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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愛戀

手機:M版  分類:愛情散文  編輯:小景

  我還不會走路的時候,母親她出去幹活時總帶着我,若干田裡的活,就把我放在田埂上的樹下,我基本上都在睡覺或玩抓到手裡的青草。若在山上砍柴,就把我放在墳頭前的平地上,因為墳頭前的位置是山上能找到的最平坦的地方,然後她就開始較為安心的幹活,有時候,她幹活太投入,會暫時把我忘了,等我醒了,找不到她,就會哇哇大哭,她猛地一下聽到哭聲,驚着了,以為我正在被野獸叼走,就往往連滾帶爬地從山上下到我身邊來。

  母親經常這樣把我亂放,有一次,一個人路過,見了正在熟睡的我說:“咦!這誰家怎麼這麼過分,小孩死了怎麼好亂扔呢------”與他同行的趕緊阻止他說:“別瞎說!這是多賢的女兒放在這睡覺,他老婆在那幹活呢!在那,看到沒!”

  長大之後我對墳頭特別害怕,別說近距離觸碰,幾乎都不敢斜斜的瞄上一眼。還有就是不喜歡在密閉不通風的空間睡覺,可能就是嬰兒時期天當被,地當床的睡多了,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

  等我會跌跌撞撞地走路了,母親就不敢這樣帶着我了,爺爺奶奶又不樂意看管我,母親沒辦法就經常把我放在哪個婆婆家,或開代銷店的小蓮阿姨家。母親與小蓮阿姨比較要好,所以我在她家的時間較多,小蓮阿姨自己有兩個兒子,大的叫佟,小的與我同歲,名叫蕭。哥哥比弟弟大兩歲。

  可以想象,小蓮阿姨把我們三個小不點放一塊咿咿呀呀,摸爬滾打,她自己一邊看顧生意,一邊看顧我們。只是可惜至極的是那些嬰幼兒時期與蕭在一起的日子,我是沒有任何印象的,當然,即使有印象那又如何呢?

  那會兒,村裡還沒有幼兒園。我就這樣東拉西扯地長到了五六歲,再學着自己照顧弟弟。

  七歲,我上小學了,與蕭同班,蕭是班長。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蕭的,反正等我有了記憶開始,我就已經很喜歡他了。下課時我總是偷偷盯着他看,他的眼睛又大又亮,當他看着你時,那大大的眼睛似乎涵蓋了千言萬語,只是可惜他很少看着我,也很少與我說話。

  他總是和燕在一起玩耍,一起放學回家,一起寫作業。

  他們兩家離得近,在同一條弄堂里,而我家在水之北,他們在水之南,雖然這水只是一條小溪,可水南水北卻像兩個世界,放學后我是沒可能會與他們一起玩的,我家那一片我有自己的玩伴。平時我只有到他家開的代銷店買鉛筆,買橡皮,買皮筋時才能看到他,去他家的路上我總是很緊張,又有些歡喜,希望小蓮阿姨不在家,能由他來把賣出的東西遞到我手上。

  有一次我滿心歡喜地接過他賣給我的鉛筆和皮筋,一路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回家,到家看了之後卻很傷心,兩根鉛筆都是開裂的,十根皮筋里有七八根都是一扯就快斷的。我坐在那裡對着這些東西默默流淚,後來母親見了,讓我別哭,說是要找小蓮阿姨告狀,讓她教訓教訓這小子,這小子太壞了,把不好的東西賣給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聽后還是很傷心,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平時不理我,不與我說話也就罷了,還要故意針對我。

  母親拿着鉛筆與皮筋去小蓮阿姨家了,母親說明情況后,小蓮阿姨驚呼到:“這個孽子!我就奇怪平時我整理出來的次品去哪了!原來是這樣!我還特意囑咐他們,哪些另外放的是次品,不要賣出去,要退回去的!這個孽子,怎麼這麼壞啊!”

  母親從他家走出來后,剛好在路上碰到蕭,就攔住他說:“蕭,你為什麼要把壞的東西賣給米亞呢?你們小時候在一起都這麼要好,長大了怎麼就不好了呢?”

  蕭聽到‘你們小時候在一起都這麼要好’這句就開始發飆了,一邊朝母親吐口水,一邊罵髒話,母親很無奈,搖搖頭,走了。

  蕭更加不理我了,他和燕繼續青梅竹馬,而我依舊喜歡他,死心塌地的------

  在村裡的小學上了兩個學年之後,因為一些原因,我去了LY縣的姨媽家讀小學了,一年之後,又回來了,父母把我弄到溪東鎮小學讀書,但是由於從5年制換到6年制,再從6年制換到5年制,我跟不上了,只好降了一級,莫名的是我又和燕同班了,我一直沒問過她怎麼也來這裡上學,又為什麼也降了一級,更沒有問蕭的情況,我不敢問啊!只能暗自猜測,他還在上村小,或者三年級之後要翻山越嶺去到鄉里讀了-----

  一晃小學畢業了,我和燕都考上了江二中,更讓我莫名且興奮的是蕭居然也在二中讀,他二年級了,我在想這算殊途同歸嗎,老天爺這麼眷顧我?

  開學那天,三個母親一致同意讓蕭帶着我們兩個女孩去學校報道,因為是住校,所以我們背着米,提着生活用品出發了,我特別激動,想着這漫長的十幾里路,終於有機會可以和他說話了,我興奮的小臉發燙,嗓子發緊。

  可是蕭接過燕手裡的行李兩人一起並肩抬着走之後就沒看過我一眼,也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我一個人默默地走在他們後面,看着他們肩並肩,幾乎手拉手的樣子悲從中來,小小年紀第一次體會到天堂直直墜落地獄的感覺,我在想為什麼呢,我比燕漂亮多了啊,成績也比她好一些,又比她活潑可愛,燕就是個悶葫蘆,可是為什麼他就是不喜歡我,不瞧我一眼呢 就這樣我一路自怨自艾,悲悲切切的跟在他們後面走到了學校。

  直到現在想到那一路的情形,都還是忍不住替那時的自己心痛!

  那會兒二中的學生宿舍就一棟共兩層的樓房,女生住二樓,男生住一樓,兩個樓梯間分別是男女生廁所。對面是食堂,食堂進門兩側屋檐底下是兩排水龍頭,我們就在那刷牙洗臉,洗米蒸飯。

  那天,找到宿舍之後我在上鋪整理收拾,突然有人找我,我朝門口一看,內心一陣狂跳,是蕭!他說:吶,菜票拿去!

  原來是臨行前,母親托他幫我買的菜票,說完他就走了,沒有回頭,沒有任何停頓。

  我在一(1)班,蕭在二(1)班,蕭還是他們班的班長,我們交集不多,卻也總是碰上,沒有張愛玲的那句問候“原來你也在這裡!”只有低頭或錯眼無視。

  蕭成績很好,得到教導主任的青眼有加,一次,教導主任在校門口的辦公室叫住我,示意我過去,我進去之後一愣,發現蕭也在,主任拍拍蕭的肩膀,問我認不認識他,我當時可能很無語,又很寞落,訥訥地說了一句:認識,我們同村的。

  認識 笑話!何止僅是認識!他------我------他化成灰我都認識!

  後來他考上了中專,一年之後我考上了高中,從此之後,我們真的分道揚鑣了,再也沒有面對面過,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那句“吶,菜票拿去!”成了我的這段愛戀里的唯一一個迴音!

  也許每個人都有這樣一段或兩段無疾而終的愛戀,它在陰暗的角落裡生根發芽,可終因得不到陽光的眷顧而蒼白枯萎了!

  因為他不是你的人間四月天,只是你混沌情感世界開初的一份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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