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代價

　　小Ｃ躺在車裡，雙腳搭載方向盤上，手中的手機一直響着，是小V打來的，這是他所預料到的一天，他在心裡冷笑，這天下的女人，真他媽好笑，真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還能使跑掉的女人乖乖的回來，錢可真是個好東西。他撫摸了一下身下的座駕又想起了他們的過去。

　　那是剛畢業不久，小C認識小V已經有些日子，可他們的關係總是不冷不熱的，這歸因於小V，她還在猶豫，這種猶豫也是情理之中的，因為小C什麼都沒有，合著說就是一個窮光蛋，但她又迫於小Ｃ的窮追不捨，很是煩人，在沒有好的男友之前，他還想維持着這種關係，至少還有吃的，還有花的，雖然每次買東西都要砍價很久。

　　小Ｖ嚮往的是一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他們的談話中小Ｃ能聽出話中隱含的意思。小Ｖ喜歡名車，每次在街上碰到好的車，總是欣賞而又羨慕的注視很久，直到離去；她還曾要求過小Ｃ，不想住在這破筒子樓里，因為這裡都是打工的，穿的破爛不堪，還粗言穢語，做愛的時候連門都不關，看到堆積在樓道的破箱爛灌，她總忍不住踢上兩腳。

　　小Ｃ心裡總是對小Ｖ有種愧疚感，說實話，小Ｖ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尤其是白皙的皮膚，光滑柔潤，黃金分割的苗條的身段，漂亮的臉蛋，還有那飄逸的秀髮，很是另人陶醉。當他們逛街的時候，人們總是投來羨慕和妒忌的目光。

　　小Ｃ最終還是沒有留住小Ｖ，那是當小Ｄ出現在他們之間以後。小Ｄ是個富家子弟，一米八的個頭，只這個頭就能把小Ｃ比下去，不用再說還有數億的資產，和實力雄厚的老爸了，更不用說小Ｖ的願望，只要小Ｖ說出“答應”那兩個字，她就會擁有一切。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小Ｖ什麼都沒帶，就丟下一句話“別在煩我！”匆匆得下樓，進入已等了許久的保時捷轎車裡。

　　後來，小Ｃ只記得是一胸腔一胸腔的痛苦，和一連幾個月的失眠的夜晚。他也沒再找過小V，直到這幾天小V主動給他打電話。至於這麼長時間來，她是如何知道電話的就不曉得了。女人么，總是有很多男人都想不出的辦法，一個電話號碼，對聰明的女人不是什麼問題。

　　小C看着嗡嗡響的手機，“愛情？金錢？嘛個東西！”。但他還是接了電話。電話里，小V有些難為情的樣子，聲音依然甜美如初，不過小C感覺兩個人之間彷佛隔了層什麼似的。

　　“Ｃ，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我理解。”

　　“那你還愛我么？”

　　“愛……”

　　小Ｃ知道，遲早會有這一天的，但在這幾年痛苦的磨難里，他有時候也不知道，這一天終究會等到什麼時候，或許一兩年就能實現，或許是幾十年，或許是等他白髮蒼蒼時，或許真的帶着一種幻想進入死亡的睡眠。

　　小Ｃ是從打工一點一滴做起的，他雖然不是很聰明，可為人誠實、勤快，又善於學習，所以一年半的時間就晉陞為技術部經理，後來就做了項目部總監，自然他的境況就一步步變的好起來。筒子樓作為了歷史，他在如此大的都市裡買了幾套房子，把父母從偏遠的農村接到了城裡。私家車、名牌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令朋友、家人頭疼的是小Ｃ一直沒處女朋友，每當父母聊起此事，他總是說“有了錢，女人不是問題。”其實，在他心裡深深的傷痛一直沒有癒合，幾年的打拚反而使傷疤愈加深裂。

　　小Ｖ聽到“愛”的答覆，很是高興，這種高興是她抑制不住的，小Ｃ從電話能聽得出來。因為這個字，意味着她能解決眼前的窘迫，自從跟小Ｄ走了以後，她雖然過着富有的生活，可總有一種身在囚籠的感覺，雖然擁有項鏈、香水、真皮提包，可她感到自己是個高級的寵物，主人高興了就來把她摁倒大幹一場，不高興就晾一邊，甚至有時候拳打腳踢，可這些她只能悶在心裡。

　　“他根本不愛我，把我當尤物……”小Ｖ的聲音有些哽咽。

　　“回來吧，我在樓下等你，車牌號是ＺＸＭ。”

　　其實小Ｖ早就知道小Ｃ的車牌號，也知道小Ｃ已經變的很富有，這也是她考慮了許久才給小Ｃ打的電話，他的情況她了解的很詳細，女人在這方面的智商要比男人高很多。

　　小Ｃ開車到小Ｖ樓下時，她已經穿着黑色的風衣抱着手等在那裡，她還是老樣子，白皙的皮膚，長長的秀髮，身體好像消瘦些，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

　　小Ｖ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子上，拂了一下飄在面前的長發，沉默不語。他們去了“楓丹白露”一個當地最有名的酒店，作為複合的象徵。用過晚餐，他們到久違的公園散步聊天。很晚，小V偎依在小C的懷裡，他們開車進了郊區的一座豪宅，那是小Ｃ最早的一處房子。

　　“以後，這裡就是我們的家。”小Ｃ吻着小Ｖ的臉頰，把她抱在了懷裡。

　　這座豪宅，小Ｖ也清楚，只不過沒有進來過，她害怕小Ｃ看到她的窘迫。她環視着周圍富麗堂皇的環境，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悲痛，也有一種心底蒸騰起來的幸福，那種幸福是來自遙遠的，遠如天際。

　　在柔軟的床上，小Ｖ重新把白皙的身體還給了小Ｃ，小Ｃ在柔和的燈光下，注視了很久，像是欣賞，而又像是挑剔，感覺是那麼的熟悉，而又是相隔天涯的那麼的陌生。幾年來，小Ｃ的眼裡縱然有世俗的笑容，可無論他偽裝的多麼高明，總是帶有一絲的冰冷，這種冰冷也只有那些受過傷痛的人看的出來。他注視着這誘人的胴體，眼裡竟有晶瑩的淚花，可他眼角抽動一下，直接又把淚生生的咽了下去。

　　小Ｖ用手遮掩着，彷佛比原先害羞了許多，她閉上了雙眼，希望通過零距離的接觸，把原先的統統忘掉，希望用身體的幸福喚起小Ｃ久違的感動，好讓小Ｃ心靈深處寬闊的感情傷口早早癒合。她主動摟住了小Ｃ的脖子。

　　小Ｃ慢慢吻住了Ｖ的全身，一陣顫動，而後是兩人有力的呼吸，接着是小Ｖ另人酥軟的呻吟，而後是下體抽噎的疼痛，她從來沒有感受過小Ｃ如此狂野的力量，如同餓狼撲食，野獸發狂一樣。幾陣過後小Ｖ竟忍不住流下淚來。

　　第二天醒來，小Ｖ發現躺在小Ｃ溫暖的的懷裡，他還在熟睡，眼前依然是熟悉的輪廓，那修長的眉毛，那厚厚的嘴唇，還有那粗糙的有些癢人的鬍子茬，她深深的吻在他那寬闊的胸脯上，彷佛吻着一隻受傷的羔羊。

　　富有的生活方式，對於小Ｖ來說不用去熟悉，她很快就對周圍的環境了如指掌，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生活方式依然那樣怡然自得，悠閑舒適，而不同的是沒有了輕視的目光，也沒有了身體的拳打腳踢的疼痛。在小Ｃ上班的時間裡，她或者看點時尚雜誌，或者看會感人淚下的電視劇，或者帶着寶貝狗去逛街。晚上則是小V的纏綿悱惻，和小C的翻江倒海。

　　美好的生活持續了一年。

　　這幾天小V總是嘔吐，還有些頭暈，了解女人的人都知道這是懷孕的生理反應。她偷偷地去醫院做了檢查，肚子里的孩子竟有拳頭那麼大！她在心裡有幾分驚喜而有些擔心，驚喜的是，有了孩子就有了拴住小C的DNA繩子；擔心得是小C會不同意過早要孩子，因為畢竟他們還沒有那一張紙的證明。

　　她忐忑不安地撥打了小C的電話說“C，我有了。”小C聽起來竟然很平靜，說“好好養身體，生個活蹦亂跳的兒子。年底我們結婚吧。”小V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可自從小C得知小V懷孕后，漸漸對她冷淡了。許久都不來這裡一趟，每次打電話催他，他總是說“公司有事情，忙完就過去”。後來電話也不接了，看着漸漸大起來的肚子，V心裡有些耐不住了，她知道裡邊有了問題。在感情問題上女人要比男人嗅覺靈敏很多。

　　直到一個孤獨難熬的夜晚，小Ｖ撥打了小Ｃ的手機。

　　那邊，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小Ｖ，是吧？你終於打來電話了。以後小Ｃ不去了，那套房產他已經轉賣給了常威，你如果還想住就跟着你的小Ｄ，如果不，就搬出來吧……”

　　“小Ｃ呢？”她有一屋子的醋意和一屋子的被判入地獄的絕望。

　　“呵呵！別C呀C呀的了，聽得我都肉麻！你愛他？他愛你？笑話！”那邊是一陣冷笑。

　　“可我這裡有孩子！”她想做最後的警示或者掙扎。

　　“孩子怎麼了？沒有了錢，就什麼都不是，呵呵！”那邊滿是春風得以。

　　還是小V扣斷了電話，不過那女人的笑聲讓她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