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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人的傳說

手機:M版  分類:童話故事  編輯:pp958

  親愛的釣友,雖然你我素昧平生,天涯海角。但水為舟,魚為橋,我們是朋友。感謝蒼穹,感恩生活,我願拉幾顆粗糙的文字鉤回匆匆的腳步,滾滾的車輪,衝鋒的小號兒。光陰荏苒,水到深處,情到深處。問蒼茫大地,江河湖海,人間多美好。

  一、我要照相

  沐浴璀璨的陽光,豪華的遊艇撥開水面,將歡呼雀躍的孩子送到側面的小島上。

  “噢,今天是兒童節。”

  對釣魚人來說,一年四季,無所謂節不節的。只要能坐在水邊,只要能遠離喧囂,“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看看高天的流雲、地上的草、近身的竿漂、遠處的鳥,便天天都在過節。

  忽然,一群初中生跑過來。“叔叔,我們想借您的竿做背景,照相。”

  我應道:“有創意,儘管照。”

  初中生們熱鬧了一陣,喊了一堆“茄子”走了。緊接着,紅領巾們又蝴蝶似地殺將過來。“老爺……爺,我們也要……照相。”

  “真沒招兒,眨眼功夫我就升輩兒了。看來差幾個年級真差不少。”

  記得當年,自己戴紅領巾入隊宣誓也是在水庫。天邊峰巒疊嶂,襯托藍色的湖面,我們彎曲手臂,齊刷刷向鮮艷的隊旗莊嚴敬禮,紅旗飄飄。只可惜那時沒有相機,天真的紅領巾沿水邊排開,俯視水中的“我”,莞爾一笑,相就照過了。大約就在那年,一個從城裡來的小伙兒,向本村的陳老爺子問路。告別時,小伙兒掏出半導體,說要給老爺子照相做個紀念。老人擺正姿勢,憨憨的,小伙兒隨“咔”地一聲撥了開關。

  想到此,我便高聲說:“照吧!孩兒們。竿不夠,爺爺再支幾把。”

  二、孫哥哭了

  天剛亮,孫哥就把海竿拋了出去。他人長的高大,竿大、輪兒大、鉤也大,握緊的爆炸食有鵝蛋大。

  第一次去大水庫開竿,又是初釣,甭提多興奮了,那才叫水寬憑魚躍、天高任人拋。用釣魚人的話說,啥情況都會有,沒準兒撒尿功夫竿子會被魚拖走。

  起風了,浪濤拍岸。朝前望去,煙波浩渺,海一樣。同來的老釣友久不見動靜,紛紛起竿“搬家”了。唯獨剩下孫哥在原地死守。不知過了多久,他發現線鬆了,彎彎曲曲的。“不對呀,開始是緊的。估摸是浪打的。”隨即又搖輪緊線。可不一會兒線又鬆了。

  “換食兒!”他猛一提竿,咯噔一下,燜住了。“糟了,掛鈎。”稍一喘氣,發覺竿稍又向下沉,他這才恍然大悟。於是身板兒挺得老直,竿子綳得老緊,輪子收得嘩嘩的,而水下的東西就是不見面。他心想,魯智深同志能拔垂楊柳,咱老孫他媽魚還拽不動,不信邪呢!

  魚,終於露面了,那腦袋足有洗臉盆大,黑乎乎的。孫哥這下真的有點兒蒙,魯智深的事兒早沒影了。左顧右盼,不用說人,連雀兒都沒有。他只好捧着竿一步一步向後退,魚一尺一尺向前靠;人退進了樹林,大魚卻靠了岸。突然,一個鯉魚打挺,眼前金光一閃,線斷了……

  回來向釣友彙報,大伙兒拿他開涮:“咱老孫真猛,只認燜竿,不認回線;魚上岸不管,他進樹林兒了。”事隔多年,孫哥一講起那次遭遇戰,仍舊懊惱不已。他說,那大魚跑的能讓他後悔一輩子,當時的心情就別提了,連撒尿都是黃的。

  三、哥們組合

  機關里酷愛垂釣的越來越多。不過要論對脾氣的,夠“鐵的”,還得屬張、王、李和我,俗稱“四人幫”。冬天來了,千里冰封,苦悶的很,閑暇時哥四個總要湊到一起,談談釣組,化化鉛墜兒,研發“地崩子”什麼的。星期天更難熬,拎出竿包,開始“擦槍”;擦完了,還忍不住伸展槍身,在屋裡操練。就連除夕接神燃爆竹,都得用魚竿挑着放。春天總算來了,我們從此披星戴月,南征北戰,不知道啥叫禮拜天。孩兒他娘時常提醒:“你們都是坐機關的,注意點兒形象,臉兒曬得象非洲來的。”

  李哥是我們四人中的老大,底板黑,人曬得更黑,冷眼一瞧整個兒一肯尼亞的。據說他上小學時頭髮就花白,等我們認識的時候已經是“洪七公”了。因此哥三個習慣叫他老李頭兒。老李頭兒人實誠,寫一手好字,毛病就是不愛主動說話。跟他對面坐,你要不出聲,他能燜一天;你要出聲,尤其是談釣魚,他能跟你嘮一天。

  如果說桃園三結是最佳組合、西天取經是優秀組合,我們四個可算得上真正的哥們組合。不過,再好的夫妻也免不了吵架,再好的哥們兒也有慪氣的時候。

  一個夏日的周末,我提議明天去黃金水庫,時間定在次日凌晨兩點半,愛心醫院前不見不散,用范偉的話叫“妥妥地”。結果,我一覺醒來已經接近五點,天都大亮了。原以為那哥仨兒都去了,而最終一落實:除了老李頭兒,誰都沒去。並聽說老李頭兒因攀砬頭兒手受了傷,還滾到湖裡,差點兒沒出人命。“真不好意思。”

  星期一上班,在三樓與李哥狹路相逢。他扭着頭沒理我,悻悻地,左手裹了繃帶。我想主動上前解釋,可沒等我開口,他卻瓮聲瓮氣邊走邊喊:“損哪!都他們定的,他們他媽不去。損哪!”

  四、青出於藍

  五養廠有一對師徒,天一熱總習慣留光頭,於是單位的人常叫他們“師徒和尚”。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場里,小和尚言聽計從沒的說;在水邊垂釣,還是師父領上的道兒。在他的心中,師父就是湖,深不可測。

  小和尚第二次隨師父出征,已是金色的秋天,地點選定在丁家水庫。那水庫建庫快二十年了,聽說歷史上登陸的鯉魚大的有三十來斤。太陽攀上山頭,層林盡染,寧靜的水面折射出七彩的倒影。師父開始上魚了,一條接一條,幾乎竿竿不空。而小和尚手忙腳亂,連鉤還沒下水。好歹把竿投出去,可漂卻忘了插。師父轉頭瞅瞅,撂下竿過去幫忙。漂調好了,他對徒弟講:“這食兒上得太大,‘遷西板栗’似的,你當是餵豬!”小和尚終於下竿了,接着便是東一頭、西一下,一會兒掛手,一會兒與師父搭鉤。大和尚實在忍不住了,說:“我看你現在沒個準星,去找寬敞地方練吧。最好離我遠點兒。”小和尚不高興了,心想:“遠就遠點兒。手竿兒我還不釣了,拋竿行不?”於是他移開師父兩丈多遠,掄起了海竿。

  太陽漸漸偏西了,牧哥驅着羊群順山路開始回家,間或傳來“米啊”的叫聲。師父的魚護裝了半截,徒弟則舞槍弄棒,沒見收穫。只見他竿也斷了,手牽着主線,上扯下拽,累得滿頭是汗。師父問:“有魚嗎?”他回答:“不知道。”

  又過了許久,小和尚突然大叫起來:“啊!難產!是難產!”師父聞聲奔到近前,定神兒一看,傻眼了:三把鉤掛在尾巴上,十多斤的大草魚被徒弟倒着扯上了岸。

  “神了!”

  五、修成正果

  時下,“各村的地道都有許多高招兒”,各行當都有登峰造極的。搓麻的幾宿不睡,喝酒的斤八不醉,跳舞的啥步都會,念經的得書就背。想了半天,釣魚人怎樣才算“上梃”、修成正果了呢?還是女兒有學問,念大學的就比我強,她從網上發來郵件,對釣翁的最高境界做了描述。詩云:

  日落西山紅霞飛,方得三更人未睡。

  大魚小魚不開口,笑傲空囊把家回。

  想起來,從小就跟魚交手,可真正加入垂釣大軍還是近十年的事。起初,妻女隨我去釣魚,總是添亂。要麼往水裡扔石頭,要麼嚷着吃“盒兒飯”。等盒飯吃完了,呆得鬧心,太陽老高就吵着回家。氣得我把魚竿都踹了,發誓“下輩子不釣了!”而釣魚人很像抽煙人,常常喊“戒”,可往往是當面不抽,背後亂抽;或人前小抽,沒人大抽。即便暫時戒了,一旦撿起來,抽得更凶。竿踹了,沒關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否定之否定嘛。原來玻璃鋼的換成碳素的,三米六的增到五米四的。步步升級?怎的,就沒臉,氣死你!

  不過日子一長,總拉硬兒也不是辦法,家和魚才興。何況咱畢竟是家庭的民族領袖,“曲線救國”方為上策。

  記得在腰堡水庫垂釣,我那次一改常態,很民主地發給妻子一把小手竿,並手把手做輔導,循循善誘。結果一天下來,妻子居然釣了五、六十條,大的有一斤多重。第二天起床,妻對我說:昨夜睡的不好,一閉眼那魚漂老在眼前晃。我心想:“好,這就快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幾年精心栽培,娘倆終於讓我帶上了“革命道路”,釣技上基本到達專科水平。現在每逢五一、十一長假,我問怎麼安排,娘倆會異口同聲說“釣魚”。出征的頭天晚上,真是開心。妻子準備人吃的,姑娘準備魚吃的,還要整理釣具、帽子、眼鏡。

  問我做啥?老外了不是。我那時手一背,喊“沏水!”然後手握遙控器,看“四海釣魚”。(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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