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春雪

　　才進四月份，很快就到清明節，我們一行人乘車到沿線各工區去例行每月一次的考核。

　　車窗外下着很大的雪，從風擋玻璃窗向前看可見度不足30米，司機把車開得很慢，公路上車輛也比較少。有位同事風趣地說道，是誰選擇了今天下去考核？他的話打破了車廂里的寂靜，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書記趕忙轉過身子衝著大夥推脫着說：“今天可不是我選擇的。”他的話把大夥逗樂了。玩笑的話進行了十幾分種，車廂里又恢復了先前的沉寂。有的同事仰靠在椅子上閉着眼睛打盹，還有的擺弄着手機，我一直把臉朝向車窗外面，思緒隨着目光游弋。

　　車窗外面雪下得還很大，不比三九天里鵝毛般的大雪小，我想着這場雪對春播有利，是豐收年的好預兆，也猜想今年一定準是個豐收年。

　　我向遠處眺望，一塊塊田地、一片片林木、一座座山巒都已經被雪復蓋住了，呈現出銀白的顏色。近看，雪花露在公路上面就融化了，路面上像才被雨水沖涮過一樣。當我瞧見路旁兩側的樹枝上掛滿了雪的時候，忽然想起十幾年前也是這個時候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看到的霧凇景象。

　　記得那天，陽光十分充足，天氣顯得特別晴朗，陸地上還殘留着頭天里下的雪，還沒有融化凈。我和同事在鐵道線上行走，線路的右側是山體，左側是條河流，在鐵路線與河流之間長滿的各種樹木。我就是被這裡的樹木呈現的景象驚呆了。樹木在陽光映照之下，每一根樹枝上都像掛着一粒粒耀眼珍珠，晶瑩而透徹、閃爍而明亮，彷彿看到水晶世界一樣。我問同事，這真是怎麼回事？他說，這是霧淞，昨天下的雪落到樹枝上，在陽光照射下融化后又結冰，有時候河面上形成霧氣接觸到樹木遇冷時，也會凝華成這樣，形成這種自然景觀，每年只在這個時候多會看得到。這是我才第一次看到霧淞的景象。

　　當我還陶醉在那次欣賞霧淞景觀的時候,我們到達了第一站地，隨後又去了幾個站地，這中間我們一行人在外面吃過午飯，往回返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十五點多鐘了。

　　在返回的途中，雪仍然下着，車窗外已經滿目是冬天的景色了。我想着，這樣的景色不會持續多久，雪很快就會融化后消失，恢復到昨天前充滿勃勃生機的模樣。也假想到，如果明天或是後幾天天氣突然回暖，掛滿樹枝上的雪亦會融化結凍，在陽光的映照下形成無比壯觀的霧淞景象。假如明後幾天有時間或機會再乘車經過這段路程或是徒步到這裡，所見到的霧淞的景象時的心情也會不亞於第一次看到霧淞時的心境吧。我只是這麼假設，時間或機會是沒有的，因為還有很多事情脫不開身。

　　瑞雪兆豐年。這是春天裡下的一場雪，是有利於春播的一場雪，也是值得我回味的一場雪。

　　寫於2014年4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