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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結(11)

手機:M版  分類:精彩小小說  編輯:pp958

  凌晨的大街上,靜寂而冷漠。再難尋得行人的蹤影,偶有出租車停靠在路旁歇息,車內司機斜仰在調低的座位靠墊上打盹。只有路燈不知疲倦,依舊露着安祥的笑臉,陪伴在樹的周邊;隨着微風藉著燈光,樹的影子投影在地上,婆娑起舞,參差不一。城市上方的天空,倦怠的死灰一片,星月不知何時消隱無蹤。

  沉溺於夜色的心潔,拖曳着沉步。不歸的心,無心去喚醒打盹中的出租車司機,依然故我的選擇在馬路上量着回家的路程。不管她如此固執己見的強行融入夜色是否和諧,孤單的身影早已是夜景的一部分。

  心潔的家離美容院約四公里的路程,半個小時后,她來到了自己家的門口。遲疑了幾分鐘后,她還是開了門進去。家裡的燈熄着,從街上透進來的弱光,心潔看到了客廳沙發上陳志的外套,想來陳志已經入睡。隨着心潔的關門聲,從卧室里傳出陳志起床的動靜。

  “你去哪裡了?我給你打了很多個電話,你為什麼不接?”陳志穿着睡衣從卧室里走出來質問,睡眼惺忪的連連打着磕睡倒坐到沙發上,一付迷糊懶洋洋的醉態。看得出他晚上又陪客人喝酒,也許他的賈靜也陪在身邊。一想到賈靜和陳志,心潔心中的那個結就又在拉扯着她的神經。脆弱的神經又開始不自覺的在尋找它的護身盔甲。

  “喲!難得!”心潔嘲諷着,“今天怎麼轉性了?突然這麼關心起我來?我去哪裡難道事事都要向你彙報不成?”心潔還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快速的打開瞄了一眼,果然有九個未接來電,全是陳志打來的。想必是自己在美容院消費時,衣服被小霞掛到柜子里沒有聽到。就算是聽到,她也懶得接陳志的電話,那是她為自己僅有的一點自尊在尋求自由的藉口。

  “你別冷嘲熱諷,用自己的腦子想當然。我一直都很關心你和兒子,難道你會不知道?難道你沒有感覺到?且不說事事管着你,但是,你總得接個電話,告訴我去了哪裡,大概幾點回家吧?我是你老公,總還有這個知情權吧?”陳志睡意全消,從沙發上站起來去開燈,復又坐回沙發燃起了一根煙。

  “我有知情權嗎?以前,你半夜三更在外面的花花世界里瀟洒時,我有質問過你半句嗎?你不會自私到想用‘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思想來控制約束我的行動吧?”心潔不管陳志會怎麼想她,也燃起了一根煙,捲縮在沙發的另一頭吞雲吐霧着。兩個煙槍同時發著“煙霧彈”,客廳里馬上聚集着大量的煙霧,正慢慢騰騰的瀰漫著。

  “我沒有要控制你什麼,我也控制不了你的行動。我只是想知道,你半夜三更回家,到底去了哪裡?”陳志看着心潔換了個髮型,長發錯落有致的從臉頰兩側垂掛在胸前,在燈光的照射下柔順的髮絲油光發亮,襯着光潔的臉和特意整理過的清秀眉毛。心中大致已有數,她今晚的去向。只是,他還是想從心潔口裡得到確切的證實。

  “我去消費了。美容院的錢還沒付清,你給我錢吧!”只有思想齷齪的人才會用卑鄙的眼光去度量別人的行為,以為別人都和他一樣灰暗醜陋、庸俗不堪。

  “多少?”陳志想,去那些場所消費,這個小錢她會沒有嗎?不是每個月給了她五千嗎?

  “一萬。不,更多。”心潔大膽的脫口而出。話題既然談到了錢,心潔只想拿到本就應該屬於她的那一份。不說去管陳志的所有財產,最起碼屬於自己的那一份怎麼說也要爭取到。此刻,小霞曾經在美容院里說的話,激起了心潔的鬥志。

  “什麼?去理髮店弄個頭髮,進美容院做個面膜就要花這麼多?你到底去了什麼地方,被人殺豬了吧!”自己的女人一定是昏了頭了,真是無知。這樣下去,什麼時候被人賣了還不知道。陳志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不給是吧!何必扯出這些話來。我被人殺豬了,我願意。”心潔用混話刺激着陳志,想看他是什麼反應。

  “我給。”陳志熄了煙頭,從沙發上的外套口袋裡翻出一張農行卡,遞給了心潔,並說,“密碼是兒子的生日。”心潔毫不遲疑的接過卡,放進了自己的口袋。心想:這一張怎麼夠,他應該把所有的卡都交出來。

  “其它的卡呢?”心潔投石問路,進一步試探陳志的反應。

  “一張還不夠支付你的消費?”陳志質疑。拿不準心潔心裡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

  “以後,我要自由支配。你把所有的卡都交出來吧!省得你在外面養小情人,拆散了這個家。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和賈靜沒有關係嗎?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澄清自己的清白。”見陳志沒有說出特別難聽的話。心潔又以家為緣由撒下了一張網,期待一次性收服陳志。網做他,讓他沒有再翻身反抗的機會。

  “你把我想得也太那個了。唉!算了,不和你計較這些。”說著他又翻出一張工資卡交給心潔,以此來表明自己和賈靜沒有任何瓜葛。並接著說,“再有就是對公的帳戶,明細也是在你們財務室里。交由你們財務室的朱會計和王出納打理着,我平時只是簽個字而已。現在你大權在握了,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心潔放好了陳志的工資卡,並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以後,關於中心的款項支出讓我來簽字,你必須把這個授權給我。”心潔見陳志已落入她製造的虛網,就開始準備收網。

  “你一個女人懂什麼呀!我要投資還要經過你的同意?那你叫我以後怎麼開展工作?怎麼來做新技術的研發?”陳志覺得心潔有些得寸進尺,無理取鬧。

  “不是我一個人來決定,你必須和我商量。我去中心上班總得管點什麼,做點什麼吧!你不會是想明放着我上班做個樣子,實則是要架空我,安撫我的情緒?那我去上班有何意義?我不管,大的投資必須要和我商量。雖然我現在對業務上還不懂,但是,我以後一定會懂。”對於陳志一直小看自己,心潔心裡很是不痛快。

  “只要你能做到,不對我的投資研發意向指手畫腳,亂了我的事業計劃,其它的都可以考慮和你共商探討。”心潔鬆了口氣,卸下心裡的盔甲,一切來得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嗯!我不干涉。一切以你的事業發展為主為重。”心潔不想再逞口舌之快,見好就收,該妥協時就得掌握好分寸。以後共事的日子還長着,心潔一點也不着急。朝夕相處,總能逮到機會。一旦有了機會,還怕沒有時間慢慢來滲透他的思想。要想達到自己心中的目的,似乎經過今晚掌握經濟大權這件事上看來,也不是不可逾越的。看來,只要有心用心,一切皆有可能並不是空話。

  “好吧!”陳志打着哈欠向心潔的身體挨過來,“老婆,我們睡覺去。再不睡就要天亮了。明早還要帶着團隊跑步,你也一起去鍛煉身體。上午,省里的幾個領導要來觀光現代農業,不能有閃失,養足精神了好應付。”

  心潔沒有作出明顯的反感反應,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入了卧房,各人躺在一張床上想各自的心事。沒過多久,陳志爬上了心潔的床。心潔本能的抗拒,但沒有推他下床。夫妻倆分床久了,突然共卧一張床,也許只是不習慣。陳志見心潔給自己一個大冷背,就把自己的臉緊貼她的後腦勺。閉眼聞着從心潔頭髮上散發出來的淡雅的洗髮水香味,並伸手擁抱着她的腰。心潔只是靜靜地側着身,沒有去理會陳志的一系列動作。

  “以後少抽煙,煙對女人的皮膚不好。”陳志邊說邊去扳動心潔的身體,期望心潔能移去冷背面對着他睡。

  心潔佯裝已經睡着,依然側着身,不去理會陳志的生理需求。陳志悻悻然的偃旗息鼓,沒有再去強行勉強她。

  陳志收回手平躺着想:一個如小孩子般的老婆,一個情緒化的小女人,要如何來獲取她的芳心?為了贏回她的信任,自己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什麼都依着她。這樣的女人,往後是否事事都不能和她計較。他要如何來呵護她?

  這個時候心潔也在想:一個大男子主義的老公,要如何來和他和平相處?往後是不是就這樣一直安然無事下去?所有的對與錯,是不是都不能放到桌面上來解決?所有的吵吵鬧鬧,到最後留下的是否只是兩個人之間的相互暗暗較勁、怨恨、埋怨、指責?還是到最後,其中一方或者會妥協,或者以離婚收場?難道婚姻就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生活上的永無止境的心靈角逐?婚姻也許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戰場,誰也不會知道,到最後誰的勝算會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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