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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樓台,夢裡水鄉

手機:M版  分類:優美散文  編輯:小景

  腳很痛,兩個腳跟都已經擦破了皮,每走一步都是擦着傷口的,灼熱的疼痛,讓我每走一步都要克服很大的困難。儘管如此,肉體疼痛並不妨礙我初進入西塘時的強烈驚喜。煙雨樓台,夢裡水鄉,作為土生土長的浙江人,這裡的景色是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的遙遠。很多年前,我生活的地方也曾是這樣的樓閣,這樣的亭台。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我對西塘的這種一見如故之情,恐怕也是我對童年無限追憶的深切之情,那樣的時光,那樣的景物,那樣的人兒,如今也都一去不復返了啊。

  一樣的青板石,一樣的木板門,一樣的黑瓦檐,還有那訴說著歲月記憶的剝落的小土牆,一入西塘,我便一發不可收拾地沉浸到了對童年的追憶之中。只是這裡的水更清更靜,這裡的地勢更平更齊整。台州三面環海,椒江早年就叫海門,也就是以一個小漁村為雛形發展起來的。所以,老家那早年的建築雖然也是一派江南水鄉的氣質,但瀕臨大海的蒼茫寥廓,卻不比這西塘的湖光波影來得秀氣俊逸,這種地理位置上的差異性在兩地的方言中也體現得很明顯。經過兩天的觀察交流,發現台州話跟嘉興話特別像,跟一位不會說普通話的老人家買豆腐花時,我們可以非常自然地用方言交流,而我跟蛋蛋用方言交流時,旁邊的嘉興人一聽便能猜中我們是台州人。即便是在浙江省內,這樣的相近度也是頗少見的,字詞的發音幾乎一模一樣,最大的區別便在發音的輕重上。台州人說話更渾重些,嘰里呱啦跟開槍似的,嘉興人說話則非常輕軟,極正宗的吳儂軟語。

  在中國園林建築藝術中,常常會採用種種手法來布置空間,組織空間。借景、分景、隔景、遠景、鄰景、仰景、俯景、鏡借,大中見小,小中見大,虛中有實,實中有虛,或藏或露,或淺或深,不僅在周圍曲折四字而已。這是我寒假在看宗白華老先生的《美學散步》時印象頗深的一段,現在處身於這西塘之中,便常常想起這段話來。那無處不在的妙處,那無不滲透的智慧,那無不流露的歲月情懷,常常讓我若有所思地凝佇很久很久。

  不知道這姿色妍麗的花叫什麼,只是從這一角度看去,儘是葉剪春雲細,隔花人分明的情致意趣。如此景緻,總令人浮想連綿,意興遄飛,更何況多情如我。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畫滿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后,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蒓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里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幽幽。

  露濕銅鋪,苔侵石井,都是曾聽伊處。衷音似訴,正思婦無眠,起尋機杼。

  走在石橋上,想象就像插了翅膀,湧現在腦海的儘是一幅幅動人清幽的景緻。叫住前面的蛋蛋,無不慷慨萬千地說起:蛋蛋,你覺不覺得這樣的石橋,這樣的樓閣,特別的有感覺。在那朱簾后,有多少思春的少女,對着窗外的藍天白雲,傻傻得發獃。又有多少恨歸的少婦,獨守空閨,端坐於床頭,思念着遠方的夫君,暗自垂淚。我越說越興奮,蛋蛋但笑不語,我便徑自吟起詩來:美人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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