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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鴻雁飛過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曆數過人生的風風雨雨,不再為一絲的秋思而傷,不再為一枚落地的楓葉而泣,這就是生活,這也是成年的開始。曾經是那樣的嚮往長大,曾經是那樣的嚮往單飛。不受家人的束縛,不受世俗的打壓,我行我素,張揚個性,徜徉自由。當中年的騂站慢慢靠近;當至近的親人慚慚離去;當幼小的孩童重複着自己過往的任性、天真;當繽紛濃烈的想像被無味平淡的現實衝散。卻有了不安的衝動,不想這過山車般的生活,讓自己苦短的人生不快,讓存活在這世間的主角受盡煎熬。於是,急切的盼望着,能有一場洋洋洒洒的大雪。讓我們盡情的追憶童年,盡情的舒放心懷。

  也想似年青時那樣,看世間萬物,都似有情有意,有血有肉;不想有今昔這般心跡,用太多的理性看待事物本身;也想躍動的心再有流水落花那般的感嘆與情絲,再有菊花台賞月的浪漫心跡;也想似年青時那樣,看不起眼的棗花也能使思緒紛飛,望房檐上掛着的串串冰凌,也能使寂寥的冬季生機盎然。不想讓今昔的心境,使原本就味同嚼蠟的生活本身,只是機器不停的日夜運行和生存率的計算。

  有多少的夏日不再細品嬌媚的月色;有多少的秋日不再凝神燦爛的星光;有多少的冬日不再留戀皚皚的雪原;有多少的春日不再感懷艷麗的花團。被世俗羈絆了腳步的我們早已無暇顧忌這些浪漫,已無暇停足這些風花雪月。忘記了槐樹下那娓娓動聽屬於爸爸的故事;忘記了棗子樹下那香香甜甜的屬於媽媽的月餅。那份甜淡的寧靜早已消失殆盡。在嘈雜的人流中,找不到往夕的純真,被歲月腐蝕的臉孔寫滿了滄桑,虛偽地活在這個骯髒的濁世中,隨波逐流,沒完沒了的上下沉浮。曾經的夢想就像大海中的沙粒,早已沉澱的不知去向。充塞着大腦的是糾纏不清的生活瑣屑、分不清的幾分幾量、以及敷衍不完的偽善.

  遐想着如果能重新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該有多好。那樣,天空中過往的大雁,就不會因塵世的污穢而遷移;可以不再因痛苦而悲傷,不再向世俗搖尾乞憐。想我所想,做我想做,談一場轟轟隆隆的戀愛,擁有一段美麗的浪漫。沒有必要強求什麼,順其自然走好眼前的路。即使踩着厚厚的枯葉,腳下也多了份鬆軟,多了份牽扯;孤寂的旅途上,多了份葉子用生命彈奏的音樂。

  然而,生活不管我們有多累,卻在一刻也不停的往前走。窗外的雪花靜靜的飄落,曾經不知所措孤寂的我們,守着爐火到天亮,卻找不到自己的歸宿。盼望有雪的日子,不再遙遠;也盼望有雨的日子,不再遙遠;總是在盼望中等待着奇迹發生,等待着可變發生。當歲月讓曾經貌美的女子不再嫵媚、動人。才明白悲傷總是在冬季來臨。卻原來,徐娘半老的人生就似行駛在路上的車,經常會遭遇堵車,會不經意的遇到紅燈,或者因為違規而遭遇罰款,很少有一路暢通的時候。世間萬物,無論是楊柳也好,還是桃花也罷,也不過是紅極一時,衰敗一世。歲月不會因此而留戀什麼,它只是位冷眼旁觀的獨裁者,高高在上,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它的法眼,也逃不過它的審判。於是,貧富好壞,終歸於一冢。從容也罷,傳奇也好,平淡也罷,一切終歸於浮雲,終會被歲月之風吹亂、吹散。不緊不慢的只有歲月自己。

  原來,上天生人,恩賜予人五臟六腑,同時附贈七情六慾。領悟了真諦的人,放下了一切,空空如也,輕身縱飛,自然其樂無窮;誤食了假諦的人,背上了所有,行囊厚實,重身難離,自然其苦無邊。因此,當鴻雁飛過,沉魚躍出,視而不見,才是為人之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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