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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海更藍的_3000字

分類:初三作文  字數:3000字  編輯:得得9

   比海更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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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琅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我被罰站在一個離她很遠但又在她視線審察範圍的角落。張琅的表情和手勢像是一個巫婆要撕咬什麼,她臉漲得通紅像煮熟的紅鴨蛋,但唯一不同的就是看她的臉不僅不像看紅鴨蛋一樣腦里頓時脹滿食慾,反而覺得那團火像有燎原之勢一樣迅速蔓延並在你心裡“嗶嗶剝剝”地燃燒起來。我索性別過頭去,用我留了好久還引以為豪的長指甲摳着終年被水浸濕的灰黃色牆皮。牆皮上有許多細細扭扭的字跡,我把頭往前往前伸了伸用我既不大也不明亮的眼睛辨識着,“賈歡是大肥豬!”、“黃二狗去死!”、“319班主任張琅是只半死不活雌雄同體的臭蟑螂!”……我趴在牆上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些前輩高人的真跡,張琅在電話跟前唾沫橫飛地講着。 

  “我說您呀,還是管一管她才好,”張琅尖着嗓子掛了一句,然後轉過頭輕微而迅速地瞥了我一眼,“你知道她做什麼嗎?!”她把手指彎起遮在嘴前,因為情緒激動雙肩也不是上下聳動着,像一個啼笑皆非的小丑戴着紅鼻子給別人取樂。我無暇顧及她,一束強烈的光線反射到我的眼裡,那些字跡像是被刻進牆裡一樣,碾落下的碎末摻雜着細微的疼:“肖xx******是沒娘的野種!……” 

  “任琪!任琪!”張琅朝我喊着,示意我去她那裡。張琅今天穿着前些日子買的廉價蕾絲裙,裙角掛着幾根掉色的線頭。臉上塗了至少不下三層的密密的粉底,嘴巴抹得像被開水燙傷了的驢唇。她把自己極稀疏的頭髮燙成了大卷,像把一碗吃剩的泡麵生生地扣在頭上一樣。我斜過眼瞥了她一眼,她有些氣急敗壞地踩着摩登走來,“蹬蹬、蹬蹬”,像回老院時夜裡老鼠啃門板一樣。 

  “你沒有聽到我在喊你嗎?!”她氣喘吁吁地喊道。我背過身去繼續機械地運轉着摳牆皮的動作。“任琪!——”張琅突兀地向前邁了一步,一把抓起我的手。我不滿地抬起頭來怒視着她。“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張琅指着我故意剪掉半條褲腿的褲子咬着牙說,“一個學生穿成這個樣子成什麼體統?!”“你不服么?”我直起身子往前跨了一步,張琅的劣質摩登被一顆小石子絆了一下,險些跌後去。她心有餘悸地捂着胸口,一時間忘了下一句要和我說什麼。“你也不自己照照鏡子去,”我低頭埋埋自己的衣角,“就你那地攤上淘的三流貨還敢穿出來顯擺,你不怕別人笑掉大牙我還怕別人說我們省重點中學師德低下師風敗壞呢!”張琅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波濤洶湧一會兒布滿陰翳。“你跟我去教務處!”她命令似的喊着,又細又短的手指頭不偏不倚直指着我。“我不去。”我開始向樓梯轉角走去。她不死心地追上來擋在我前面,“你媽媽——政教主任也在等你。”“我沒媽!”我一把推開她展開的手臂自顧自地向樓下走去,“你告訴那個女人少胡言亂語,我媽自打我十歲就死絕了。”“任琪!任琪!……”張琅那些我聽得磨出耳繭的聲音被風一吹順着各個方向散去,在面積不大樓層不高的學校里被反射來回,形成一片顛覆的回聲,最後隨時間消逝。

  你張琅能耐再大也就一趨炎附勢趁風吃屁的小市儈。踩着雜亂的腳步我嘟囔了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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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八”是市裡最紅的酒吧,幾乎每個周末我都要去。不夜城裡開着各種各樣的刺激人視覺神經的燈光然後不停地播放着最大音量的搖滾樂。我坐在吧台上會要一杯很炫目的酒。我尤其喜歡調酒師細長白皙的手指不停地嫻熟地在瓶瓶杯之間花樣百出。他告訴我說這種酒叫“蘇幕”,然後黠黠地一下趴在我耳邊道,這是女孩子最喜歡的飲料了。“它不是酒么?”我一手拿着透明的杯子看着裡面妖嬈卻並不粘稠的液體向他問道。“當然。”他有些得意地回答我。“那為什麼喝多了會暈眩?”我端起杯來輕輕抿了一口,微有辣意,辣中有甜,甜中含涼。“因為它是用思念一滴一滴釀成的,”他盯着我手裡的杯子,眼裡波光流轉又瞬時恢復安然,只一個人痴痴笑道,“它還有一個名字,很怪,但卻很有趣,叫做‘夜夜除非’。”

  人們瘋狂的呼喊聲和口哨聲還有高跟鞋碰撞地板的叮叮聲和近乎刺耳的音頻聲相互交雜在一起。他點了煙並且在我面前遞了一支,我看着他手裡的煙,又看看他,說,再來一杯吧。他說嗯好。他的手是我怎麼也看不膩的,我很是迷戀甚至是貪婪地看着他修長的十指,他側臉的輪廓只剩個大概的影像。我的手將要觸到它時,他說酒好了,然後迅速地把酒杯塞到我手裡。我往杯里放了許多切好的冰塊,然後饒有興趣地看着它們發出呲呲的聲響在酒杯里打轉最後溶解,感受着緊貼杯壁的手心溫度的變化。

  “你手機響了。”他一邊收拾着狼籍一邊向我示意。

  “你說什麼?”我只覺得頭腦里暈沉沉的眼前出現了諸多如許的幻影,“我聽不到!”

  “你手機響了!”他說,“準是家裡人着急,害怕了。”

  “你真是獃子!”我頭也不抬地伸手往前亂抓,他沒有躲,我拽着他的領口努力地站起來,然後指着他說,“我哪裡有家人!”“你媽呢?”“別跟我提她,我媽死絕了。我沒有媽!”我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蹦出來。“你爸呢?”“失蹤掉了。”我啞笑道。“失蹤?”“嗯,跑到另一個世界去了。”“你——”他還想問什麼,可終究沒有開口。“你手機響了!是真響了!”眼裡那些紅紅綠綠的條影一陣陣刺痛我的腦神經,胃裡辛辣的液體一陣翻湧。我終於沒能忍住吐了出來,穢物濺了他一身。“你還好吧?”他忙手忙腳地往我嘴裡灌着白開水不住地輕敲我的後背。“我…我沒事!”我一把推開他,又一股酸液從胃裡竄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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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時已經第二天中午了,我揉揉太陽穴撐着快要炸裂的腦袋走下床。房間里拉着窗帘,陽光滲透進來似籠着一層淺黃色的霧。門突然被打開,張琅滿臉關切地走進來,“任琪,你好點了么?”她看起來有些疲憊,黑黑的眼圈不知是因為想試試煙灰妝還是熬夜沒睡。“這是我家,請你出去!”我把頭別過去,冷冷地說。“哦?是嗎?”張琅笑着,“你再仔細看看。”我仔細地打量四周,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屋設與我的房間極為相似,但卻憑空多了一個精緻的梳妝台和鏤刻雕花的書架,木製的地板和我房間的墨綠色大理石尤為反襯。“我怎麼會在這兒?”“我去那裡接你回來的。”張琅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看到我疑惑的神情她又解釋,“我昨天打你好幾遍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後來有人拿你手機打給我了。”然後張琅自言自語似地嘟囔了一句,原來他在那兒。

   張琅騎着摩托車載我進校門時引來了一片詫異的目光,那些女生們簡直比發現新大陸還要激動。“張琅對那個小痞女還沒放棄啊?”,“那女的可是政教主任的女兒,張琅肯定得費盡心思地討好她啊!”,“我看她那翹到天上的尾巴總有一天會被人用剪刀狠狠地剪掉!……”我扭過頭去不去看她們那些令人生厭的表情。

  “任琪,到——”還沒等張琅說完我就從摩托車上一躍而下,張琅有些尷尬地笑笑,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去教室的樓梯口那個女人面無表情地站着,黑色制服V型領口,還別了一個亮得晃眼的胸針。我試圖繞過她去——“小琪,”她伸開胳膊攔住我。“幹什麼?!”我有些不滿。“我聽小張說了,”她把聲音往低一壓,帶着乞求的意味,“以後別去那種地方了,好嗎?”“我樂意,你管不着!”我一把推開她,頭也不回地逃似地跑去。那個女人像啞了嗓子的黑烏鴉,站在樓梯口張着嘴卻說不出話。

  我頭一次沒有拿小刀在桌上亂刻抑或是把手機音樂播放器開到最大音,那些小市儈詫異地看看安靜翻書的我,又詫異地看看嘴角一抹黠笑的張琅,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搖搖頭。理由其實很簡單,張琅答應每周日陪我到“星期八”,然後按照我的指令做任何事。“任琪同學,”張琅微笑着看我,我不禁一怔,“請你回答這個問題:在問句中,當你徵求某人意見並希望得到肯定回答時,通常用‘some’還是‘any’?”旁邊有小市儈低聲說,“是‘any’!”張琅顯然聽到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心裡一橫,想着偏和你們對着干脫口而出:“some!”“Great!”張琅高興地向我示意,“sit  down.”我沒想弄拙成巧了,小市儈一臉痛心遺憾的神色。

  在這裡我有必要介紹一下我的好朋友,王瑜瑾。她是個性格挺孤僻得人,每天玩命一樣地學習。當初張琅把她派來和我同桌以提高我的成績時絕對沒有想到短短一個星期時間她就成了我小跟班式的好朋友。她會像孩子一樣搖着我的胳膊懇求說,“小琪、琪琪,我們很久沒有去小吃夜市了,我的魷魚都想我了呢!”每次我都一臉鄙視地說王瑜瑾你就是高分低能的典型範例,她就睜大眼睛故作吃驚狀然後撒嬌似的語氣說我哪有我哪有。期終考最要我命的一科就是地理,地理奶奶好像和我有相同的脾性一樣遠遠見了我就唯恐避而不及。放在以往我根本不會擔心考試掛紅燈,可這次一想起張琅猙獰着笑臉一口挑釁意味地說我絕對考不過80的可惡場景時,我就橫下一條心為我的八十大關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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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琅這裡!”我朝張琅用力揮着手,她像個頭次上轎的新媳婦撥弄着衣襟不知道往哪裡走。她漲紅了臉在原地踱步,我跑過去抓起她的手腕就往酒吧里走。“誒——喂!”張琅失聲叫起來。“你到底怎麼了,難不成想回去?”我停下來,有些戲謔地問。“怎麼會,”張琅仰起頭故意不往這邊看,“我是說,我是說讓我再準備一下。”“等會兒可別忘了你說過什麼。”“……”

  進去時候他還在原來的地方,前面是林林種種的瓶瓶罐罐。“嗨!”他抬起頭看到我,又掃到了旁邊的張琅,笑容僵了一下。我沒察覺到他的神色變化,拉着張琅坐上高腳椅,然後對着他說來兩杯上次的酒。他笑笑,“告訴過你名字的。”一邊熟練地調起酒來。張琅臉色蒼白地坐在我旁邊,細汗順着發沿淌下來,我正欲開口問,一邊的他早已放下手中的酒杯端來一杯白開水,輕聲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張琅咬着嘴唇搖搖頭,吧台里的他疾步走出來不由分說地抱起張琅就往外走。“你要去哪?”我一把抓住他。“帶她去醫院,她準是不好好吃飯胃病又犯了!”他甩開我的手往外匆匆走去,我傻子一樣跟在後面。

  在我給王瑜瑾打電話后的三分鐘她就急匆匆地從家裡趕來。她頭髮都沒來得及梳,披散着就過來了。“張老師怎麼樣了?”她氣喘吁吁地問我。“不知道。”我往病房裡瞥瞥,他在張琅床沿上坐着不知道着些什麼。王瑜瑾順着我的目光也看到他了,她用眼神問我,他是誰。我搖搖頭。事實上除了知道他是“星期八”的調酒師,他配的酒很好喝之外我對他一無所知。空氣里詭異的氣氛持續了好久,最後還是他把沉默給打破了,“呃,你們?”他有些疲憊地走出來看見門口的我和王瑜瑾有些詫異。“張琅怎麼樣了?”我搶在王瑜瑾前面問出了這句話。“哦,小琅是胃病犯了,以前不好好吃飯落下的毛病。醫生說休息幾天調節飲食就好。”他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你認識她?”我把嗓子提到心眼,試探地問。“嗯。”他往病房裡看看,張琅平穩地呼吸着躺在床上,他又扭過頭來開始說。“我們很早就認識了,我是高她一屆的校友。”他看到我“僅此而已嗎”詢問的眼神,又往下說,“沒錯,我們是男女朋友,不過是曾經。”王瑜瑾在一旁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我卻不可置信地緊盯着他。他有些尷尬地笑笑,眸子里流出几絲憂傷。“我們大學生活是美的,美到羨煞旁人望穿鶼鰈。我以為我們的生活會一直那樣波瀾不驚地幸福下去,可沒想到畢業時我們對於未來的規劃出現了嚴重的分歧。”他頓了頓,苦笑道,“我只想開一個自己的酒吧每天調製出最美味的酒,而她卻想做一名教師,最後辦一所學校。”他有些激動,沒法說下去了,我問,“於是你們分手了?”他點點頭。

  窗外風忽然吹得烈了起來,颳得窗戶泠泠作響。張琅突然抱着頭叫了起來,他不顧外面的我們跑回去打開燈,握着她的手一直低聲說,別怕別怕,我在呢。

  我在呢。

5>

  一下子就安靜了。所有的喧囂彷彿從我身體里深深剝離。

  期終考時地理奶奶竟然給了我一個溫柔的照面,我第一次感覺那幾大洲幾大洋幾大平原幾大高原的原來也是那麼可愛。張琅拿着成績單走進教室時像只蝴蝶迫不及待地想要翩躚一樣,紅光滿面。她往我這看看,我得意地撇撇嘴。王瑜瑾在旁邊戳戳我的胳膊肘,小聲說,小琪這幾天是小吃節誒,我們去玩玩好不好?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喧鬧的教室突然安靜了下來,順着大家的目光我看到了門口站着的那個女人。目光逃似地從她身上遊走,我轉過身去。

 “任琪,”張琅朝我笑笑,“過來。”我看見她旁邊的女人露出一抹笑容。“小琪,張老師在叫你呢。”王瑜瑾推推我,好像我沒聽見似的又提高嗓音說了一次。我站起來,往門口走去。“小琪,”女人要拍我肩膀的動作被我不着痕迹地躲過,她有些尷尬地放下手。沉默的氣氛瀰漫在我們三個人之間,座位上的那些人們饒有興趣地觀摩着我們。“小琪,今天一起去吃飯吧,我想和你解釋一些事情。”女人壓低聲音,一臉懇求地和我說。“沒空。”我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女人的臉色僵了僵,張琅在旁邊趕忙插說,“任琪你們吃完飯後我陪你去星期八,把上次的補給你,好么?”她瞥了我一眼,黠黠地說著。“你說的?”我朝張琅看看,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張琅點點頭。“那好。”我回頭看看女人,她春花怒放的樣子。

  “小琪,來,做這。”女人一臉殷勤地搬開椅子,我直接繞了過去。她沒說什麼,坐在我對面,旁邊服務生滿面微笑地拿着菜單走來。“小琪你看看你愛吃什麼?”她把菜單遞給我。我沒看,直接盯着她問,“你找我來有什麼事?”“我,”她一愣,有些抱歉地對服務生說,“對不起,我們等會點菜,您先去忙吧。”“你是不是很恨我?”女人一臉平靜。“不恨,”我笑笑,“我為什麼要恨你?”她有些錯愕地看着我,我把目光投向別處。“你要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我站起身來準備離去,女人慌了,一把抓住我,“就不能……多陪媽媽一會兒嗎?”“阿姨,你認錯人了。”我扭後頭了朝她乖乖一笑,暗中用力掙開她緊抓我手腕的手。“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女人瘋了似地喊着,引來一陣圍觀的目光。“你爸爸他不是我害死的啊!”“你有什麼資格提他?!”我滿臉黑線地怒視着她,“你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爸爸的事情你最清楚!”女人癱坐在椅子上,趴着哭起來,肩膀一聳一聳的,那樣單薄。“你為什麼不聽我解釋,為什麼不聽我解釋。”她伏在桌上凄凄哭訴着,“那天真的不是你看到那樣……”

  是是非非本來就沒人能解釋的清楚。 況且保質期一過再解釋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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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琅果然信守承諾地跟着我來了“星期八”,王瑜瑾也被我軟磨硬泡地拉來了。王瑜瑾一直小心翼翼地輕聲問我:“小琪,真的可以嗎?我想我們還是……”“你要想回去你自己回去好了!”我頭也不回地回答,王瑜瑾乖乖地跟在我身後不再開口。

  “來了。”他微笑着看着我們,王瑜瑾紅着臉點點頭。“來三杯‘蘇幕’。”我朝他狡黠地一笑,得意地用眼神說看我記住那種酒的名字了。他熟絡地擺了三杯在我們面前,我抬起頭看着張琅。她怔了一下,隨即便明白我的意思。也不解釋便端起杯子就大口喝起來。也許喝得太急嗆住了,她不停地咳嗽,臉色緋紅,讓我感到她從未有過的可愛。“不要緊吧?我幫你喝。”他一臉關懷地問。“喂喂,我們可是客人,酒是要用錢買的!”我惱了他的插手。張琅笑笑,朝他揮手,“當年都沒來得及等你配好酒呢,今天就喝個夠。”“……”

  他送我們回家時張琅已經醉得不醒人事了,嘴裡嘟囔着些什麼,渾身酒氣。王瑜瑾一直在旁邊叨叨,小琪都是你啦,張老師醉成這個樣子。我也開始暗暗責怪起自己了,早知道她這麼不勝酒力就應該讓她做些別的,害得我現在還得照顧她。因為張琅家離得近,所以沒費多大週摺就回了家,他要繼續照顧張琅,我瞥瞥王瑜瑾又看看他,“你還是送她回家吧,小丫頭怕黑。”“我……這個……那個……好。”他躊躇了半天還是答應了,我看着癱在床上的張琅心裡騰升出一陣無奈,自然而然地想起那次醉酒的自己是不是也面對過無奈的她。

  “坐起來。”我拿着擰好的毛巾沒法給張琅擦臉,她一翻身朝着地上吐了起來。往她嘴裡灌了幾口水她才算是清醒了些。“吶,啊,任琪你真好。”她孩子一樣囈語着。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我就不明白你爸爸當初為什麼要騙你呢?”她翻了一個身,“明明是他逼你媽和他離婚的啊。”“你說什麼?!”我聽清楚了,朝張琅吼着。她喝太多了,無暇顧及我。“你媽做了那麼多,更何況你不是她親生的,你為什麼要往死逼她呢,為什麼呢?……”她壓低嗓子哭起來,“我連叫她聲媽的權利都沒,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你好傻啊小琪……”我把她一個人丟在房間跑了出去,月光不甘寂寞地泄了一地,涼透人心。

  沒有人和我說過世界的怪誕,我愚蠢地以為它和我一樣天真。

  老謀深算。

7>

  王瑜瑾說,小琪我們去看話劇吧,現代劇。我點點頭。

  學校的會台一般不用,大多是表彰大會或者中考動員時才用,我沒想到她會把我帶到這裡。劇情真是爛透了,怪不得只有我們兩個來當觀眾。那個演戲的女人一直在台上哭訴,說丈夫怎麼婚外情怎麼抱回私生女又怎麼攛掇她倆內訌。我忽然感到極大的不舒服,正欲起身忽然王瑜瑾拉住我,一臉懇求地看着我。然後突然就閉幕了。我詫異地看着那一片偌大的黑幕布,感到莫名其妙。

  小琪,我想和你說。

8>

  結局令人荒謬的可愛。我張開雙臂擁抱她的時候她哭得細雨梨花。

  “我早都知道了,媽媽你好傻。”

  “對不起。”

  “請你,請你千萬千萬別恨他。”

<完>

  天愛上了海,可空氣阻隔了他們,他們無法相愛。天哭了,眼淚掉進海里。即使不能相愛,天也要把靈魂託付給海。

  從此,海比天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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