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冰花三十

　　儘管，黃葉和楊柳都很矛盾，但是愛還是讓他們恢復了從前的軌跡，合適的時候楊柳會到黃葉的家裡來，一起喝咖啡，一起做飯，煮酒論道。也會憧憬一下未來，回顧一下往事。

　　“你曾經說過：‘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你！’我一直清楚的記得這句話。”黃葉在回想中這樣對楊柳說。

　　“當你有了新的打算，我會尊重。在你沒有重新選擇之前我們會忘情的愛着，會刻骨銘心，是嗎？春天真的來了，感覺到了嗎？儘管還涼，可畢竟來了，感受到溫暖了，是嗎？因為愛，因為愛而溫暖。”楊柳摟着黃葉。

　　“不經意間，突然看到我喜歡的片片淡黃。迎春花，真漂亮！讓你我都感受到春的感覺。可是，如果說服不了你，你不能回歸，那會怎樣？”黃葉笑嘻嘻的問。

　　“你覺得會那樣嗎？”。

　　“不會。我很有信心！早都說過你離開便是兩個人的孤單，兩個人的痛楚。”。

　　“是的。”。

　　“站在傳統的立場，你是為我好，我懂。”。

　　“在傳統的意義上，這對你而言，是不能接受的。在愛的意義上，我知道這是最高的結合，雖然這沒有儀式，沒有名分，而精神和情感融合了。誰又能說這不是夫妻？這不是愛人？”。

　　“遇到你之前，這樣的事情想都別想，我是不會接受的。因為我從未有過來扮演這個角色的想法。”黃葉說的是事實。

　　“我不是很好，怎麼會令你將思想和道德的底線都衝破了？你認真思考過？真切的感受過？不惜衝破你的底線？愛大於道德？愛大於觀念？這是否值得？你考量過你的情和愛？”楊柳說出了一直盤亘在心裡的疑問。

　　“那就將你的‘不是很好’講給我。還有啊，我很敏感，你該了解。所以千萬不要用道德來衡量我的愛，那樣我會無地自容。因為，那意味着我不具備基本的道德水準。”黃葉說。

　　“愛里不涉及道德問題，不愛才是不道德。別想那麼多了，我不想了，你也別想，好嗎？”。

　　“我覺上天是公平的，他不會將所有的光環都罩在一個人的身上，對於我，婚姻是個缺憾，這很正常。”黃葉若有所思的說。

　　“有婚姻也有缺憾。”楊柳似乎深有感觸。

　　“如果我的身上沒有缺憾，那麼，要有多少人不平衡呢？哈哈哈......”黃葉開始說笑了。

　　“分開的時候很想你，很想，很想。”楊柳看着黃葉，很深情。

　　“因為控制的閘門開啟了？”黃葉問。

　　“你開的，是心動的那種感覺，戀愛的心動。真想一直抱着你，懂得你了，一點不怪罪你，理解了你。收到你的信了，看了，明白了，知道你為什麼恐懼和拒絕，理解了。為了不給你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負擔，就精神戀愛，這就足夠了。我不想無端增加負擔，我知道憑你的個性，你絕對不喜歡勉強行事，我們就在精神的層面愛着，很好了。你也不要刻意改變什麼，不要因為別人而改變你自己，那就不是你了，那就不是我的愛了。因為那是很複雜的問題——思想、認識、情感、歷史、審美、意念等似乎都糾集在一起，我不能也無力去改變一個人。我們還在這裡，因為這裡有了美好的認識，就還回到這裡，這是我們的家園，精神的家園。那層窗戶紙別捅破，一旦捅破一切都不美好了，我能預見到，男女間的神秘和吸引就只有這點，破了就看透了，留着是餘音，留着是懸念，留着是點綴，留着是神秘。”。

　　“生活中是需存有留白，那裡面會有無限的美好游刃其間。可是，人們都說牛郎變心了。”。

　　“織女也會變，不然，她怎麼就跟了天王去了蒼天？不然，就隔着一條銀河，她怎麼就不能跨越河的界限？”楊柳笑着說完，收起了笑容又說“真的愛，可以跨越生死的界限。”。

　　“我知道你長我很多，但是你記住，我不許你扔下我不管。”。

　　“死神會那麼慈悲嗎？我不在陰間，我在山的那一邊，摸不着看不見。”。

　　“我會用意念吸引你，想看你便看你，想摸你便摸你。”。

　　“你比我走的還遠——你活在精神界，你是雲，我是原，天壤之別由此而來嗎？我在你房間坐着，就會看來看去，覺得那是你的一切。乾淨是你的品行，顏色是你的豐富，用品是你的愛好，寫字是你的才華。”。

　　“你快樂嗎？似乎年輕了許多嗎？生活又有了激情嗎？”黃葉躺在楊柳的腿上，望着天花板問。

　　“我快樂，年輕了——自覺的。本來肩背是疼的，居然就好了，真的，那激情是你給的，在美好的感覺中，你我交匯了。愛的暖流開始流動了，與五月一起來的，我銘記你窗前的一切，青青的野草，鵝黃的槐葉，翠綠的柏樹，矮小的紫丁香，美麗的紫藤，這一切成為你我愛的見證，你沒有看嗎？上次臨走之前，我草草留下了幾行文字。”。

　　“看了。我們將夏天略過，直接進入秋的浪漫了。”。

　　“我們相會的時候，正直春末夏初。我在等，看到你來了，彷彿在眼前，輕盈的身影，秀氣的面龐。在靜靜地長夜裡，我會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的白凈的面孔，看着你多情的大眼睛，看着你的一舉一動，感受你身體的清香。我在自己的家裡夜夜在陽台，看着槐樹和丁香，看着滿樹槐花，聖潔又爛漫，思念又憂傷。不管我在哪裡，都覺得你站在我面前，如影隨形。作為文人，你會生活，你懂生活；作為女人，你懂得美，欣賞美；作為思想者，你看懂了人生很多很多，你悟得了很多生命的價值。從這個意義上說，你是思想的前行者。我在你的包圍中，享受那寧靜、那清香、那飄渺、那美好、那沉鬱。你是文學的，我愛，愛那聖潔和唯美的你，我希望我的愛不要玷污你，不能玷污你，那聖潔的東西生命只能有一次。我在黃昏的另一邊，你在清晨的那一邊，當我用灰色看世界的時候，你用清純的文字將天空幻化成蔚藍，你的行雲是你起舞的綢帶，你把美演繹到如此的境界，我慨嘆之餘還是慨嘆，當愛和情感能夠訴諸於文學，愛就是詩意的了。當我傷感至於含淚讀着你的文稿，愛被凈化了，我被虛化了，你是黃山的雲霧，我是黃山的一株草了。認識你還不夠還不深，因而那珍惜與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