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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的背後

手機:M版  分類:故事新編  編輯:小景

離婚的背後 標籤:離婚潛規則

  都說八月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可今夜卻沒有一絲星光,沉沉的黑幕把萬物籠罩在其中,忽來的疾風將路邊的柳枝肆意的搖擺,併發出令人膽怯的呼呼之聲,此時我的心劇烈的跳起來,呼吸也有點急促,抱着五歲的女兒,深一腳淺一腳的吃力地走在回家的衚衕里,心裡有點埋怨母親,如果不是母親挽留我,非要吃一頓飯,這時早到家了。

  我走到家門口,一手抱着女兒,一手急切的敲門,手盡然觸到門栓上的鐵鎖,原來丈夫不在家,我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有點失落,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就是沒有流下來。重重的吸了吸鼻子,手伸進褲兜摸鑰匙。也許是抱女兒太久了,小腿盡然劇烈地發抖。我打開大門走進院子,沉沉的黑一片靜寂,唯有鄰居家的燈光射過牆頭,慘淡地照在主屋門前的台階上。我藉著這束昏暗的光線快速走到裡屋門前,一腳踢開門,便抱着女兒進去。順手一觸門邊的開關,屋子馬上亮了起了,我的心瞬時踏實了。急忙把女兒放在床上,自己便累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隨後癱坐在地上,嘴角感到淡淡的咸,不知是淚珠還是汗滴滾落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常常舒了一口氣,手拄着地面站起來,上床安頓女兒睡覺。我怕弄醒女兒,雙膝跪着輕輕脫去女兒外面的衣褲,只留下小背心、小短褲,然後蓋好被子,親了親額頭,就躡手躡腳的下床了。我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歇息,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撲來。眼睛瞪着茶几上的空酒瓶,氣得真想把酒瓶就地摔個粉碎。不知為啥,總覺得丈夫變了個人,越來越不像話了,最近不顧家不說,還嗜酒如命。若是以往,我帶着女兒天黑還沒有回家,他一定會急着去迎接我們。可如今,對他的不滿如滔滔江河從胸口一瀉而下。我發現空酒瓶下面壓着幾張摺疊的紙,凝視了半天,才拿到手裡打開,盡然是丈夫給我寫的一份信。顯得很吃驚,不明白丈夫擺的這是哪一出,急切地讀下去:

  最後一次喊你一聲“菊”聽了后不要陶醉在幻想的溫柔蜜語里,這是溫柔的陷阱,就像你走進這個家,一樣是陷阱。我不愛你,我一直愛的是小梅,至今還是,為了等她,錯過了好多姻緣。你也知道,憑我的一表人才,還愁找不到黃花閨女嗎?當時找你,純粹是為了照顧和伺候我的母親,母親都癱瘓十多年了,我這樣做,也是為了母親晚年能夠過得幸福。這三年,你對母親的孝敬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就是親生兒女,也莫過於此。其實我知道,你也不愛我,每次看到你躲着我,偷偷吃避孕藥,我就覺得你很殘忍,你盡然是如此冷酷的女人,想要我今生膝下無子無女。也許,你是為了良心的愧疚才精心照顧我母親的吧?可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儘是那樣的疼愛你的女兒,其實她在我心裡,從你進家門的那一瞬間,我就把它當成了自己親生的女兒,打算像寶貝一樣的撫養。整天就喜歡逗着她,更喜歡用嘴親她的小腳丫,用額頭貼她的小臉蛋。每天下班回家,看見女兒倚在門口,一雙黑而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得透着機靈,我的心就莫名的感到滿足。抱起女兒,用鬍子扎女兒的小手、額頭,一天來所有的疲勞頓時都融在對女兒的愛意里……這樣其樂融融的日子一晃三年過去了,母親也走了。你的使命完成了,我們彼此都應該從溫柔的陷阱里跳出來,走向現實。忘了告訴你,女兒的病檢查結果出來了,是先天性心臟病,最嚴重的一類叫“法樂四聯症”,聽醫生說做手術可以根治,就是費用比較貴,你有個心理準備。攤上這樣的事也該我們不幸,家裡又沒有積蓄。我的房子就留給你吧,存摺上的幾千塊錢,我一分也不要了,留給你貼補家用吧!你也不要着急,也許會出現好人幫你的,我們一起等待奇迹出現吧!離婚協議書已經寫好了,我什麼也不要,凈生出戶。下個月我就和小梅結婚了,希望你儘快簽字吧!執筆:輝。

  看完信,我氣得心控制不住的顫慄起來,眼裡儘是如此的空洞,除了絕望,一片迷茫。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想想絕情的丈夫,重病纏身的女兒,瞬時覺得天要塌下來了,壓得我透不過一絲氣來。淚水浸泡了丈夫的字跡,已顯得模糊不清。沒想到女兒的病僅是如此的嚴重,怪不得丈夫最近一反常態,變得憂鬱沉默,嗜酒如命。家裡的活也不幹了,整天早出晚歸,原來是為自己將來做打算。我忽然明白了一切,現實是那麼的刻薄、寡情,我盡然把愛情想象的那麼美好、高貴,原來這只是一個溫柔的陷阱,還好,由於我的自私,讓我陷得不是很深。我起初心裡猶豫着要不要給他生孩子,怕生了后丈夫會把愛偏向自己的孩子,而苦了我帶來的女兒。三年來,總覺得丈夫對自己的女兒好,就是希望我盡心的伺候癱瘓的婆婆,心裡時常為這種猜忌內疚、糾結。雖說每次和丈夫恩愛后,我都躲着他吃避孕藥,可我的心也很痛苦,我因這樣猜忌他悔恨自己,懊惱自己。我也曾遐想丈夫很愛我,才順着我的想法沒有強迫我去大醫院做檢查。原來在他心裡,我只是一個臨時雇傭的保姆。婆婆都走半年了,我也該下崗了,女兒的病只不過是我下崗的導火線而已。我忽然覺得,愛情其實一文不值,脆得如一張白紙,即使在上面塗滿滾燙炙熱的文字,依舊禁不起一絲一毫的風浪。我還想着婆婆走了,家裡有點冷清,想擁有一個和丈夫共同的孩子。還好我沒有付之行動,丈夫就露出了自私的本色。此刻,對他恨之入骨。虛偽!沒想到丈夫儘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到最後都不願揭去虛偽的面紗,還要說些假情假意的話噁心我,我覺得這樣虛偽的人,留在記憶里,簡直就是恥辱,我要快速的將他從心裡連根拔起,今生、來生都不想再見到他。我從抽屜里取出筆,在離婚書上用顫抖的手歪歪斜斜地寫上自己的名字。感覺上天是如此的對我不公,自己就像一朵黃連里長期浸泡的野花,盡然不知道要在那裡紮根。

  牛奶打翻了,日子還得過。雖說我怨恨命運的不公,可為了女兒,前面即使萬丈深淵,我也要嘗試如何跨過去。不能讓那個虛偽的男人看扁,我要向命運發出挑戰。女兒這幾日又暈厥了一次,並且稍微活動臉色就青紫。我從親戚朋友那裡東拼西湊借了2萬元錢,帶女兒去省院做系統的檢查。給女兒看病的是一位比較老成的男醫生,身體有點發福,臉上始終帶着淺淺的微笑,有種讓人親近的感覺。聽說他姓高,是科里的副主任,醫療水平很不錯。“高大夫,我的孩子在我們當地醫院診斷為心臟病,現在稍一活動就青紫,這兩天還暈厥了一次,我們那裡的大夫說要在你們這裡做手術,你就救救她吧!錢我會想辦法的。說著淚水又蓄滿了眼眶……”

  “不要着急,坐下慢點說。小兒先心病目前治療的技術成熟,如果手術順利的話,一般不會影響以後的正常生活和工作。你不要太擔心了”高大夫說著用手捂了捂聽診器,然後彎着有些發福的腰,將聽診器放在孩子的衣服里靜靜地聽。聽完后,他一邊開着檢查單,一邊還寬慰我說:“先去做彩超,待結果出來再做決定吧!不要太擔心了,你的孩子會治好的。”

  我從髙醫生肯定的語氣里,得到了鼓舞,從內心深處升起一股強大的勇於面對生活的勇氣。“謝謝你髙醫生,我孩子的病就拜託你了!”說著我彎下腰,向髙醫生深深地鞠了一躬。

  髙醫生看見我的舉動,有點吃驚,慌忙站起身:“你,你這是做什麼?”被他生硬地質問時,我盡然什麼也沒有說,瞬時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髙醫生看到我的表情,又緩和了語氣:“你別這樣,我會儘力的。再說,醫治孩子是我的本職工作。”

  “謝---謝,謝謝!”我哽咽地說著抱起孩子,手裡拿着檢查單去給孩子做彩超。一小時后,彩超結果出來了。我拿着單子抱着孩子急切的去找高大夫。高大夫看見我抱着孩子大口喘着氣走進來:“把孩子放在床上,坐這歇會吧!”說著他起身走到旁邊的柜子前,拉開抽屜,取出一次性的紙杯,彎腰從熱水器上接了一杯水,走過來放在我的面前:“喝點水吧,我看你抱着孩子樓上樓下的跑,也夠累的。”說著拿起我遞給他的彩超單子,認真的看了起來。我望着不是那麼俊俏的臉龐完全被認真填滿,盡然將嘴邊的“謝謝”二字咽了回去。好長時間,高大夫抬起頭望了我好一會才說:“你女兒的心臟和肺血管發育都較差,做手術要比一般的患兒難度高。從彩超檢查的結果看,要分期手術,首先行減狀手術,先改善癥狀,為以後根治手術創造條件。你女兒的心臟構造畸形是比較嚴重的那一類,做根治手術最好去北京。”

  “什麼?要做兩次手術呀?還要去北京?你們這兒不能做嗎?高大夫!求求你幫幫我吧!我是農村來的,沒有很多錢的,要去北京,那得花多少錢呀?”說著我站起身,抱着孩子哭了起來,感覺眼前是一片漆黑……

  “要不你回去和家裡人商量商量?”

  “家裡就我一個人,孩子爸爸出車禍死了。”此刻,我不想提起女兒的后爸,幾天前還是我丈夫的那個人。

  “奧!----難為你了!”高大夫沉默了許久,我低聲抽泣着。

  “你先回家準備一下,過幾天給孩子做減狀手術,改善一下青紫暈厥的癥狀。至於以後的根治手術,我和北京的專家聯繫一下,看能不能把他請到我們醫院做,這樣你就少花一半費用呢!”聽了他說的話,我絕望的心再次燃起希望之火,心底升起一股勇於面對坎坷命運的勇氣。

  親朋好友,大多都不富裕。回家后我又厚着臉皮東家拜託,西家乞求,才湊了一萬元錢。這其中的人心薄涼只能自己體味。就在我四處打聽那裡有賣血的地方時,郵遞員忽然來到了我家,遞給我一張十五萬元的匯款單,並附帶一封快件信。我有種天上掉下餡餅的感覺,急切地打開信:

  這十五萬是給你女兒治病用的,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的女兒也得了心臟病,我知道做父母的苦,更能體會沒有錢的心酸和無奈……一切都不重要,唯有女兒的健康讓人值得付出一切。

  簡短的信,沒有署名,更沒有具體地址。我在瞬間的雀躍里陷入了迷茫,腦海里就想過電影浮現無數個相關的人,就是沒有鎖定送錢的那個人是誰。不管怎麼說,覺得這十五萬瞬時點亮了我今後的人生之路。我把一切準備好,就帶着女兒和我娘家的人去住院做手術。雖說當時床位特別緊張,髙大夫知道我的具體情況,也沒有再拖延,當時就給我們加了床。晚上是高大夫值班,他來查房時,仔細的又查看了女兒,並寬慰我說:“不用擔心,孩子會沒事的。”聽了髙大夫的話和鼓勵的眼神,我始終揪着的心放鬆了少許。我忽然想起朋友說的,現在做手術,術前都要給大夫偷偷塞紅包,不然會把你的腸管給偷偷接錯的。我的手在褲兜里捏着兩佰元錢猶豫了好久,鼓起勇氣將錢塞在髙大夫的衣兜里:“我沒有多少錢,望高主任不要嫌少。”髙大夫微笑的面容變得嚴肅冷漠,將手放進兜里拿出我剛塞進去的錢,緊緊地握在手裡,眼神冷冽而銳利,我慌亂地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周圍的空氣瞬時凝固:“你是不是覺得每一個大夫都得要紅包,你給我錢時,心裡是怎麼想的?”冷漠的聲音從我耳邊響起,我吃驚的抬起頭嘟囔着:“我再沒有更多的錢了,你的大恩我會記住的。”高大夫聽了我的話沉默了好久,盡然苦笑了幾聲:“放心吧!我不要一份錢的紅包,你女兒的手術明天我也會儘力而為。你這樣做,也是聽別人建議的吧?其實很多醫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即使病人不給他紅包,為了他自己,他也會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將手術做得最完美。”說著將錢放在了床頭柜上出去了。我拿起被我捏着已經變了形的錢,很是懊惱自己,不知為啥,心裡為明天的手術更加惶恐不安……

  第二天,女兒的減狀手術很成功。看着髙大夫額頭密集的汗珠,我忽然為昨日髙大夫拒絕紅包出現的惶恐而慚愧;為自己具有陰暗的心而悔恨。也許,唯有自己體驗了才是真的,就是眼見得,也不一定是真的,更何況是人云亦云呢!女兒輸液觀察了幾天,就出院了。臨走時,髙大夫又特意叮囑我:“孩子的病會治好的,不要放棄。待孩子身體恢復了,我就給你聯繫北京的專家來我們醫院做根治手術,費用也許能少花點。”想想髙醫生對我們的照顧,我就越加鄙視丈夫的自私和薄涼。回家後過了一周,我來醫院辦出院手續,盡然迎面碰上我丈夫今生最愛的小梅,只見她用一種怨恨的眼神盯着我,並走到我面前:“過的不錯呀,你就沒想一下輝的日子?”我聽到她嘲諷的口氣更加討厭他們:“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卑鄙自私的小人。”“啪”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小梅就狠狠地對我扇了一個耳光,並且兇狠地說:“記住了,就算全世界的人罵他,你不能。你不但欠他的情,還欠他的一個腎。”“什麼?你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我聽了小梅含糊的話,很是吃驚,感覺她一定知道什麼,顧不上臉疼,急忙拽住她的胳膊連忙問。小梅看到我吃驚的表情,盡然從鼻子里冷哼了幾聲:“真不明白,你有什麼資本,輝盡然為了你的女兒去賣腎。”“什麼?他賣了腎?難道他就是那個好心人?”“哈哈,你不相信吧?我也不相信,你的女兒又不是他親生的,何況你給他連孩子都不願意生,為什嗎?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帶我去見他好嗎?算我求求你?”此刻,我的自尊完全被突如其來的變化瓦解,顧不上路人嘲弄和不解的眼神,盡然雙膝跪在地上,手緊緊拽住小梅的胳膊哭着祈求她:“收起你虛假的淚水吧,想見他嗎?那就跟我走,他還沒有出院。”“什麼?他就在這個醫院?”我的思緒很亂,理不出頭緒,只是機械的跟着小梅來到他的病房。

  我看見丈夫正躺在床上,閉着眼睛睡著了。消瘦的臉龐像紙一樣蒼白,突起的顴弓越顯得眼眶塌陷,我的心感到有一把錐子一下一下刺着疼,我流着淚坐在床邊,抬起顫抖的手想去撫摸他的腎區,又怕觸疼了他,在空中猶豫了許久,手慢慢地落到他的臉上,丈夫的嘴唇也很蒼白,我的手指輕輕觸摸着嘴唇上浮起的死皮,心裡難過之餘,卻也隱隱覺得暖暖的。也許是我顫抖的手指讓熟睡的丈夫有了異樣,他動了一下胳膊醒了,睜開眼看見我坐在身旁,眼睛放着光亮,瞬時黯淡下去:“你怎麼來了?我們已經……”我聽到丈夫沙啞無力的聲音,淚水像滔滔江水從眼眶裡一泄而下,哽咽着說:“我知道了,我全知道了,輝!”我雙手握着丈夫冰涼的手指,放在我的唇邊,一下一下輕輕碰觸着。

  丈夫沉默了許久:“奧!”我哽咽着問:“為什麼要瞞着我 我以為你真的是在找保姆。”丈夫停頓了好一會,嘴角抽動了幾下,眼睛發著亮光盯着我:“我不騙着、瞞着你,你會答應我這樣做嗎?”我望着丈夫柔和的眼神,心裡很自責,堅決地搖着頭:“不會,絕對不會。”丈夫握着我的手,用拇指的指腹輕輕地搓着我的手背說:“我那天去醫院,醫生說女兒要儘快做手術,才能緩解癥狀,但是若要根治,要做兩次手術,由於女兒的心臟結構畸形比較複雜,手術難度很高,花的費用也比較多,總共下來得花十幾萬。當時聽到這種情況,我感到面前一片漆黑,怕你知道會瘋了,就沒有告訴你。”

  “你應該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你一個人扛着,我還在心裡怨你、罵你。”說著額頭貼在丈夫的手心自責的低聲哭起來。

  “我當時回家后,就放下家裡的農活,瞞着你四處向親戚朋友籌借費用,但朋友都不富有,借到的也是杯水車薪,不能緩解燃眉之急。感覺心裡很煩,就借酒消愁。”聽了丈夫的話,我才明白為啥丈夫那時忽然嗜酒如命。

  “你應該告訴我。”我被丈夫感動的不知該怎麼說,只是緊緊握着他的手,一分鐘也不想鬆開。

  “那天正巧碰上小梅,她去醫院看望她朋友的父親,說是得了腎病,正在透析治療,效果不佳,想要做腎移植手術,現在正在找腎源。我一聽,立馬就想到了自己的腎。我從小梅那裡得知她朋友的地址,然後瞞着小梅,偷偷地去和她的朋友協商,她的朋友倒是很大方,說只要我的腎臟配型和她父親的相符,錢不是問題。我跟着她去做檢查,沒想到真的很相符,我們便達成協議,我捐一個腎,她給我十五萬的補償費。”丈夫說話有點費力,也許是身體還很虛的緣故吧!想想當時我還用那樣惡毒的話罵他,我的心就更加的難受……

  “你給我寄的離婚協議書還在小梅那兒呢!你盡然一點也沒有猶豫就簽字了!”丈夫用手捋了一下我額前垂下來的一縷頭髮,有點埋怨的說著。

  “我被你寫的那封信給氣昏頭了,當時只覺得自己的感情被騙了。你盡然說你愛的是小梅,你娶我就是為了伺候你母親,並且女兒得了重病,你給我又寫了那麼絕情的信,我能不相信嗎?”我盡然委屈地再次哭起來。

  “多大的人了,還哭!看來我這輩子就陷在你的淚水裡了。”丈夫一邊用手給我抹着眼淚,一邊微笑着說。

  “聽小梅說女兒出院了,手術很成功。”

  “是的,回去后也沒什麼不適。女兒常問起你呢!說很想爸爸。”

  “我也想女兒了,特別想。”

  “這幾天是誰在照顧你?”

  “小梅的朋友很不錯,給我雇了陪護,小梅也時常來看我。”

  “做手術的時候很疼吧!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了沒?什麼時候出院呀?”

  “看把你急的,現在才關心我的身體呀!放心吧!感覺還可以,就是沒有力氣。現在刀口也不疼了,早晨已經拆線了,醫生說明天出院。”丈夫仍舊握着我的手,幽深的眸子盯着我,眼裡閃過一絲心疼。停頓了一會又接著說:“你也瘦了很多,我本來打算身體好了再告訴你,沒想到你提前知道了。是小梅告訴你的吧!小梅這次幫了我大忙,她若是對你有什麼怨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知道,等你身體好了,我們應該好好謝謝她。”丈夫聽了我的話,心裡常常舒了一口氣說:“我就知道,你最明白事理了。雖說小梅和我是高中同學,那時又是要好的戀人,可自從她考上大學,我們就結束了。”

  “我知道,你都為我這樣做了,我還能不明白你的心嗎?”說著我慢慢俯下頭,輕輕吻了一下丈夫的嘴唇。

  第二天,小梅的朋友用車將我和丈夫送回了家。女兒見到丈夫,很是開心,親昵地用雙手抱着丈夫的脖子,小嘴一個勁地親着丈夫:“爸爸!爸爸!你去那兒了?我要爸爸抱。”看到女兒整個身子爬在丈夫懷裡,我急忙抱起女兒:“女兒乖,爸爸現在和你一樣是病人,需要休息,不能抱妞妞的。”丈夫看到女兒憋着的小嘴,寵愛地笑了笑說:“妞妞是爸爸的心肝,等爸爸身體養好了,整天抱着妞妞玩。”說著丈夫用嘴親了親女兒的臉蛋。現在是農閑期間,地里沒什麼活。我呆在家裡除了精心伺候兩個病號,閑暇之餘就接點活,裁剪衣服,掙點錢貼補家用。一個月後,丈夫看上去白白胖胖的,身體恢復的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也許是年輕的緣故吧!那天,天氣不錯,湛藍的天空飄着淡淡的白雲,雖說寒冷的冬風迎面撲來,心裡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升起的朝陽從身後照射而來,我抱着女兒和丈夫走在路上,感覺心裡暖暖的,似乎有使不完的勁。丈夫幾次想從我懷裡抱過女兒,我堅決不同意,就連女兒也稚氣地說:“我讓媽媽抱,爸爸是病人,媽媽說不能勞累的。”女兒說著給丈夫來了一個香吻,似乎在安慰她爸爸的情緒。我們到了醫院,高大夫給我女兒做了詳細的檢查,說我女兒再恢復一段時間,就可以做根治手術了。當他聽到我丈夫的情況后,為我丈夫做出這樣的舉動而深感敬佩,雖說丈夫的這種做法有點過激,也不可取,但就其精神是值得讓人稱頌的。尤其是我,這輩子遇上丈夫,說是我撿到寶了。他還對丈夫說,一個腎臟對人的影響不是很大,有的人生下來就有一個腎,大多是做體檢時才發現,這在醫學上叫先天性腎缺失。所以不要有什麼顧慮,只要那個腎的功能正常,就沒有什麼影響。

  女兒身體恢復后,過了一段時間,高大夫請來了北京的專家替女兒做了根治手術,手術相當成功。此後,女兒便活波的象一隻小兔子,整天蹦蹦跳跳地粘着丈夫,嘴裡總唱着“我是爸爸的小尾巴,爸爸到那我到那。”再後來,我生了一個男孩,可我感覺丈夫依舊偏愛着女兒,心裡總是替兒子抱打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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