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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霜冷山依舊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得得9

  依就是春寒料峭。北方的春來的不是很早,蕭條而空寂,空氣中還瀰漫著冬的氣息,那寒冷的氣息是一簾冷冷的幽夢,一直不肯謝幕。

  然而,終是在那朝來寒重、晚來風急時,春天揪着時光的衣襟,潺潺流水似的悄然來到我的心中。

  遠方的風景就這樣在大山之巔,對我充滿了莫名的誘惑,大山也就這樣,時常在我的夢中靠近,像鮮花一樣搖曳、新鮮而又燦爛。於是乎,在春的萌動中,踏着清晨的幽靜出發,隨着高海拔戶外的驢友們來到了青海省互助縣大俄博山。

  到達登山地點后,抬頭遠望,一座並不出奇的山峰出現在視野里,山是平靜淡然的,不為外物所動。是經年累月的蒼桑,成就了大山的無言謙卑之魂,是嚴寒酷暑的砥礪,打磨了山的剛毅傲骨之志。遠眺天宇,天空陰雲密布,山巒連綿,只可惜看不到藍天白雲,只是灰濛濛的一片。此時,我們已被群山環抱了。於是便迫不及待的跟隨“凡隊”沿着左側線路向第一座山腳下走去,一段緩坡蜿蜒曲折,平風淡景,就像年輕的時光,起初的積澱,並不繁忙也很平淡,方向也不夠明晰,所以多少會經歷曲折,心中對登頂巔峰時直視蒼穹的豪情就越加嚮往了。

  每一座山都貫穿着一段天崩地裂、歲月滄桑、傲首蒼穹的故事。

  來到山腳下,一座稍顯陡峭的山峰出現在眼前,山坡上遍布着草本植物,抬眼望去無路可尋,於是在“凡隊”之字形的登山路線中我們緊隨其後,在爬行中,突然發現這座山看似有路,實則無路,看似無路,實則有路,猛然一想,其實路不就在我們每個人的意念中嗎。中途停步,“沙子”和“海螺”在同時抬頭仰望,大概在默算着第一座山頂的距離吧。而遠遠落後的“過客”似乎今天狀態不佳,但還是在安全員“崑崙大哥”的注視下不緊不慢的向上爬着。到達第一座山頂左側時,“小虎”很愜意的在一塊巨石上做着伸展運動。

  沿着山脊前行,沿途很多奇形怪石,或聚集成堆,或散落山間,或立或躺,石面斷層紋路千姿百態,冥想這些寂寞千年的靜石,陪着漫山歲月,綠遍又紅遍,紅遍又綠遍。中途休息中,海螺姐在她的百寶箱中不斷變換出酸酸的山楂果、巧克力、甜美的糕點分享與大家,頓時,我們體力俱增,在淺雪與草垛交錯中開始攀爬第二座山。而這樣的山,爬行起來似乎要比剛才的容易、輕鬆許多。一路喘息,一路艱辛,不經意間回望來時的山路,眼前雲海一線天盡現遠方,但見千峰逶迤、延綿起伏在雲海里,天與雲交相輝映,雲與山玉帶纏腰,這邊雲繞着山,那邊山攬着雲,一動一靜,虛實變幻多姿,給人一種空濛迷茫、神秘莫測之感,真有一種奔向世外仙境的感覺。此時,我想,假如不回頭呢?豈不是錯過這最美的風景嗎?人生旅途就像登山,一個個目標如山頂之塔,我們是否太看重目標,而忘記享受快樂?行走中,我恍然明白,山才是心靈的驛站,在山路上遠離了浮躁奢華,摒棄了功名利祿,世界也正因為有了山,才充滿了起伏變化,才會以不同的高低參差鋪展着各異的風景,又以大自然的平衡之手,着意營造着大山險峻的美麗。

  在這樣的感覺和思緒中,我們來到大俄博山主峰腳下,凡隊與沙子帶領我們兵分兩路向主峰挺近。看似不遠的路,山頂上的三角形標誌近在咫尺,但碎石鋪路,每前進一步,都需要付出雙倍的體力和耐力,上一步滑半步,坡儘管陡,路儘管滑,但我們仍然小心翼翼的向上前行着。

  山,因為隆起,顯示着它的巍峨,因為低凹,顯示它的虛懷若谷;因為險峻,顯示它的氣概,因為平坦,顯示它的沉穩。

  登山則情滿于山,觀海則意溢於海。當我們站在山腳下仰望山頂時,那麼遠、那麼高、那麼陡,這時才發現,每前進一步,眼前的風景各不相同,直有直的好處,曲有曲的理由,險有險的俊秀,高有高的風度,就這樣,一路爬行,一路喘息,竟然到達!登上4150米的山頂,極目遠眺,群山在腳下起伏跌宕,層巒疊嶂,連綿不絕;雲海繚繞,山色空濛,氣勢雄渾,無限風光盡收眼底,“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壯闊胸懷油然而生。我們流連於群峰懷抱之中,深深呼吸着群山的氣息,享受清心洗肺的舒暢,忘卻了都市的喧囂,傾聽着春風的呼嘯,歲月的枯榮,人間的滄桑,靈魂的曲直,於是我們許一個心愿,讓它在心海里慢慢成真,於是我們放飛鹿馬,努力追求心中的光明和期盼,於是,我們與群山共舞,演繹着自己的悲喜故事。

  從早晨9時至12時30分到達主峰,我們爬行了3小時30分,此時,疲憊不堪的我們在主峰下的緩坡上開始準備用餐,而“過客”離主峰只差一步之遙,大家鼓勵着,說笑着,為他加油!最為歡笑的是,大家看到了凡隊在巍巍群山的注視下,瀟洒自然、不緊不慢、怡然自得的出恭。嘻嘻!

  即使留戀這群山的巍峨,即使不舍這雲海的飄渺,我們依然會離去。下山途中,凡隊、溪流、崑崙大哥、我們四人一路談笑風生,很爽利的向山下衝去,而海螺、小虎、沙子、過客則慢條斯理的緩行着。中途會合時,我為三位蒙面大俠拍照留念。

  回到山下,回首再看主峰,渺渺茫茫,已被雲霧所籠罩。但我想愛山爬山的人,不管結果如何,總是有征服巔峰之志的人,站在頂峰時,或許不再興奮於頂峰的風景,而是回望自己走過的綿長山路,會驚嘆於自己面對艱險與疲苦的意志,也會感觸到自然的偉大和個體的渺小。但不管怎樣,人生總有低谷時,也總有巔峰時,人生不會只登一座峰,不會總停一處高,更多美麗風景在路上。

  劉塘說:你可以一輩子不登山,但你心中一定要有座山,它使你總往高處爬,它使你總有個奮鬥的方向,它使你任何一刻抬起頭,都能看到自己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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