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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掠影

手機:M版  分類:經典散文  編輯:pp958

  關於鳳凰,我其實是沒有資格寫的,也不敢寫,我總覺得湘西自從有了沈從文先生和他的作品以後,以後我不知道,但至少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再也無人敢提筆了。然而鳳凰作為我到過的和我所感興趣的地方,我總忍不住要為他留下點什麼,即便是一些愚鈍拙劣的文字,也好為我日後的回憶留下一點憑據和紀念。多少年後,當我回首往事,我還會說:“鳳凰,是個浪漫的、美麗的地方”。

  在沈先生的作品里,鳳凰是一個純美的童話世界,有美麗的傳說,有淳樸的民俗,有動聽的歌謠,有象徵愛情的虎耳草,有曼妙的沱江和青青的荇草......

  有數不盡的浪漫和詩意。

  在長沙來讀書後,湖南籍的同學告訴我鳳凰是一個浪漫的地方,是最值得情侶們去共度美好時光的地方,我和她便是懷着這樣一種追求和憧憬來到了這塊嚮往中的神奇的土地。

  一古城小店

  在我看來鳳凰古城的古主要在於斑駁的城牆和無數青瓦木板的吊腳樓,沿沱江兩岸分佈,結構和南方的騎樓相似,只不過它“騎”的是沱江,沱江里有蕩漾的荇草,有往上往下的烏篷船,有撐着長篙的漁人和動人的號子,這些對南方的騎樓來說都是無法比的。

  古城牆一面臨水,有一座城門正對沱江,在那些烽火歲月了算是一處進可攻退可守的險隘,吊腳樓沿江伸展開去,沱江對岸的房子應該是發展旅遊業后新修的,歲月還未洗凈木板新鮮的黃色,似乎能還聞見木材特有的的清新氣味。

  我和她在古城玩了三天,每一天都有意外的收穫,儘管滿街都以特產的名義掛滿了現代化的時髦飾品,大有掛羊頭賣狗肉之嫌,然而着也擋不住古城特有的歷史氣息和文化韻味,只要你善於去發現,在這數不盡的店鋪中總還是有幾家能給你驚喜。

  我和她就在一個狹窄的巷子里發現了一個簡單的鋪子,這種地方應該很少會有人來,櫃檯上擺了幾輛鐵絲製成的樣子古怪的自行車,櫃檯內站一小伙兒,白白胖胖,很專註的正在做另一輛,我們看了很久,我想起我曾在長沙的地攤上買過一輛這樣的小車給她,大概十來塊錢,於是便問道:

  “這個怎麼賣的?”

  “價格不一,看你要哪一個”

  “這一個”我指着一個樣子怪怪得模型說。

  “八十”

  “八十?”我嚇一跳,“怎麼貴?”

  小伙兒放下手中的活計拿起小車對我們說:“這裡的每一輛小車都有一個浪漫的寓意,都是我用心做成的,都傾注着我個人的感情,你看這輛車,叫‘比翼雙飛’這是一顆心,反過來,這也是一顆心,兩顆心互相融合,再看兩邊,這是一對飛翔的翅膀,加在一起就是比翼雙飛”。小伙兒一邊比劃一邊給我們解釋,經他這麼一說還真是那麼回事。一輛小小的自行車也可以有這麼神奇。

  “哇,好厲害”她感嘆道

  小伙見我們感興趣,和我們談了很多,他是本地人,在長沙上完大學參加了工作,在學校時學會了用廢鐵絲做小模型,曾經做過二千零八倆小車迎奧運。現在有時間就回老家住幾天,開一個小店,但並不以此為生,只是偶爾來一次,用他的話說我們算是幸運了,看到了他的作品,後來他又陸續給我們講了很多關於小車的故事,都很浪漫而富有詩意,可惜現在大多已經忘記了。我們終究因為太貴而沒有買一輛,小伙說沒事,有人聽他的故事他也很高興。我很佩服他,不僅僅是他奇妙的手藝,還因為他在這物慾橫流的社會堅守住一片屬於自己的凈土,實在難能可貴。

  像這樣的小店,我只發現這一家,所以要在這裡詳細的寫一寫,對於其他的小店和他們所賣的東西,比如說苗銀,木雕,或其他的一些花飾,大多是工廠的結晶,不值得一記。

  二青石板小巷

  回學校后,有人問我在古城玩的最有感覺的是什麼,其實,我有很多有感覺的,比如說扯薑糖,聽做自行車的小夥子講故事,沱江泛舟等等,但我想這也要看怎麼定義這個感覺了,如果你愛熱鬧,古城的商鋪會是個好去處。如果你愛好寧靜、古意,古城也會為你提供一方凈土。

  我和她在一個微雨的傍晚無意中闖到了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乾淨整齊的青石板在雨水的滋潤下變成了青黑色,兩邊是高高的院牆,看不到別的景緻。小巷幽深而曲折,望不到盡頭,巷口有一家賣旗袍的小店,生意和賣的衣服一樣無人問津,我想,為什麼不賣一些土苗民族服飾,興許生意會好一點。從小店往裡走沒幾步,便有一家祠堂,硃紅色的大門緊閉着,上有一塊匾額,上書“楊家祠堂”這大概是私人祠堂,不對外開放,我們也就無法進去。在祠堂斜對面有一家打開的門庭,門口有一個老人安靜的做着針線,腳邊躺着一隻懶洋洋的貓,老人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們,望也不望我們一眼,就連小貓也自顧自的打瞌睡。在往前走還有不少門戶,但都鎖着門,只有一家面朝巷口而開的門戶,貼着一副白紙黑字的對聯:

  人到無求品自高

  事能知足心長樂

  對聯寫的極好,在這熱鬧的古城大有看破紅塵,與世無爭的味道。但為什麼是白紙黑字,為什麼一個尋常人家要貼一副這樣的對聯,我不明白,也無從考證。

  這樣的小巷在古鎮極少見,就更少有人發現,它們默默的存在着,被遊人忽略,被商業化的浪潮拋棄,卻堅守住最後一份古意和寧靜,在小巷裡走着,輕輕的、柔柔的,生怕有一份喧囂打破這沉睡的一切,擾亂這一份經得起玩味卻脆弱的詩意,她輕吟起一首小詩,讓我如痴如醉:

  撐着油紙傘

  獨自彷徨在

  這悠長悠長卻又寂繆的雨巷

  ……

  三沱江

  到了鳳凰不游沱江,我覺得不算真正到過鳳凰,當然,我相信到鳳凰的人是不會不游沱江的,她的熱鬧,她的美麗是任何一個旅人都阻擋不了的誘惑,花上二三十塊錢坐上柳葉形的小船,沿江而下,卻也另有一番風味,我想聽聽《邊城》里古老的歌謠的願望就是在沱江的小舟里聽到的。

  我們做的是一條嶄新的小船,淡黃的木紋上漆了一層光滑的桐油,船中有七八個座位,我們只坐了四個人,還有兩個廣州人,拿着兩個大傻瓜咔嚓、咔嚓拍個不停。

  一聲“喲…嗬”,長篙一撐。我們的小船就在這波光粼粼的江面上順流而下,青青的荇草隨波蕩漾,溫暖的陽光鋪滿江面,柔柔的粼光泛在她微紅的臉上,她顯得有些興奮,扭動着腰肢一會兒在前一會兒在後,一會兒挨着我,一會兒又遠離我。

  我們坐在船頭迎着晚風,江面上船不多,大家都沒說話,靜靜的感受着這一切。岸邊的垂柳,吊腳樓慢慢的退去:

  前面的阿哥聽我說

  出門不要帶老婆

  ……

  撐篙的大叔扯着嗓子唱了起來。這歌詞真是怪,出門為什麼不要帶老婆呢?她故作嗔怪的看了我一眼,我笑了,她也笑了。而值得慶幸的是我想聽聽《邊城》里古老歌謠的願望大概是滿足了,大叔的調子應該算是古老的音調配上現代化的歌詞而成的。

  美好的時光往往在不知不覺中度過,在大叔野性的嗓音中,身邊的一切迅速的退去,我們的終點是一家酒廠,釀造特產獼猴桃酒,船家說這酒好,喝了養身。我在古城的店子里也看到過很多這種綠顏色的酒,但船家說那些都是假的。當然,我並不知道,也沒曾買過。和我們一起的兩個廣東人每人買了一大葫蘆,船家說:

  “買這麼多啊?”

  “給你面子啦”

  小船回程的速度格外的快,儘管是逆流而上,大概是船家急着拉下一趟吧,又有更多的小船順江而下了,裡面坐滿了異常興奮的人們,此時的江面便更加的熱鬧了。

  四結語

  關於鳳凰的種種,要寫的實在太多了,我僅僅記下了我和她感興趣的和曾經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的,我覺得,要真正懂得鳳凰,唯一的途徑就是親自去感受一番,那麼一切的一切就都明白了。

  我們在鳳凰只呆了三天,第三天下午回得長沙,在路上又去了奇梁洞,關於奇梁洞也可以在沈先生的文章里看到,描寫極其壯麗,宏大,這與奇梁洞是很相符的,站在洞口往上望,說人如滄海一粟絕不是誇張。

  回到學校后,很多同學向我們打聽鳳凰,我們都說好,後來又有好幾個哥們去玩了,整天在空間動態發表感嘆,但我看得出,他們擁有的只是熱鬧,浪漫是不屬於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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