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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周朴園的形象

手機:M版  分類:文化隨筆  編輯:得得9

淺析周朴園的形象 標籤:圓明園的毀滅

  《雷雨》是曹禺先生1933年創作的優秀話劇劇本,是一部傑出的現實主義悲劇。《雷雨》以本世紀20年代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國社會為背景。通過一個反動的封建資本家周朴園家庭內部的種種糾葛和周、魯兩家錯綜複雜的矛盾衝突,揭露了以周朴園為代表的封建資本家腐朽、偽善、兇殘的階級本性,鞭撻了黑暗的社會。

  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國都市裡,資產階級往往帶有濃厚的封建氣息,周朴園正是他們中間的代表。周朴園既是一位在德國留學過的有資產階級自由平等思想的知識分子,又是一位具有封建專制思想的新興資本家。他的形象,主要是通過他與侍萍、蘩漪兩位女性形象以及他與魯大海等人物的關係表現出來的,他對侍萍的“懺悔”、對繁漪的專橫、處理罷工的手段等等,給予了有力的揭露和批判。在《雷雨》中他被定位為一個專制蠻橫的封建家長和典型的剝削階級資本家形象。

  他的發家史就是中國大資產階級的發達史,唯利是圖、自私、專橫、冷酷、殘忍是他形象的反映。為了自己發財,他在哈爾濱包修江橋,就故意讓承包的江堤出險,淹死了兩千多名工人,每個小工的性命扣三百塊錢,發了一筆“絕子絕孫的昧心財”。他當了煤礦公司的董事長后,殘酷剝削工人,工人起來罷工,為了鎮壓工人運動,他唆使礦警開槍打死30多個工人,鎮壓工人罷工運動,同時用狡猾卑鄙的手段收買工人代表。而他個人的“事業”,“地位”,就因幹了這許多傷天害理的事而蒸蒸日上。30年前,還是大少爺的他為了娶一個有錢有門第的小姐,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趕走了為他生下兩個孩子的女佣人侍萍及侍萍懷裡奄奄一息的才生下三天的他們的小兒子,作者借這些行為表現了周朴園的唯利是圖、自私、冷酷、殘忍。30年後,周朴園逼繁漪吃藥這一場面,把他的專橫表現得淋漓盡致。繁漪認為自己沒病,不願吃藥,他卻當著兩個孩子的面強制性地命令繁漪把葯喝下去,他冷峻地對繁漪說:“就是自己不保重身體,也應當替孩子們做個服從的榜樣”,直到繁漪含淚喝下才肯罷休。應該說,此時此刻,周朴園關心的並不是繁漪的病,他注重的是自己在家庭中的權威性,他的話語就是法律,要繁漪吃藥的目的是要她給兩個兒子做出服從的榜樣,他竭力要維持自己家庭的表面平靜,讓家庭成為符合他個人意志的“最圓滿最有秩序的家庭”。周朴園,這是一個封建頑固的偽善家長,一個專制蠻橫的丈夫,也是一個虛偽的資本家,更是一個為利益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很多人都認為周朴園壞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他專橫、粗暴,是封建禮教的象徵。為了和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結婚,他把遭受他侮辱、迫害並為他生了兩個孩子的丫頭梅侍萍,在大年三十晚上驅逐出去。周朴園對侍萍的感情態度。過去人們認為周朴園對侍萍是始亂終棄,而周朴園對侍萍的懺悔和懷念也被認為是虛偽、假善。令人感到頗有意味的是,周朴園與梅侍萍之間究竟有沒有真正的愛情?答案應該是肯定的。周朴園是愛當年的梅侍萍的,我認為,他們是真心相愛的,而且他愛梅侍萍愛得刻骨銘心。從整個劇情看,周朴園對梅侍萍也付出了真情,他後來一直對梅侍萍念念不忘,正是這一段感情太深的緣故,才會導致他後來兩次婚姻都不如意。如果周朴園只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是見一個愛一個的花花公子,那麼他就沒有理由將侍萍用過的傢具保存完好,將侍萍的照片珍藏身邊,保留侍萍在世時的生活習慣,連梅侍萍當年生孩子不敢吹風要關窗這個習慣都保存下來了,保留侍萍給他縫過的舊襯衣。每年四月十八都要為侍萍做生日,為大兒子取名為“萍”,向人介紹時,把侍萍美化為很賢惠很規矩的小姐等等。劇中有幾回蘩漪說“熱”,要開窗,僕人就說,“老爺說過不叫開”,為什麼?老爺說已經死掉的大太太過去是怕開窗啊。可以想象,周朴園把梅侍萍趕走以前,他們是有很深的愛情的。由此可見,周朴園不應該只是一個冷酷的殘忍的資本家,在他內心深處也有更豐富的情感,至少還沒有忘記過去,沒有忘記和侍萍共同生活的歲月,經常獨自一人長久地凝視侍萍的照片,也不應該只是做給別人看的虛偽之舉,而是他內心受到長期自責又無處排遣的表現。因為封建社會的“門當戶對”的傳統觀念和家庭所施加的巨大壓力,使他無法選擇,使他不得不做出違心的決定,使得侍萍雪夜出走。而且劇目的四幕,都透露出他不斷地對侍萍進行懺悔。所以他仍是有人性的,是痛苦的,無可奈何的,他跟侍萍都是封建禮教的犧牲者。

  周朴園對侍萍的感情是有許多真實的成分,當然,這種懷念是有條件的、有前提的,那就是以侍萍的“死”為前提,以侍萍不再對他的名譽地位妨礙為條件。30年後的一天,當侍萍活着出現在他面前時,開始是漫不經心地用對待下人的態度談起了雨衣和關窗的事。忽然從侍萍的關窗動作上看到了似曾相識之處,感到奇怪,認真地詢問:“你貴姓?”氣氛趨於緊張,情節出現波瀾,而魯侍萍平淡地回答,又使氣氛稍有緩和;周朴園就口音把話題引向無錫,轉彎抹角有意識地詢問三十年前發生的“一件很出名的事情”,魯侍萍在周朴園的連連追問下,仍然保持語調的平緩;但聽到周朴園在有意撒謊,遮蓋罪行,於是她悲憤地敘述了自己30多年來的悲憤遭遇,使周朴園驚恐緊張的情緒不斷增長;他時而“痛苦”,時而驚愕地問:“你是誰?”;當侍萍巧妙地露出自己的身分時,周朴園已經驚恐地語不成聲。因為他意識到侍萍的出現,將威脅到他的名譽、地位、家庭,他以前的種種罪惡將昭然於天下,所以他立即感到“驚愕”“惶恐”。他以為搬了家,離開了無錫,從前的罪惡無人知道,可侍萍的突然出現,卻給他精神上以沉重打擊,他表現出的驚恐萬狀正是他內心虛偽的表現。他認出侍萍后,首先是翻臉不認人,厲聲責問“你來幹什麼?”“誰指使你來的?”妄圖恐嚇侍萍,但侍萍從幾十年的壓迫中已經把自己磨練得頑強勇敢,周朴園的責問只能引起侍萍悲憤的反駁;周朴園見硬的不行,又以“現在你我都是有子女的人”,舊事“又何必再提呢”,試圖穩住魯侍萍;然後又採用了哄騙的手段,口口聲聲地表白他沒忘舊情,屋中陳列着從前她喜歡的傢具,每一年都記得她的生日,保留着關窗的習慣,多少年來一直在“紀念”她;最後,他拿出五千元支票給侍萍,希望平息30多年來的舊恨新仇。周朴園的這些表現和他在前邊所表現出來的對侍萍的懷念、關心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其一言一行都暴露出他的資產階級本性。周朴園關心的並不是侍萍,而是他個人的私利,他的社會地位和他在家庭的尊嚴。他害怕自己與侍萍的關係再次暴露,害怕別人從這種關係中看到他醜惡的靈魂和虛偽的本質,使他身敗名裂。

  周朴園面對自己的兒子,依然擺出資本家對待工人的冷酷面孔和傲慢的態度。他明知故問魯大海“叫什麼名字”“有什麼事”,繼而教訓他“只憑意氣是不能交涉事情的”,嘲笑他是“傻小子”,諷刺他“沒有經驗只憑胡喊是不行的”,最後惡狠狠地向魯大海宣布:“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說話,礦上已經把你開除了。”由此可見,周朴園與魯大海的衝突,是兩個階級之間的鬥爭,從而揭露了周朴園反動的階級本性。

  《雷雨》中出現的人物具有複雜性,周朴園也是複雜的。我認為周朴園的人性是被那個時代所異化的結果,他是封建家庭倫理的被吃者,他的專橫、狡猾冷酷、虛偽不是他自己所想的,都是社會和家庭的壓力所造成的,他不能自由地追求自己的愛情,把他自己的人性壓抑起來。那個時代讓其成為了犧牲者,他是值得我們同情的,讓人不自覺地感到深深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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