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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記憶定格的一幅畫兒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pp958

被記憶定格的一幅畫兒 標籤:青澀記憶

  康建設

  車裡曾經放着一幅畫,一幅被原作者已經丟棄了的畫兒。他可能早已忘記了它的存在,而我卻還認真的保存了好久。這幅畫兒,其實於我,也沒有多麼重要,可就是捨不得拋棄。因為得到的不容易,所以放棄的也就不容易。想起,初見到它時,我很欣賞,也很喜歡畫中的美景,甚至都有些為之神往,為之陶醉了。它的作者當時視它為敗筆,棄之於一隅,恨之如入骨,幾欲焚之而後快。我向他索取,他說,留下它會敗了自己的名聲,不想給我。也不知道我當時犯了什麼病,硬是把它淘到了手。

  自從它屬於我之後,就一直睡在我的車裡,原封不動的放在那兒,都快被陽光曬殘了。那天,一個乘客要拿它來遮擋車窗,想用它來獲得不被日光暴晒的陰涼,都被我婉言拒絕了。不是怕他看到了畫的內容,而是怕他把畫兒損壞了。我寧可讓它就那麼靜靜的留在那兒,也不願別人提起它,甚至用到它。其實,我也害怕看它,可就是,不忍拋棄。

  畫上是一幅山水,其實很美,色彩分明,意境深遠。可是,我就是看不出它敗在哪兒?當時,拿它的時候,原作者也沒有明確的指出,只是說沒有畫好,很不滿意,讓我不要掛出去,還說別讓懂行的人看了等等。我其實當時並沒有在意他的話,還一直以為這是他的謙虛和不想給我的託詞。是不是它打擊了我的欣賞水平,而讓我捨不得拋棄它呢?也許是吧。現在想起我初見它的感覺,還是那麼清晰,那麼親切。也許,就是為了留住這點記憶吧,一直以來,我都沒有狠心的丟棄它。

  我不否認我是個特別愛美的人,一切美好的事物,我都喜歡。有的,因為拿不走,就只能過過眼癮;凡是能夠拿走的,我都要千方百計的弄到手才高興。或許,就是因為這個不良嗜好,才讓它徹徹底底的屬於我了。始於喜歡,而終於冷落,是否也能夠說明我是一個過性很快的人呢?而我這麼的對待它,是否也能夠說明我是一個忒心狠的人呢?我都無法解釋清楚的問題,別人又怎麼能夠說得明白呢!所以,直到我放棄它之前,它都在那兒安穩的獃著,漠視着我的存在。終將如何?我當時也儘力不去想這個問題,實在頭疼。

  也不知道畫兒是怎樣的想法,是甘願安穩地呆在車裡忍受烈日的暴晒呢,還是在設法乘着窗外的風遠遠的躲開我呢?是渴望被我擁有和欣賞呢,還是在抱怨我沒有擺正它的位置?我自己不用它,也不許別人去碰它,讓它的風采,就這麼被時間慢慢的給消磨殆盡,最終,也可能連它的容顏都看不清楚了。這樣看來,留着它,已經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意義了,不如放棄。

  也許,贈給寺廟,還是個最好的結局。就是不管原作者的意見,我還得有緣遇到合適的寺廟;就是遇到合適的寺廟,我還得給它尋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就是給它尋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我還得時常牽挂着它,還會尋找機會去看它。而任何寺廟,都是讓我心裡頗不舒服的地方,我怎麼能夠做到,去我不願去的地方,看我曾經特別喜歡的這幅畫呢?還是,讓風把它帶走吧。至少,風,會親近它,雖然不會欣賞它,但是可以幫助它到它所喜歡去的地方。也許,這種結局,它不會舒服,但是它一定會非常自由,非常樂意順從。

  我的喜好,是被誰這麼設置的?又是被誰給鎖定的?雖然,它現在已經不屬於我了,可是,那一絲的不舍,至今還記憶猶新。思來想去,略有所悟。原來,我喜歡的不是畫的本身,而是畫中的美景,是畫中那些不被別人看好的美景,卻是我喜歡的,使我樂意停留在其美麗的光彩中。是它鎖定了我的喜好,讓我對美好的夢境式的生活,產生了嚮往之情。不知不覺的,我離開了畫的本體,陶醉在自己美麗的臆想之中。畫的魅力如此,我實難抗拒,也是我活該受此番折磨。也許,這也是生活的一種。

  這,是個教訓。喜歡美好,這是人之常情,千萬不要像我這樣的喜歡;即使已經佔有美好,也不要像我這樣的佔有。我現在覺得,與其,讓畫兒無用的存在我的身邊,還真不如當初讓作者一把火給燒掉。燒掉了,它也就不會在我的記憶里盤亘那麼久,也不會讓我經受那麼多的無奈的選擇。選擇,於我來說,實在是一種痛苦。如今,放開了,不想了,卻是那麼的輕鬆自在。但是,這樣的經歷,我是不會忘記的。也許,以後我不曾想起,但永遠也不會忘記,因為,我曾經真的實實在在的喜歡過它。

  也可能,今後我的喜好,就已經被它鎖定,不再胡亂的變動。但是,我願意如此,也但願如此!你存在於哪裡,我可能不知道。但是,我清楚地知道,那幅美麗的、我欣賞不出毛病的畫兒,一定還在天地之間存在着。至少,它會幸福的存在於我的心裡,直到永遠……

  2012.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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