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鄉間的小路
手機：M版 分類：優秀散文 編輯：小景
那條鄉間的小路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我還很小的時候，就常隨母親來鄉下串親戚，探望思念已久的太姥，太姥一直活到了90多歲。
太姥家在豫東地區，那時回趟太姥家可是件很不易的事。不光坐長途車幾個小時顛簸一路，即便好不容易到了縣城，可鄉下的太姥家距縣城還有十多里的路程。那時鄉下還不通公交，也只能在路上攔輛拉貨的汽車，或馬車或拉平車的，遇到好心人肯幫忙搭載一段路，也就很奢侈了，要不，就得自己步行着回村了。
村東有條柏油路，這條路是通往縣城唯一的一條公路，我們沿着這條路來到了太姥的家。公路到村上還有一段3、4里遠彎彎曲曲、坑坑窪窪的土路，路面全是鬆軟的黃土。小路地勢頗低，比公路低去5米的樣子。小路兩旁是村民的莊稼地。
幾次來鄉下，幾次都從這裡下坡，因坡陡或許是慣性，我都是小跑着從坡上跑着下來的。也見有年齡大的、跑不動的，他（她）們只得小心翼翼挪着步子，慢慢從坡上滑下來，有的還粘了一身的黃土，拍打了好幾下，身上的土也打不幹凈，把我笑得直肚疼。
春去秋來。好多年了，每每下鄉來，看到的景緻往往是不一樣的，這讓人好生稀奇。除路兩旁的楊樹漸漸顯高、樹榦顯粗，樹葉依舊“嘩嘩”作響外，路兩旁長的全是快成熟的玉米。再來時，這裡竟變成了綠油油的麥田。有時，滿目是壓彎腰的紅高粱，或是將要成熟的金黃谷穗，或是匍匐在地上綠綠的紅薯秧子……
這裡鄉下的人們很樸實，他們幾乎天天忙碌在田裡。壯漢們的臉上黑黝黝的，手上的繭一個比一個厚實。婦女們則多在家裡紡花、織布，或坐在街口幾人圍坐一起，說說笑笑的，開心納着鞋底。
那時，我總感到他們的身上、頭上，還有那臉上到處都是灰突突的，總也洗不幹凈似的。就連屋裡的桌子、凳子上也是一層層厚厚的灰塵。那時的鄉下，風刮的也可勤了，空中到處瀰漫著黃土和沙塵。
還有一次，我印象特深，那天趕上大雨，再次途徑那條土路時，這裡已是泥濘不堪。有的地方凸，有的凹，到處是水坑，一不小心滑進去，水漫過了腳脖，腳會變得涼刷刷的。當我艱難地走到太姥家的時候，來時穿的鞋早已面目全非，新鞋也變成了黃泥鞋了。
現在想想，那時候經歷過的鄉下可真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