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癌症對抗的日子之三

　　8月5日應大哥的要求從中醫院辦理了出院。下午快下班時大嫂打電話說大哥痛得很厲害，問怎麼辦。我叫大嫂給大哥按摩、熱敷試試。知道沒什麼用，但確實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了。

　　晚上我值班，小胡給我送飯過來吃過晚飯後我即溜出去到大哥家看看。提前給三哥打了電話。我到時三哥已經在那兒了。說大哥好點后剛吃了晚飯，上廁所了。我坐下好一會兒大哥才從廁所出來。不一會兒二哥也來了。大哥沒提出出去散步，我們就一直陪坐着聊天。起初大哥還和我們談笑兩句，後來可能實在很難受了，大哥便不再說話，在沙發上或坐或靠或躺，有時又彎下腰把頭埋在沙發上，不停地變換着姿勢。可以想象正在承受極大的痛苦。我們也只能這樣陪着，閑聊着，眼睜睜看着，不能分擔一二。可怕的癌痛！後有一個大哥的多年的老同事兼朋友來看望大哥，大哥也只能假裝堅強，強撐着站起來換到藤椅上坐好一點兒，對來訪者的詢問，也就簡單回答了一二句后便不再言語。9點過我回到了值班室。

　　8月6日上班給大嫂打電話詢問大哥的情況。大嫂說昨晚睡得還好，現在和二哥、大嫂的弟媳一起到篆塘把脈抓中藥去了。聽后我覺得寬慰了許多。后三哥在上問我是否打電話問大哥的情況。我們的心理都是一樣的，想知道大哥的情況，卻又害怕打過去聽到不好的消息，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下也總是要想辦法得知了才放心。三哥擔心地說，大哥這種情況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簽證辦下來的那一天。我聽了有一絲傷感有一絲生氣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說不管怎樣，總要儘力滿足大哥的心愿。

　　下午二哥到我辦公室來拿大哥病歷的複印件去給大哥辦理特病卡。我問起大哥的情況時，二哥說大哥抓藥回來還上了單位一趟，只是醫生把脈說大哥很多臟器都虛弱。下午臨下班大嫂又打電話來說大哥痛得厲害，痛了幾次了，每次都要持續好幾分鐘。安慰了大嫂幾句，晚飯後過去看到大哥已經吃過飯了。問起大哥痛的情況，他說今天其實一整天都痛，背部和右臀，右大腿，痛的時候衣服穿在身上摩擦的時候都有擦傷的感覺。我問大哥是否又到人民醫院住院看看，或者選擇到重慶。大哥說也沒什麼用，還是痛，問難道醫院疼痛科都沒有專門針對疼痛的方案嗎？我說止痛的方式都比較單一。大哥已經服過一粒羥考酮緩釋片了，我過去后他問過是否可以再服一粒，爾後又服了一粒。應大哥的要求我和大嫂陪着大哥出去散了一會兒步。

　　身體極不舒服的大哥走得很慢。和平時的風風火火判若兩人。靠在弱小的大嫂肩上或走或停，時而坐一會兒。走不多時，背上的衣服便濕了很多。帶出的一瓶中草藥當茶喝，一個小時便喝完了。沒有路燈的地方漸漸暗下來了，月亮卻很明亮在掛在天空，我們靠着南州中學的欄杆看操場上幾人在那兒快速地散步。又是快到月圓時，大嫂昨天即叫我聯繫國外的侄兒請長假回來。近9點大哥靠着大嫂慢慢回家了，我也和小胡以及在廣場跳蹦蹦床的兒子一起回家。

　　8月7日，6點過大嫂的電話即把我從睡夢中驚醒了。昨晚12點過才入睡。大嫂說大哥又痛了很多次，似乎愈來愈嚴重了，問怎麼辦。大嫂再次囑咐我聯繫侄兒回國。掛斷後不一會兒大嫂又打過來說大哥願意到人民醫院住院。痛到沒辦法了也只好選擇自己一直不願意相信的西醫治療。遂聯繫了二哥三哥一起送大哥到醫院，辦理了入院手續。又口服了兩粒嗎啡。醫生給大哥輸液了。中午1點過大哥給我打了電話，但手機在辦公室充電，2點回話過去，聽到大哥的聲音相當虛弱，感覺還口乾。囑咐我給醫生打電話說不要輸放療的葯，說今天輸液后總的感覺好多了，只是感覺腹脹。早晨只喝了一盒奶，什麼東西都吃不進去。四點過打電話過去聽說大哥吃了半盒飯睡著了。醒后大哥請假回家。

　　晚飯後到大哥家，看到大哥正和三哥說笑，便感覺很欣慰。聽大哥的聲音又覺得有些中氣了。吃了小半碗飯。9點鐘我們回家二哥問起他的情況時，大哥說仍是背部不很舒服，但這樣不影響睡眠。侄兒說星期天早晨到重慶，要在上海轉飛機。大哥仍是不願侄兒回來，怕影響侄兒的工作，大嫂倒是鬆了一口氣，一直習慣於依賴大哥的她急於需要新的支撐。

　　2014.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