化震撼之旅俄羅斯》，以及俄羅斯學者論蘇聯解體和對蘇聯歷史評價的專著《歷史的風》等10多本書，每隔6、7天讀一本，8、9天讀一本，從網上購得的有關俄羅斯的書一口氣都讀了個精光。前兩天，又正好收到周偉潮先生的新著《愛恨俄羅斯》，也懷着好奇的心情讀了一遍，讀到發生在莫斯科“一隻螞蟻”的“9·11”“6·29”事件……讀完這10來本書，竟從中讀出了許多與青少年時讀到的很有出入的知識，譬如說，“五·九”的紅場閱兵、紅場上的列寧墓、斯大林死後的安葬、紅牆與列寧墓之間的墳墓……還有清涼的新聖女公墓埋葬着的俄羅斯民族各個歷史時期2。6萬多個精英的屍骨……是是非非、對對錯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就是連“十月革命”給中國送來馬列主義的那“一聲炮響”，也有出入？

　　三十來年的教書生涯，養成我好疑多思、探實求真、追根究底的壞習氣，我只盼着早點去看看俄羅斯，弄清我在四個多月備課工作中產生的諸多疑惑。

　　一位曾留過蘇的中國高官說，去俄羅斯看什麼？一看俄羅斯豐厚的科學文化底蘊，二看世界上最漂亮的俄羅斯姑娘。還有俄羅斯6月中旬的“白夜”，我都想去一飽眼福，都想去體驗一回！

　　還有大街上溜達的大灰熊？到處盯梢的克格勃？兇殘的“光頭黨”？零下20度的低溫？……感性認識是理性判斷的基礎，心存疑慮不好，苦思渴盼也不好，坐在家裡閉着眼睛瞎猜瞎想更不好，不如身體力行親自出去走一趟。去，“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就輕輕鬆鬆爽爽快快去一趟俄羅斯吧！

　　去俄羅斯其實比去美國方便多了，只要一本護照，別的什麼都不用。用不着面簽，也用不着查核每人的身份證、結婚證、退休證、房產證、戶口本，以及三個月的工資單（月收入要在4000元以上）、存款10萬以上存單，以及全家福照片、國外旅遊照片之類……至於花費，所有交出的加在一起10540元/人。許導說：“去一趟俄羅斯，一萬元不算貴！”上萬就上萬，管他呢！《大宅門》白老七父子有句名言：錢是什麼？錢是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