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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小景

  微涼的季風輕拂着面頰,風裡捎來陣陣桂花的清香,縷縷香氣水樣溫柔,靜靜漫過鼻息,殷勤沁入心扉,柔柔地撫慰心的茫然疲憊,撩人心緒。這種誘人的滋味,無能怎樣矜持也把持不住無力阻擋。感受着這貼心又暖人的柔情似水,躁動不安了一季的焦灼終於不再望眼欲穿,目光坦然愈來愈安寧,沉浸在靜好的時光,盡享着點點滴滴的舒心適意,心曠神怡,不禁暗自欣喜清涼來襲,天涼好個秋!

  循着縷縷 馨香,一簾心事流露羞澀半掩惆悵,彌散在秋風裡若有似無,隨着徐來的涼爽,似斷線的風箏掙脫了束縛,了無牽挂自由飛翔。秋意濃情意濃,漾起層層過往的漣漪如夢似幻。往事越千年,意猶未盡夢難斷,一曲悠揚盡纏綿。

  那個時期的我二十多歲,獨在異鄉為異客。穿梭在陌生的城市街巷,做着年少輕狂的夢,驛動的心無限憧憬。眼裡溢滿的繁華,耳邊此起彼伏的喧囂,與內心淺藏的荒涼和孤寂是那麼的格格不入,有種寄人籬下的凄涼時刻清醒着自己,不是歸人 ,只是這座城市的過客。心無所依寂寞難耐,胸中的蠢蠢欲動總在一次次的失意后啞然。無助而平庸的我不堪沉淪渴望改變,相信勤能補拙,一心想要尋求夢寐的幸福,可卑微的身份坎坷的經歷,常常讓心左右徘徊望而卻步。

  幸福似乎只是個傳說,總是漫不經心地躲藏 在遙遠。無情地拒人於千里之外,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沮喪的心一度沉默又寡言,木然地活着,毫無快樂可言。一成不變地循着無欲無求的軌跡,苟且地得過且過,滄桑而疲憊地應對着日復一日的繁瑣,不再有任何新的奢求和慾念。

  夜幕降臨,白日的浮華隨着夕陽西沉,五光十色的璀璨競相閃亮。將白日的喧囂和紛擾小心翼翼地來摺疊,邀寂寥與落寞的身影來作伴。交相輝映的霓虹流光溢彩,宣告着又是一個不夜城。不夜城即將迎來不眠夜,不眠夜裡又將上演多少風花雪夜的浪漫?天河金聖地藝術沙龍里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座無虛席。這是一所夜晚娛樂休閑的好去處,有着極高的藝術氛圍,每晚都有專業的樂隊歌手舞蹈表演嘉賓,悉數登場輪番獻演。

  夜夜司空見慣的場景對身為員工的我來說,早無任何的驚奇,現場一陣又一陣熱烈的掌聲,讓人恰似置身歡樂的海洋。盡情享受着藝術盛宴的人們,忘我地沉浸在快樂無限高潮迭起的氛圍中,樂不思蜀不忍離去。沒人在意側立一旁的我隨大流,是牽強的附和還是自然的反應?

  驚訝間燈光熄滅全場嘩然,清脆嘹亮的小號聲響徹了大廳,一曲“西班牙鬥牛士”讓人身臨其境。一束燈光靜靜地映照着舞台上的男子,萬眾矚目抬眼望去,四周一片靜寂,只有悠揚的小號聲穿透了夜色,似天籟神曲般靜靜悠揚。拂動善感的心弦,讓心也跟着悠揚,聽得人如痴如醉。

  舞台上的男子有張極其精緻又混血的面孔,身材魁梧挺拔,舉手投足彬彬有禮,彰顯出一種優雅而高貴的氣質,似一個體面的紳士。再仔細一看那面容那眼神恍然間又似曾相識,略一思索,腦海即刻又呈現出另一幅生動的畫面,“聰明難,糊塗更難”,這句經典的台詞是時下熱播的廣告語家喻戶曉,寓意深刻又耐人尋味,讓人深深地銘記在心。這不是小糊塗仙酒廣告里的人物嗎?此時此地偶遇如此雷同之人,難道真是無巧不成書?莫不成偶像遠在天邊卻又近在咫尺?我不是追星族但也按捺不住心跳加速,外帶一陣陣無法掩飾的竊喜,心生疑竇,此男子果真就是彼男子?

  又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將我從想象中帶回現實。“感謝光臨金聖地藝術沙龍,希望我的表演帶給大家一個愉快而難忘的記憶,下面我再為大家演奏一曲——溫柔的傾訴,希望你能同樣的喜歡”。磁性的嗓音一落,音樂隨即響起,小號聲再次悠揚。如此精湛又專業的表演,真讓現場的觀眾大飽了耳福又大開了眼界。可惜只是演奏了不多的幾支曲子,他就在眾人熱情的挽留喝彩聲中匆匆地謝幕了,揮揮手瀟洒而去。帶着自然迷人的微笑,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也許他該是趕場子去了,或許正有別處的觀眾正在翹首以待呢!

  曲終人散餘音未了,人們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事實:所有的嘉賓都是謹遵着時間節目的安排,有序而來的。這些嘉賓一晚上大多會轉場幾處,小號作為壓軸表演。一結束,震耳欲聾的搖滾樂便響起,餘興未了的人們紛紛湧入舞池,盡情渲泄尚未消褪的澎湃的激情,自由揮灑旺盛又過人的精力。現場的氣氛在dj賣弄又煽情的喊麥聲中,沸騰到了頂點。

  緊盯着舞池中一個個竭力想要表現自己的身影,在五顏六色幻彩燈光的映照下,無拘無束地自由地舒展着矯健。誇張地扭曲,瘋狂地搖頭,前後左右地搖晃。望着這動感十足的場面,好一幅活色生香,誓要將這場快樂的遊戲進行到底?我似局外人樣異常平靜,淡定的神情似乎若有所思,一顆心早不知游移去了何方?

  從此我的世界灑滿了陽光,不再總是陰鬱灰暗。日日都是晴空萬里,處處皆現艷麗芬芳。莫明的小歡喜洋溢,一份沉甸甸的心事就此擱淺。

  每日我總盼着天黑,度時如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期待一個熟悉的身影。眼裡心裡夢裡都是他優雅而迷人的微笑,激情的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燒,表面卻不露聲色一如既往的沉靜。想象着該鼓起怎樣的一種勇氣?又該如何去搭訕接近?證實猜測屬實。他那麼優秀那麼出類拔萃,就象高懸在空中的太陽光芒四射,我卑微的眼神只能遠遠地微微地仰望。

  又一個晚上,耐心地等待所有的表演結束,一直追尋的目光迎着迎面來的身影,下定了決心,主動上前,定要探個究竟。“嗨!可以問你件事嗎?”話一出口忐忑的心怦怦直跳,稍一遲疑他回答道:“可以呀!那就這邊坐坐吧!”磁性的嗓音再次撥動了心弦,眾目睽睽下我們很自然地坐在了一邊。慶幸那時燈光的黑暗,相信他定未看出剎那間我臉上便湧現的紅潮和一臉的尷尬。

  一落座看着周圍詫異的目光,我趕緊湊在了他耳邊:“哎!你就是酒廣告中的那位吧?”‘是啊!是我拍的,我還拍過很多其它的廣告,前段時間還和溫碧霞合作了部電視劇,不過還沒上映呢!”“啊?原來如此?”我更加驚訝崇拜了。一種古龍香水神秘的氣息象他一樣,悠悠地向我襲來,真讓人迷醉。“那你現在每天都來這嗎?”“也不一定!我們樂團有時有演出,我是首席小號手,而且還得帶學生,偶爾也拍些廣告,時間錯不開的話就來不了”········臨了彼此交換了聯絡號碼,約定等有時間了,再找個清靜地方好好聊聊。

  那個夜晚我失眠了,激動的心久久無法平靜。如此俊朗魅力十足的熟男誰能不為之心動?那聲音那氣息輕輕縈繞在身邊揮之不去,懾人心弦迷人心智,真有種擋不住的誘惑,這樣零距離的接觸更是讓人神魂顛倒無法自持。

  白天到了那則廣告時間,我定會準時收看,曾看過了一遍又一遍。夜晚臨到他表演,我又會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狂熱地追尋着他的身影目不轉睛。在他嫻熟的演奏下,優美的旋律輕輕流淌,每一個音符都滲透了無盡的詩意,直抵心底的柔軟,泛起陣陣無可言狀的濃情蜜意,餘音繞梁蕩氣迴腸。

  那聲音似滴滴嗒嗒的小雨,滴滴灑下的都是溫暖親切。又似纏綿的淚滴,輕輕敲打在青石板上,無意便奏響了自然的天籟。似獨自徘徊在悠長悠長的雨巷,驀地逢着位有着丁香般憂怨眼神的姑娘·········那聲音似一泓清泉,靜靜流過春夏秋冬,匯成首妙不可言的歲月動人的歡歌,寵辱不驚地訴說著往事如風,只是痴心難懂。不在乎未來將有幾多困惑?明天又將何去何從?只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那聲音似秋風拂過寧靜的原野,撩起伊人的發稍裙裾飛揚,徜佯在秋色無邊里,看滿城盡帶黃金甲,隨手蘸一筆濃濃的金黃,肆意書一頁秋意綿綿···········

  原來他是子承父業,自小便學習小號,曾畢業於上海音樂學院管弦系,小號是他的終身職業。他將為之努力奮鬥,要將熱愛的事業發揚光大。

  “青青子芩悠悠我心”不知不覺中我就陷入了愛的汪洋,我在漩渦中浮浮沉沉,心甘情願地幸福地被淹沒。曾以為一個人的天空也會風輕雲淡,殊不知你才是天際的那抹真正的蔚藍,沒有你的出現我的世界仍將黯然無色,哪來這般的絢麗多彩?我匆忙的腳步不再匆匆又匆匆,只因為有了這無可救藥的牽絆。

  一天夜裡,我們相約在不遠處的城市酒吧見面。下了班我就興匆匆地前往,這樣的酒吧在廣州這個國際大都市比比皆是,毫無任何的新意,可它的名字我卻欣賞。生活在城市的人們,快節奏的生活,高強度的工作,讓本是寧靜致遠的心,變得浮躁而世俗,或多或少都沾染上了些許拂之不去的陰霾。來這小小的酒吧這一方小天地,在舒緩的音樂聲中鬆懈疲憊,剖析自我。品一盞清茶,飲一杯小酒,暫時忘卻眼前一切的不愉快。尋找失去的浪漫,追蹤遺落的美好,珍惜眼前的風景,不失為明智之舉。

  一等再等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遲遲未見,傷感的情緒油然而生又迅速蔓延。迷離的燈光映照着蒼白的素顏,惜我憐我靜靜陪伴。閃爍的溫柔不禁讓人有了絲絲的溫暖。滿腹的傷心失望無處訴說,憂傷的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樣泛濫,偷偷拭一下,悄悄瞄一眼,見有人正在注視,又假裝若無其事,並瀟洒地點上了一支煙,一杯一杯自斟自飲。合著情不自禁滴落下晶瑩,通通地咽進了肚裡,醉眼朦朧中熟悉的身影終究還是出現。平生第一次因為一個男人竟然我也會如此這般,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

  繁華的廣州城啊!請為我作證:在這座傷心的城市,灑下了我多少辛勤的汗水?又有多少相思的淚?我美好的青春啊!就如同川流不息的人潮車流一去不復返,消失在漫漫的歲月里。

  曾經我們牽手並肩漫步在天河路,沉浸在二人世界似置身無人的街頭,夏夜的風深情地襲來,捎來最為親切的問侯,拂過青春的臉。望着你英俊的面容,我再也無法吝嗇讚美,“知道我給你打多少分嗎?”你笑而不語,“九十分!”我肯定地說。這個我今生見過的最有魅力的男人,其實在心裡我早就為他打了九十九分。人非聖賢,再完美的人也難免有些些的缺憾。或許觸景生情實話實說,你也說道:“你是我今生遇見的最好的女人,這輩子再也找不到你這樣的女人了!”······

  曾經在天河公園,遍尋旖旎的風景,想為我定格最美的瞬間,留作永恆的紀念。我身着紅色的裙,倚着一樹紅色的花,艷陽已早早地在我臉上塗抹上了層淡淡的紅暈,照片中的我又何嘗不就是一朵怒放的花?這些珍貴的照片一直收藏至今,一張唯一的合影被我東藏西藏,藏得渺無了蹤影,成為永遠的遺憾。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一天我真的就要離去。似南飛的侯鳥,高高地飛翔,帶着無限的嚮往,飛過一路的艱辛迷茫,始終找不到棲息地。累了倦了厭了,只能從哪裡來又得回到哪裡去,不然又能如何?

  那一日在石牌商場,我想為你買件禮物留着念想,想你在沒有我的日子也能睹物傷情。那些即將遠去的時光,希望永遠也不要遺忘。挑來選去你看中了一件襯衣一條皮帶,穿起來更加儀錶堂堂。攜手的人曾經陪我走過了一段寂寞的旅程,看過了花開花謝的風景。可你離我一直就是那麼近又那麼遠,若即若離。我是不是太失敗?你居然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禮物,就沒想到過要送我點什麼?難道你僅僅只是慷慨地送了我一段記憶刻骨銘心?

  時光清淺歲月嫣然。風掠過記憶的年輪,卻帶不走記憶中的片片斑斕。青春是一道明媚的憂傷,是一場盛大的絢麗的煙火盛開到極致的荼糜。那灑落在地的憂傷無法一一拾起,只能隨着時光的流逝漸漸消褪。想那擦肩而過的一次最傾心的遇見,定是前世一段未了的緣,猶如曇花一現。又恰似陳年老酒歷久彌香,塵封在記憶的最深處,無人知曉。稍一碰觸便濃香四溢回味無窮感慨萬千。如果這都不算愛,我有什麼好悲哀?謝謝你的愛,原來我只不過是被青春撞了一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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